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心理諮詢室時,周慕艾很是局促不安。
對面的心理醫師陳安彥亦是。
他不知道周慕艾究竟是就這麼剛好找上了他,還是想起了些什麼。
「今天來是有什麼煩惱嗎?」陳安彥盡可能的像是面對其他病人一般面對周慕艾。
「陳醫師,好久不見。」周慕艾道。
聞言,陳安彥深感不妙。
「你兩年前接過一起校園性平事件的被害者及被害者的家屬。」周慕艾道:「我想知道那個。」
「不好意思,我得保護患者的個資,不方便透漏。」陳安彥輕飄飄的將周慕艾的攻擊打了回去。
「連患者本人都不方便透漏嗎?」周慕艾問道。
陳安彥聞言嘆了口氣。
「妳都想起來了?」
「只有一點點。」
「妳跟妳哥或者妳父母說過嗎?」陳安彥問道。
周慕艾搖搖頭。
陳安彥似乎早猜到了答案,無奈的嘆息。
「那妳知道楊臻凜住哪間醫院嗎?」
「不知道。」
陳安彥鬆了一口氣,讓周慕艾先回家找周熾說這一件事情。
回到家時,周熾已經醒了,他光著上半身,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爸媽等等就回來了。」聽到周慕艾開門的聲音,周熾說道。
「哥哥。」周慕艾開口:「你會不會後悔和楊臻凜當朋友?」
聞言,周熾轉頭看向周慕艾。
結合她這幾天的反應,他怎麼可能猜不出發生了些什麼?
「誰他媽跟妳說的?」周熾氣得從沙發跳起來。
「哥哥。」周慕艾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後悔,所以當初救了楊臻凜我也不後悔。」
「我沒那麼脆弱,雖然國中那時確實一天到晚因為這事兒做惡夢,但我現在長大了。」周慕艾抱住周熾:「哥哥,我長大了啊。」
周熾將周慕艾拉到房間裡,和她將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和楊臻凜曾經同班過。
周熾的性格就是那樣,雖然讓人覺得很不好相處,可只要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他是個對朋友很好的人。
他和楊臻凜成為了好朋友。
但後來,楊臻凜因為抑鬱症休學一年,他上了高中,楊臻凜留了下來上國三。
再後來,周慕艾出事,周熾從高中從回來,將楊臻凜揍了一頓。
「你們都不要我了。」被打的楊臻凜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你們一個不愛我,另一個應該也不願意跟我當朋友了……」
他從窗戶一躍而下,從此躺進了醫院,成為了植物人。
「他今天早上醒了。」周熾道。
周慕艾點點頭,良久都不說話。
「妳想起來的事情別告訴爸媽。」周熾交代:「別讓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