王思涵大四的那一年成功錄取市內最好的大學研究所,雖然自己的爸爸沒辦法再賭博,但他還是像吸血鬼一樣纏著王思涵要錢,要是不給就去學校大鬧,不然就是又上前拳打腳踢,王思涵也只好花錢消災,每個月固定匯錢給他。
許羽潔也在畢業前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在不錯的公司內擔任財務會計,而蘇佳甯靠著陳潔歆的介紹進去同一間銀行當業務員,至於徐慶霖果真的考到律師的職位,在當地的事務所就職,張博凱也在今年畢業,找到附近的醫院擔任胸腔外科的醫生。
只有王思涵還在學校內繼續努力,大家偶爾下班還會約出去喝酒,但王思涵總有理由拒絕,她除了考證照外還忙著參加一些金融競賽,自己做分析論題去投稿,所以早在研究所畢業之前就有好幾間公司寄了邀請函,不過她的目標只有一個—SGT公司,其餘的都不看。
終於有教授看見她的努力,幫她寫了一封推薦信寄給自家的女婿,同時也是SGT的執行長,成功幫她爭取到了機會,王思涵在公司盡心盡力,又極力的爭取表現機會,也逐漸站穩腳跟。
公司的人都知道企劃部來了一位剛畢業又有才幹的冰山美人,做企劃她是有絕對的能力,還會提出異於一般人的想法,不過在跟同事相處上就不是這麼順利了,她不太愛主動說話,雖然在開會上會表達自己的意見,但私底下要跟她聊天還真是有難度。
「思涵,上次藥品那個專案,經理說我還要修改一下,讓妳也幫我看看,妳看了嗎?」說話的女生是余文靜,她跟王思涵同時進到公司的,但是跟王思涵比起來她的學習能力稍顯不足,所以經理很希望王思涵能帶帶她。
「嗯,我早上看了,經理是讓妳改哪裡?」王思涵點開她傳來的檔案。
「啊...抱歉,我忘記附上經理的修改內容,抱歉」余文靜在工作上時常出錯,前輩們都對她不是很客氣,所以她每次講話都很緊張,深怕又會說錯什麼、做錯什麼。
「沒關係,妳直接跟我說就好」王思涵覺得這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余文靜本以為會遭來一陣罵,結果王思涵的溫柔反而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心裡有一股暖意,在王思涵的幫助下專案半小時就改完了。
「哇!多虧妳的幫忙,我第一次改這麼順利呢」余文靜非常高興,這下終於不會因為遲交被罵了。
「沒事」一解決完事情王思涵就打開下一個工藝品的專案準備開始。
「那個...我其實對這個軟體操作還不太熟悉,以後能不能問妳?」余文靜確實要增加一點電腦操作的能力。
「嗯」王思涵也是回答的很簡略。
之後兩人的關係有慢慢好轉,有了余文靜的宣傳,大家也都知道王思涵其實人很好,只是單純不愛說話,所以後來大家也習慣了她這樣,都會主動過來跟她說個一兩句,很快的整個部門與這個冰山美人漸漸的破冰。
這天早上吳萱怡臨時打了電話讓周喬恩回家一趟,她只好跟公司請了一天假。
「媽,妳找我?」周喬恩這幾年來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喬恩啊,妳最近還好嗎?妳這一年都很少回來」吳萱怡嘟著嘴鬧小孩子脾氣。
周喬恩之前都會配合她,但她最近是真的沒心情「媽~我工作很忙啊,實在是抽不開身」。
「忙什麼啊?忙到連跟小凱約會的時間都沒有啊?」吳萱怡剛開始還期待著她兩能畢業就結婚,但看周喬恩這樣,不知道要等到民國幾年。
「媽,博凱學校也很忙啊,妳別常常去煩人家了嘛」周喬恩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媽媽又去煩人家了。
「欸我可是很看好小凱的,妳可得好好珍惜,那孩子真的很好,再說了,你們都住在中區為什麼不住一起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周喬恩真的很討厭被問這些問題,尤其是這段關係還是建立在非本人意願的情況下「好了啦媽,我們也想要有各自的距離,妳能不能不要這麼著急...」。
吳萱怡對於女兒的態度有點嚇到,還以為是小倆口最近吵架了「難道你們最近吵架了嗎?喬恩我跟妳說啊,人家小凱學業這麼努力,妳要體諒...」。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喬恩打斷「媽,妳要是叫我回來是要說這些,那我下次就不會請假了」。
吳萱怡沒想到之前還會撒嬌、任性的小女兒現在會是這個態度,情緒已經走在暴怒的邊緣「妳最近是怎麼了?叫妳回個家是哪裡委屈妳了嗎?」。
周喬恩心裡很煩躁,公司事情一堆,談個戀愛還要顧慮別人的感受,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綁架一樣,但看著媽媽的臉又想到自己不應該遷怒在她身上的「對不起,媽...我最近真的...過得很累,能不能讓我先好好休息一下?」。
吳萱怡看周喬恩無精打采的樣子也很捨不得,只好先讓她上樓休息。
會議室裡一陣寂靜...
