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妹妹趕忙拿出訂貨筆記本：「妳預訂編號是？」

　　「801。」

　　「我找找……801……」她低頭仔細核對翻找，內心邊吐槽店長字跡也太醜，潦草成這樣也太難辨識。

　　「有了有了，妳訂得是『向日葵永生花束』對嗎？稍等一下，我去裡面幫妳拿出來。」

　　變成永生花的向日葵，顏色不如鮮花艷麗，反而變得內斂低調。

　　由向日葵、玫瑰、太陽菊、滿天星、鼠尾草、棉花組成的花束，搭配用淺藍色及透白色包裝紙包裝，尾端綁上白色英文字母緞帶，非常吸睛好看，完全不輸鮮花。

　　袁菀霏滿意看著懷裡花束，成品比她想得還要好，不愧是袁孟溪推薦的永生花店家。

　　聽說是他同學開的？

　　她想著下次回家，可以建議兩個弟弟自家店裡也可以賣些永生花試試。

　　校園內氣氛一片熱鬧，不少穿著畢業服的學生在校園內走動，三三兩兩各自圍著相互拍照，留下紀念。

　　兩個身穿畢業服的男生躲在停車場旁偷偷抽菸，其中一個眼鏡男，抬頭撇見從校門口走來的女子，連忙推了推身旁好友：「欸欸，你看。」

　　「看誰？」另一個男生懶洋洋一臉沒睡飽，打哈欠回頭。

　　「門口那個白色衣服女生啊。」

　　他邊打著哈欠，邊將視線往校門口挪去。

　　女子懷裡抱著花束，身穿純白雪紡削肩洋裝，露出潔白手臂，棕色長髮編織成側邊魚骨辮垂在左胸前，臉上淺淡微笑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好心情。

　　「滿漂亮的啊，她臉上的美人痣也太撩人，幹嘛，你想去搭訕嗎？」

　　眼鏡男踩熄菸蒂，翻了個大白眼：「吼，不是啦，你沒有覺得她很像在哪邊看過嗎？」

　　「蛤？哪裡？」

　　沿著指引牌很快就找到禮堂，但沿路卻不少人都回頭多看袁菀霏兩眼，讓她忍不住去低頭查看自己穿著，是不是有哪邊怪怪不妥？

　　進禮堂前，她還特替先去了趟洗手間，站在鏡子前環視一圈確認。

　　袁菀霏滿臉不解地盯著鏡中自己，妝容濃淡得宜、服裝得宜、髮型得宜，為什麼這麼多人回頭看她？

　　耳邊傳來禮堂內司儀說話聲，讓她放下疑惑，趕忙走進禮堂內，上二樓找了個不起眼的觀禮位置坐下。

　　望著下方黑壓壓一片的畢業生，袁菀霏內心一陣感慨，沒想到自己再次參加畢業典禮居然是因為小奶狗。

　　典禮流程萬年不變，各師長輪流上台致詞祝福，袁菀霏無聊地目光在底下找尋小奶狗身影。

　　不知道他們班坐哪？

　　F.huan：『霏霏妳到了嗎？』

　　霏：『嗯，我在二樓。』
　　霏：『但下面太多人了，我找不到你坐在哪。』

　　F.huan：『妳抬頭，就能看見我。』

　　抬頭？

　　『接下來，由應屆畢業生代表－－傅向桓，上臺致詞。』

　　傅向桓緩緩從一旁樓梯走上檯，向前方師長鞠躬致意後，走向演講台：「各位師長、各位貴賓、各位即將畢業的同學們大家好，今天非常榮幸能在這裡。」

　　獨特磁性嗓音透過麥克風了出來，飄進在場每一個人耳裡，也傳進袁菀霏心底，看著台上面帶淺笑小奶狗，她忽然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是怎麼回事？

