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還沒進行靈覺吧?”
在一旁旁觀已久的少年淡淡的講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場面陷入了安靜,緊接而來的衆人竊竊私語的聲響,顯然他們都認出來了,這不正是那個前夫人留下來的那個養子莫憂嘛?
莫憂身邊的人群頓時像看到瘟神般的鳥獸散,傻子都看得出莫憂這時候跳出來,恐怕是要出來搞事情了。
座位上岳余胡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大長老看到家主的臉色頓時大聲喝道“莫憂你出來搗什麽亂,還不趕緊下去,要讓我們岳家在貴客面前丟臉嗎!”
“可是今天也是我的十四歲靈覺禮不是嗎,對吧,家主大人。”
透漏著絲絲冷意的字句從少年的薄唇吐出,他是實在沒想到岳余胡竟然連靈覺的機會都不給他,沒有力量的他就像一隻小蟲子誰來都可以輕易捏死,這樣別説是那遠他方的高管了。就是岳余胡他也沒辦法復仇。
“大膽!怎麽跟家主大人説話的,就這樣還想要靈覺?”
“放尊重點,這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可憐的棄子,還妄想登上枝頭儅鳳凰。”
岳仲雲不免的在旁邊説著風涼話,嘴角挂著嘲弄的笑容。
旁邊其他族人的責駡並不能激起莫憂的反應,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只是緊盯著那名端坐著的中年男人。
老嫗眯了眯眼,年紀輕輕卻不畏高位,倒是有點氣魄,只是不知道是勇者還是愚者。
“靈覺所需的材料一份都要價不菲,那是岳家族内人才有資格享用到的特權,你雖然是前夫人留下的養子,不過終究不是岳家血脈,這份特權你怕是無緣享受到了,莫憂。”大長老的譏笑聲從旁邊響起。
岳余胡也是不禁的搖了搖頭笑了笑,還以爲這小崽子多能忍,終究是小孩兒啊。
“是嗎?”
聽到此言的莫憂卻沒有衆人預想之中的悲憤神情,反而依舊是一臉平淡,蒼白的小手在破舊的麻布褲袋裏面摸了摸,隨後掏出了一個由紅色原木製作而成的令牌,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府上蔓延開來,令牌的背面刻畫著一隻威武的山羊,而正面則有著一個大大的以燙金刻畫出來的岳字。
看到這個令牌,岳余胡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衣袍下的手掌握成了拳頭,心中默念道“難怪當初在那賤女人的遺物裏找不到這家族令,原來給到了這個小畜生了。”
只是深厚的城府沒有讓他在臉上表現出任何異常,他只是看了看淡淡説道“家族令嘛,這確實可以要求一件不損害家族的事情,這個令牌想必是當初雨婷給你的吧,她可真是幫你想好了路啊。”
母親的姓名從這個男人口中講出來顯得格外的刺耳,暗眸中閃過一抹血色,莫憂拿舉著令牌不語,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岳余胡的舉動。
這塊令牌本是他最後的底牌,本不打算現在動用的,只是沒想到岳余胡的無恥竟是突破他的想象,只好提前把他動用掉了,想到這裏莫憂的小臉又是冰冷了幾分。
“家族令啊,好久沒看到這東西了。”
“家族令好像是當初太上長老給前夫人的,作爲聯婚的禮物。”
“用了這令牌好像確實要滿足莫憂的要求啊。”
衆人的議論讓剛剛出言嘲諷的幾人難堪的漲紅了臉,才説完不可能,令牌一出好像只能順著莫憂的意了,完全就是啪啪打臉。
“哼,不過就是靠一塊令牌,能不能成功靈覺還是另説。”
岳仲雲依舊不死心的説到,礙於他大少爺的身份倒是沒人敢對他發出笑聲。
岳余胡沉著一張臉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倒是被這黃口小兒陰了一道,不過轉念一想一個小小的靈覺就能把家族令回收,自己心中的刺便少一根了,到不能説不划算。
與大長老交換了一個眼色,後者馬上會意再把一份材料抹在了石板之上。
“憑著這家族令,你確實可以獲得一次靈覺,上臺吧。”
岳余胡的臉上一臉平淡,今天的主要目標已經達成了,最後有著小戲子的表演倒也不錯。
“那你可別後悔了。”
