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只好黑著臉放下杯子,一邊還對著王思涵破口大罵「*的...賤女人,妳就該被...」話還沒說完頭上就被澆上了冰涼的飲料。
「您的餐點好嘍,黑糖鮮奶茶」徐慶霖一臉無辜的笑容。
「你...」大叔剛想起身卻被大力的按回去。
徐慶霖臉上持續掛著笑容在大叔耳邊卻換了一個聲音,低沉而嚴厲「先生,你剛剛那句話已經觸犯刑法309條公然侮辱罪,可處九千塊罰金或是拘役,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要走,還是繼續在這等警察來抓你」說完還拍拍他的肩膀。
大叔感受到來者並不好欺負,於是拿著自己的外套趕緊溜了。
「小葉,掃下地!花花,去拿拖把!」王思涵吩咐著還沒回過神來的工讀生,自己則走回櫃檯繼續結帳。
學姊們看到這一幕都很傻眼,想不到這個年頭還有人敢這樣出來鬧,周喬恩則是擔心王思涵的心情會受影響,不過她小看王思涵了,身邊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不可能受到影響的。
徐慶霖慢慢的走回吧台,王思涵操作結帳機台,並沒有看他「謝了,徐大律師」。
「別謝了,我是怕妳打傷他才先出面的」徐慶霖笑著調侃她。
王思涵回笑了一下「也是」。
徐慶霖是法律系的學生,自然懂得一些法律常識,今天第一次知道了法律的力量,原來也能用來擊退一些惹事生非的人。
晚上十點半,王思涵終於下班了,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宿舍,她一句話都沒講,一坐到椅子上就聽到手機在桌上的震動聲,但她仍沒有心力去看,總感覺今天特別累,她嘆了口氣,背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休息,但傳訊息的人似乎很著急。
許羽潔看她好像很累,還是提醒道「涵涵,妳的手機在叫喔」。
「嗯」。
王思涵沒有想看的意思,她將手機丟在床上充電,拿上東西就直接去洗澡了,洗著洗著就想到,雖然自己不想去看,但萬一是誰有急事怎麼辦呢?萬一是周喬恩怎麼辦...?越想越在意,她也洗得越來越快,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
「不是,涵涵妳怎麼這麼快?」蘇佳甯看了一下時間八分鐘整。
王思涵也沒多說什麼就去床上拿手機查看,頭都還沒吹,只用毛巾包著夾在頭上,訊息預覽上果然寫著周喬恩三個字,她有些期待的打開訊息。
[思涵妳還好嗎?]王思涵以為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竟然還是被看出來了嗎?
[?]。
[就覺得妳應該心情不好]周喬恩其實也只是猜測。
[沒有]王思涵臉上毫無波瀾,但內心卻還真的有點不舒服,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情緒,只能壓抑在心中,畢竟從以前到現在也習慣這樣的生活模式了。
[那妳要不要吃宵夜?]周喬恩見她不肯說,乾脆轉移一下話題吧。
[吃什麼?]王思涵迅速用毛巾擦了擦頭髮。
[去買蛋塔!]周喬恩最近迷上了肯某基的蛋撻,一想到肚子就餓起來了。
[好,等一下,我先吹頭]王思涵看著訊息笑了一下,就趕緊出去吹頭。
最近的情緒裡除了以往的煩躁跟鬱悶之外還多了一種,是期待,但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呢?該對任何人、任何事抱有期待嗎?頭才吹半乾,她就急急忙忙披了一件外套要出門。
許羽潔叫住他「欸!涵涵妳要去哪?」。
「買宵夜」回答完就走,如一陣風,果然是王思涵。
「妳喜歡蛋塔?」王思涵看著周喬恩抱著自己的寶貝蛋塔滿足的表情,莫名心情好了許多。
「對啊~最近出了新口味想試試看!妳也喜歡啊?」周喬恩看到王思涵也買了兩盒。
「嗯...還好,不過蘇佳甯跟許羽潔知道我來買宵夜,帶一份給她們」王思涵一直都是這麼細心。
「妳對她們可真好」周喬恩嘟著嘴表示羨慕。
王思涵笑了一下「我對妳也不差吧?」。
「哪裡啊?對我總是這麼冷漠...」周喬恩把話含在嘴裡偷偷抱怨。
王思涵當然聽到了「是嗎?那這個我就送別人了」,她從口袋掏出那副葉子耳環放在手心上。
周喬恩先是一驚「妳怎麼...?」。
「看妳盯了很久,妳是想要這個吧?」王思涵將耳環溫柔的送進周喬恩的手心裡。