　　頭戴黑色四方帽的他看起來有那麼一絲可愛，明明都是統一規格的畢業服，偏偏傅向桓就是能把它穿出不一樣味道。

　　這大概就是絕對顏值定律，衣服醜沒問題，只要長得好看就可以無視一切。

　　傅向桓目光堅定且自信地環視檯下眾人，短短五分鐘時間裡，全場皆安靜聆聽，連袁菀霏也聽得入神。

　　「我們常開玩笑「小孩才做選擇，我全都要」，但人生之路漫長，我們又怎麼可能什麼都能擁有，抉擇或許就是成為大人的第一個課題。」

　　他再次環視檯下眾人，目光開始往樓上飄去，彷彿心有靈犀，他目光瞬間鎖定二樓正前方牆邊坐著的白衣身影。

　　「希望我們都能在不同的抉擇裡，溫柔地去理解和自己不同立場的事物，保持初心與善良。」

　　底下畢業生只看得出，傅向桓一瞬間彷彿對上了誰的視線，露出燦爛微笑，聚光燈下他眼神閃閃發亮。

　　袁菀霏沒預料會和檯上小奶狗對上眼神，他嘴角掛著的笑容，不禁讓她想起兩人當初在居酒屋見面時的種種。

　　此刻他臉上的笑容，和當時分毫不差，同樣令她心動不已。

　　「我是美術學院美術系畢業生代表傅向桓，謝謝這一路上陪伴我們成長的所有，謝謝大家。」

　　檯下掌聲如雷，連歡呼聲也不絕於耳。

　　傅向桓下檯後，她手機迅速震動傳來訊息－－

　　F.huan：『霏霏妳從旁邊樓梯下來，從左側那個門出來，我在後面花圃等妳。』

　　她滿臉疑惑，捧著花束小心擠開人群，按照指示推開門，走到後方花圃，但卻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嗯？人呢。」

　　「霏霏。」

　　袁菀霏聽見嗓音想轉身，下一秒被他給抱個滿懷，小奶狗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甚至抱著她轉了一圈。

　　「哇呀，你幹嘛，嚇我一跳！」

　　幸好花束被她護得很好，沒有因為剛剛擁抱給擠壞。

　　「我開心嘛，妳特地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我好開心！」

　　傅向桓勾勾手，讓她湊近自己，他貼在她耳旁小聲說道：「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有人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第一次？

　　傅向桓這模樣，簡直就像是得到獎勵拼命搖尾巴的大狗狗，讓她心融化成一片。

　　「你之後英國畢業，我也還去參加，」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龐啄了一下，把懷中花束遞到傅向環面前，「畢業快樂，祝你前程似錦，一路璀璨。」

　　他收下花束，俯身在她額前落下一吻，眼角盡是掩不住的喜悅神情：「我們說好了喔！」

　　「霏霏妳跟我來，我有東西想讓妳看。」

　　袁菀霏就這麼被一臉興奮的傅向桓拉著，往反方向圖書館走去。

　　圖書館裡一片寧靜，僅有冷氣低聲運轉聲音，飄盪在館內。

　　傅向桓牽著她小手，沿著樓梯走向二樓，推開玻璃旋轉門，迎面而來的涼意驅散外頭暑氣。

　　偌大展廳內牆上掛著大小不一的畫作，走道兩旁也擺放各種作品。

　　「這裡……」

　　「這是我們畢製校外展期結束後，移置校內的展廳，霏霏還沒看過吧？」

　　說起這個，她就覺得抱歉。

　　當初原本說好要去參觀他們畢展，可惜那時她正好是主管考核期，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去觀展。

　　「希望霏霏能看看我的這幅畢業作品。」

　　「好好好，你作品在哪呢？」袁菀霏其實不太懂為什麼小奶狗一直想讓她看作品。

　　可能是想獲得口頭嘉獎獲肯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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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不知道大學畢業幾年的我，
　　寫到這段阿桓要畢業致詞橋段時候，
　　真的是讓我懷疑人生……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寫這個

　　謝謝來觀賞此文的大家^.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