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虎將行篇」

李帝身在大興宮道場內打坐，一旁的長明燈光搖曳。

門外的高延心中煎熬，希望李帝挺過今夜迎來五十大壽。

在朝元殿外則聚集一群朝臣士族恭候結果。

陳充一臉泰然，又在心中推算戰事時間。

帝后與宜貴妃則在道場偏殿等後消息。

宜貴妃心急道:「帝后娘娘您平時最懂玄呼的，您說陛下能過卯時嗎?」

帝后見她來回走步便道:「你不用擔心，不然會得心病的！」

宜貴妃知道帝后在說身體不佳的禧昭儀，如今體虛躺臥休息。

宜貴妃便繼續跪在蒲團墊上默念佛經迴向給自己丈夫。

帝后則閉目養神開始算起時辰，但算的是姑蘇陳氏的鴻運。

最後她鼻息洩氣，一旁宜貴妃驚道:「姐姐為何嘆息?」

帝后叮嚀道:「念經講求專心，不然會不靈的！」

宜貴妃立刻回神不再理會帝后。

直到，卯時梆子聲響，李帝走出道場。

帝后與宜貴妃一同迎接李帝，一行人前往朝元殿。

朝臣士族恭候王室大事。

玄司宮主-陳充領頭道:「日月迎主，氣運鵬鴻，邊疆御事，戰無可擋！」

李帝雙眼灣笑，如今他聽什麼馬屁話都開心。

而帝后卻聽懂陳充此話深意，氣運鵬鴻的日月之主，是在邊疆戰域打仗的人。

這時群臣之首尚書令喜道:「想是帝王賢明之德昭顯，國之大幸！」行國朝禮，朝臣見狀一齊拜禮。

李帝神清氣爽道:「沒有諸位愛卿協助，哪有如此事蹟。」

「近日國庫納財有增，佑兒做的很不錯啊！」

李銘佑恭敬上前道:「都是陛下賢明，孩兒得其庇蔭，父上謬讚了。」

宜貴妃在旁璨笑如花，李帝見狀道:「兄友弟恭，國朝幸事，想來比煋之事不足掛齒，不過圓榮園的事還是要辦！」

李銘佑道:「孩兒定不會掃大家興致。」

李帝笑瞇瞇眼道:「你皇娘喜歡寬敞通風的格局，水池也要活水，步廊更要四面開敞！」

李銘佑笑道:「有的、有的，今年定能如期完工。」

李帝更是樂壞道:「好好！辦事有效率，才是正經事！」

尚書令聽完雖沒有多話，臉全程繃著。

隨歌舞昇平，朝臣相拱，一片和諧結束慶宴。

入夜，尚書令拜訪李銘佑。

尚書令直言道:「現在的時局還有心辦圓榮園，還要你監督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

李銘佑冷面道:「我算是看輕你了，虧你今天還忍住沒有奏請！」

尚書令質問道:「你真屈於財政使了?那之後怎麼下辦?要兼顧兩頭拿翹最後只會兩頭空啊！」

李銘佑直言道:「國庫優先權一定是皇事，其餘的事連辦也辦不成辦！」

李銘佑使眼色希望尚書令能聽明白這話深意，可明顯尚書令沒有理會。

尚書令嚴正道:「賢德廣納的人是不會這樣辦事，我們陛下是真想辦姑蘇陳氏！」

李銘佑本想僥倖，推書浩齋改變商籍晉身之路，至少是官方營運又可幫助皇權。

但看到尚書令態度後，深感後怕，在這樣下去與姑蘇陳氏有關的人事物遲早也會遭殃。

李銘佑立刻起身道:「請您明日請辭尚書令一職吧！」

「活在上一代的就讓下一代跳脫吧！」又附上懇切行禮。

尚書令怒道:「你！想見到祖宗家法大亂嗎！」

李銘佑堅決道:「跟父上對幹就是您處理事情的方法?」

「速戰速決吧。」

又打開門道:「無效溝通，還要我請出去嗎?」

「來人，送尚書令大人歸府！」

尚書令斥道:「我自己會走！」

李銘佑吩咐貼身僕役道:「之後尚書令上門，一律說我有事。」

隔日李銘佑面見李帝。

李帝問道:「聽說你跟陳凌吵架了?」

李銘佑笑道:「父王也知道尚書令大人脾氣，大性子什麼話都敢說。在金陵辦事時，也是嘮叨的沒完沒了。」

李帝也笑道:「還有你辦不成的人啊?」

李銘佑附會道:「要是二哥在就好了，耳根就能清淨了。」

李帝疑道:「怎麼銖兒來就能治他?」

李銘佑連連點頭道:「佑兒年幼，在武功、民生、典章制度哪一個不是靠父上兄長提攜才略顯長進。」