周喬恩還處於驚嚇中,王思涵竟然會買禮物給她,原來不是只有自己在注意著她,她竟然也一直在注意著自己,瞬間感覺心裡暖暖的,嘴角都要笑到太陽穴了「謝謝妳!沒想到妳買下來了」。
王思涵看她這麼喜歡一切都值得,還好買了,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突然有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思涵!」。
「嗯?徐慶霖?」王思涵跟周喬恩幾乎是同時轉頭。
「沒想到會在這邊遇到妳」徐慶霖稍微加快腳步跑到她面前。
「嗯...來買宵夜」王思涵將手中的蛋塔展示給他看。
「哇,看起來真好吃!害我都餓了...」徐慶霖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還沒吃飯嗎?」下班後明明還有些店開著的。
「嗯...我剛剛下班先去修車子,沒想到會弄到這麼晚,現在什麼店都關了...」徐慶霖一邊哀聲嘆氣。
畢竟他今天才幫過自己,王思涵將自己的那一份蛋塔拿出來給他「那你要吃這個嗎?」。
周喬恩看到這一幕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王思涵自己也還沒吃晚餐吧,就把自己那份給別人,但她最終都沒開口。
徐慶霖感動的接過蛋塔「天啊,可以嗎?妳是天使啊思涵~謝啦!」。
王思涵沒有注意到周喬恩的表情變化「你拿去吧,你今天也幫了我忙,不用謝」。
「嗯...這位是妳朋友吧?我看她們都常常來」徐慶霖注意到旁邊黑著臉的周喬恩。
「對,是我們學校的學姊」王思涵這才轉頭看周喬恩。
周喬恩突然被提到也只能勉強露出笑容,聽著王思涵跟徐慶霖繼續聊天,雖然主要都是徐慶霖在找話聊,但他看王思涵的眼神好像不是這麼簡單,等徐慶霖走遠後,她才故作輕鬆的問王思涵「妳看起來跟他很好欸~」。
「嗯...可能是一起工作久就比較熟了吧」王思涵並沒有覺得不妥。
「妳們兩個該不會...?」周喬恩半開玩笑的說著。
「沒有,想什麼呢」王思涵回答的很輕鬆,好像根本不當一回事「我們早點回去吧,很晚了」。
周喬恩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嗯...」。
雖然過程中沒有很多對話,但兩人都感受著夜晚的微風輕輕吹拂過皮膚,不知道是捨不得這樣悠閒的感覺還是留戀著晚風,於是很默契的一起放慢腳步,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分鐘。
到宿舍時周喬恩複雜的情緒已經成功被晚風給吹散了「給妳!」,她將自己的蛋撻分一半給王思涵。
「其實沒關係的」王思涵下意識的拒絕。
「妳沒有吃晚餐吧?老是這樣會胃痛的」周喬恩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王思涵只好接下「但妳不是很喜歡這個嗎?」。
「晚上吃多了會胖的,妳太瘦了,多吃點吧!」周喬恩用拇指跟中指都能握住她的手腕。
王思涵也沒有躲,任由她繼續測量自己的手,她瞄了一眼周喬恩跟她差不了多少的身軀「妳也很瘦」。
「哪有,因為學餐太好吃,害我都胖了!」周喬恩說完還摸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肚子肉。
王思涵也笑了「再胖點比較好看」。
「所以我現在不好看?」周喬恩假裝生氣的嘟著嘴。
王思涵突然很想捉弄她,於是用力的點了頭。
「王思涵!妳還點頭!」兩人開始妳追我跑。
周喬恩的體力不是很好,卻也能很容易的追上她,王思涵寵溺的任由她打自己,周喬恩打累了就抓住她的雙手,整個人的重量就壓在她的手上,王思涵怕她摔倒,也順勢拖住她的身體,兩人的距離瞬間就拉近了,相視而大笑,這也是王思涵上學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感到很開心,但她很害怕自己會記得這個感覺,甚至是會貪戀,但同時也慶幸自己還能有這一刻的快樂。
周喬恩發現王思涵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卻看到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於是她開心的朝她揮手「思涵?發什麼呆?走吧,我們回房間了」。
明明是路上的街燈打在她身上,卻怎麼好像是她照亮了整個黑夜,王思涵迷迷糊糊的朝她走近,好想...好想讓那盞燈也照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