聲若蚊蠅的聲音從少年口中傳出,只是任誰都沒有聽見。
莫憂緩步走向石板前,白髮隨著步伐邁動微微晃動,儘管身穿破破爛爛的麻布衣服,但身上的貴氣在這一刻仿佛是再也掩埋不住,這個岳家棄子好像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看著眼前的石板,上面的滄桑印記比起遠處觀看更爲嚇人,各種痕跡縱橫交叉著,在旁邊大長老的鄙視之中,莫憂緩緩的把手掌貼在石板上,與想象中的不一樣,石板表面觸感并不冰涼,反而是一種帶著絲絲溫暖。
他集中精神,放任石板的力量漫入自己的識海之中,一抹白色勾出了靈契雛形。
雪屬性嗎,其實莫憂對自己的靈力屬性早有猜想,畢竟他的身體在過往一直常年保持冰冷,當初他曾經才想說可能是因爲自己嬰兒時期在冰天雪地裏面呆著,所以才早就了其寒冷的體質,不過這個想法在他小時候被水潑到的地方自己結成冰霜的時候就被駁回了,普通的體質可不能影響外物。
那時候還在世的岳雨婷看到這個也是笑稱到“憂兒,未來可能會成爲一名强大的冰屬或者雪屬性的御靈師哦。“
想起母親的溫暖的笑容,莫憂的眼眉也跟著柔軟了一點。
“不過雪屬性被火屬性剋制著,還真是有點頭疼啊。”莫憂默默的想著,算了,靈契屬性本來從一開始就決定了最終。
不過就在靈契快要完成的時候,這時異變突生,莫憂脖子上的項鏈溢出了一陣又一陣的黑霧,那些黑霧蔓延到莫憂的識海之中,隨後那抹濃厚的黑色烟霧帶著些許邪氣蔓延上那本來雪白無潔的靈契。
“這..這是怎麽回事,這道黑霧顔色跟我的項鏈很像,難道是從中冒出來的?”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莫憂極其緊張,但是靈覺的過程無論如何都不能中斷,那是他最後的希望。
雪白的靈契仿佛不甘就這樣輕易的被漆黑吞噬,一個外型似貓頭上仗著鹿角的般雪團在莫憂的識海中展現出來,對抗這那抹漆黑,然而這好像并沒有什麽作用,黑色的霧氣聚集起來,猶如狼形的外觀撲向了那個靈體,儘管感受得不清楚,不過莫憂還是能大致感受到黑色凝聚出的獠牙咬破了那個雪團的喉嚨,一股微弱的悲鳴聲在期後傳出。
雪團化爲靈力盡散,接下來白色的靈契無力抵抗一般的被黑霧快速的侵占著。
外面的衆人並不知道莫憂識海中發生的種種,但光是外面的景象就足以他們驚呼連連了。
“這..這是什麽!”
在他們的眼中本來已經快要完成的潔白靈契突然染上了那厚重的黑色,就像是在本來透明的水中倒上了一杯墨水一般,瞬間就被汙染得不見原型。
“難不成..是異獸!”
這樣的突變使得無論是一直老神在在的穆長老還是文雅從容的岳余胡這次都是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雙眼中是止不住的震驚。
異獸,數百萬隻靈獸才有機會出現一次的特稀品種,異獸往往會有這與本來種族不同的屬性跟能力,而且這種靈獸通常血脈上限也會比本來種族的高出許多,未來的成就可遠遠不止靈史,甚至可以摸到靈傅的門檻!
“岳家主,這名少年我們青月學府也要了!”像是擔憂著岳余胡不答應似的,穆長老快速的説著“你們岳家裏的資源我們這次可以給翻倍!”
儘管因爲異獸的特別,這種低級的啓靈石板不能照應出靈覺者的初始靈力,但按照過往的先例,異獸靈覺者往往都會擁有至少二階的靈力甚至更高。
緊緊盯著莫憂的穆長老這時候并沒要發現到旁邊的岳余胡老臉已經變得像鍋底一樣黑了,頭上的青筋更是隱隱爆出。
“怎麽可以是異獸!”岳余胡在心中怒吼著,作爲也算位高權重的人他當然也瞭解一隻異獸的影響力之大有多誇張,他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數,雖然他兒子的暗目焰蜥也不差,但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較爲罕見的品種而已,在青月學府裏可能也不太吃香,需要幫他多準備點資源。
不過這下子不需要到青月學府了,光是眼前這隻異獸,他兒子可能這輩子都比不上了。
明明是爲了兒子而準備表演,結果最後卻被搶走了主角。
一抹殺意在眼中蔓延開來。
同樣佈滿殺意的還有岳仲雲,從小父親就教導過他,斬草要除根,受著世家子弟教育的他腦海中的想法竟然與父親異常的同步。
”找個機會,殺了莫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