「現在就怕回了金陵，尚書令大人又要嘮叨沒完。」

李帝安慰道:「辛苦你了，佑兒。」

又臭臉道:「但祖宗之法不能變啊！若他像他父輩也就沒事了！」

李銘佑見父上沒有要調走尚書令去大興宮，就知道是希望自己鎮住他。

李銘佑面上笑道:「好在他雖老頑固，可還是幫兒臣找到百年人參孝敬父上。皇娘也說尚書令大人與太傅公一樣嚴肅但不失真誠。」

李帝笑著打趣道:「你千萬別拿你皇娘說事，太傅聽到不生氣才怪！」

李銘佑搖頭道:「太傅公對我嚴格，我就不打擾老人家了。」

李帝知道李銘佑在江南辦的事，頭一個最不滿的就是太傅，要不是後來又拉其餘四大士族當受益人，讓改革商仕路途變成為掙錢而掙錢的模樣，逼李帝出手鎮住太傅，不然真是沒完沒了的糾纏。

雖說一開始李帝很是不滿李銘佑的作法，但又想時局動盪以國朝名義動員人們做事，一來鞏固社會秩序、二來等戰事結束也不是不能再改，於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李銘佑放手去做！

事情也不讓李帝失望，又是穩定秩序，又是招了錢升級圓榮園，這一想就覺得自己這幫兒子都能幹，關鍵還兄友弟恭，對李銘佑的愧疚就更深了。

但在深的愧疚也不想綁個嘮叨大臣惹自己不高興，身在高位放縱歌舞、鑑賞美感難道還想被苛責是鋪張浪費?

這次，李銘佑想藉帝王之口讓尚書令提前退休以失敗告終。

爾後，李銘佑留在大興宮親力親為與中書令、都察御史處理圓榮園建設。

尚書令則回到金陵進駐書浩齋管理，也與當地主考官保持交際。

而吳家身為金陵當紅家族又是風光皇商，自然更容易涉足各領域成為一方大佬盆滿缽滿。

也更容易收編江湖術士，再加上吳家大房與二房對風水與運程配合得宜，可錢一多存放在哪就成了問題。

此時，高濟道長與石不須拜訪金陵宮。

高濟道長道:「等我等到吳官人後，你先回去與大老爺回話:『談妥了！』。」

這時，三品內閣學士-吳道祖聽長官說有訪客外找時，嘆了口氣迎接他去會客室。

高濟道長恭敬道:「不知有無打擾您辦公?只是我替大老爺前來問候，這次開壇需要合適之人一起置辦，在人手上還請您同意協助。」

吳道祖不滿道:「提了好幾回了你，何必到我這找人?承包就成的事！」

高濟道長細數道:「茶莊月收達十萬貫、布莊月收達二十萬貫、客棧月收達」

吳道祖皺眉道:「別念了！我知道長輩在想什麼，可什麼法子非得從我這要人?」

高濟道長道:「不是貧道要為難人，只是需要特定時辰誕生的人才這般打擾您。」

吳道祖揮手道:「我會在與大伯、二伯說，你不要再亂說話了！」

高濟道長行禮道:「那貧道先離開了。」

回到吳家大房那，吳家大老爺喜道:「高濟你辦的不錯，十日後就萬事拜託了！」

高濟道長道:「承風公子想了解此事，之後會登門拜訪您，到時候公子有很大的機率又會反悔，還請您動之以情將避稅與商業夥伴帳目都如實告知，公子會顧慮大局的。」

吳家大老爺憤怒道:「這就是你嘴巴說的辦妥了?」

高濟道長不卑不亢道:「吳家未來的族長理應知道此事，請問老爺您是希望二老爺公子繼任，還是三老爺公子?」

吳家大老爺忍住怒氣道:「說了，他就認了?」

高濟道長恭敬道:「是的！」便自動退出房間。

吳家大房老爺見他離開，立刻吃下冷凝丸消氣順心。

他恨大兒子-道行沒有領導能力只能當乖兒子；恨二兒子早夭；恨三兒子-道凝有了才情不認爹娘，恨四兒子-道毅年齡尚小什麼也不能幹，還喜歡跑老三家耍賴。

如果讓二房家的孩子管理家族，依照吳家二老爺的商業頭腦絕對攬盡各種好處。

這一口氣他就吃不消，想如今能財務自由還是攀上玄司宮的人，吳家二老爺嗅到好處才在背後協助，說到底還是利益關係！

吳家大房老爺罵道:「娘的！給老三的人，也不給機關算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