「思涵,妳對這個這個專案有什麼想法嗎?」經理第一個就點名最安靜的員工。
王思涵被點的有點慌「嗯...這個金屬工藝的部分我有個認識的工坊,我可以去問問」。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然我們沒有合作的商家的確不太保險」經理看起來開心,畢竟公司其實很少做這方面的廣告,大家都不是很熟悉,當然管道就很少了。
散會後王思涵坐在桌子前面再三的猶豫,最後無可奈何撥通了那通電話。
[喂?]。
[喂,您好,這裡是金琦工坊]。
[您好,我是SGT的企劃人員,我們公司有意想了解貴工坊,想請問能不能撥空與我們當面聊聊?]王思涵並沒有報上名字。
[不好意思,我們只是一間小小的工坊,恐怕沒辦法幫到妳們的忙]方琦說完就掛了電話。
王思涵左思右想,自己又沒有其他人脈了。
「思涵,要不...我們直接去金琦拜訪好不好?」余文靜在旁邊小聲的建議。
「痾...那好吧」沒想到有一天要親自見到媽媽還是因為工作,說來真有點好笑。
兩人向公司申請半天的外出假,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王思涵又想起那個人,到處都還有她們兩個玩鬧的痕跡。
在去工坊前,兩人還先繞去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咖啡,一進門王思涵就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她愣了一下,周喬恩穿著長版的大衣外套,她好像變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不過也還是這麼漂亮。
「怎麼了?」余文靜看王思涵沒有往前,也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沒什麼」王思涵假裝要去買別的東西,繞進了其他貨架躲起來。
「小姐,我們這邊剛好沒有現金可以找給您,您看能不能刷卡或是手機支付?」店員看起來一臉為難。
周喬恩本來只想說在家附近的超商買東西,就只抽了兩百塊出門,連手機都沒拿「痾...我也沒有帶手機呢...」。
正準備失望的回家時身後傳來一個低沉有磁性的聲音。
「先生,我要三杯美式,連這個一起結」王思涵掏出信用卡,連同周喬恩的酒一起刷了。
周喬恩驚訝的轉身,剛好就對上王思涵冰冷的雙眸。
「妳...」周喬恩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但是兩年多不見她好像長高了,好像還更好看。
王思涵看了一眼她買的酒,先是皺眉頭,本想勸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周喬恩好像知道王思涵想說什麼一樣「我媽讓我來買的」,一講完就後悔了。
王思涵淺淺嗯了一聲。
「思涵,妳朋友?」余文靜才發現王思涵一個人先來結帳。
「嗯,朋友,咖啡在那,走吧」王思涵繞過周喬恩,好像兩人的關係根本不值得一提。
「等一下...」周喬恩才反應過來叫住她,一急就抓住她的手腕。
王思涵停下腳步看她,好熟悉的體溫。
「錢我回去轉給妳」周喬恩想說的話佔滿整個腦袋,最後卻都說不出口。
「不用了」王思涵沒有給她留點情面,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忍不住。
回去之後,周喬恩躺在房間裡,看著天花板又想到那張令她心跳加快的臉,此刻又很想哭,為什麼過了這麼久自己還是忘不了她...寂靜的房間內染上啜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