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蛛絲馬跡」
隔日,高濟道長來到公主府上道:「我是來接名叫明悅的人。」
吳道祖道:「她啊!」
高濟道長問道:「她怎麼了嗎?」
吳道祖道:「那孩子是忠心老實的……」
「務必痛快,知道嗎?」
高濟道長恭敬道:「收到了!」
不久,吳道祖喚魏小五過來。
魏小五雖摸不著頭緒,但見房內只有主子一人,心中充滿悸動連她自己也覺得很奇妙。
魏小五一進門就不好意思的低頭,行禮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在廚房那有剛出爐的桂花糕,小的走的急,忘了拿過來了。」
吳道祖笑道:「桂花糕你留著吃吧!」
「今年幾歲了?」
魏小五害羞道:「十六歲了。」
吳道祖聲音略低沉道:「我二伯那有事要你幫忙,你先去。你家人該拿的錢吳家是絕不會苛扣的!」
這下魏小五聽不懂了,要去哪、拿什麼錢財?
魏小五急跪下道:「是小的做錯什麼嗎?小的絕不會再犯了。」
吳道祖扶起她道:「沒有、沒有!」
魏小五疑道:「小的哪有著麼大的能耐。」
「您是嫌小的不懂事嗎?」
吳道祖見魏小五執意跪著,便半蹲道:「你弟弟阿官若想考取功名,就必須要有人提點才行。」
「我已讓他去書浩齋學習,至少離功名之路更近一步。」
「你就當我幫你、你幫我。不是你犯錯,就像當初你幫忙穗禾一樣,這事也需要你幫助。」
當初吳穗禾就是顧慮女子名聲,不好私自傳信,於是需要信得過的人當中間人。
魏小五聽吳道祖這一比喻,立刻接受。
魏小五拍胸脯道:「小的定當盡心盡力!」
吳道祖打開門道:「叫高先生過來吧!」
門口婢子收令後,去廂房請高濟道長接人走。
當魏小五要離開府上時,回頭一望什麼都沒變,只是自己現在又有新任務了!
石不須站在門口迎接他們坐上馬車。
一到吳家大房宅子,石不須便與他們倆拜別,跑京城燒給叔父吃。
高濟道長見他離開,使眼色給門衛。
不久,一輛馬車來到他們眼前。
他對魏小五道:「你要做的事在城外,先與我去吧!」
而吳家大房老爺則在後一天出發,確保時間差。
等石不須下午回來時,聽門衛說高濟道長被同道之人請去說法,自己便回房間休息。
凌晨,他起來練武,揮著木叔贈與的劍,聽到廊道有僕役走動聲。
由於石不須好奇這群人,於是躲在牆角偷聽,才得知吳家大房老爺今天要出府。
當吳家大房老爺的馬車離開,他自己也騎著毛驢尾隨在後。
可能是因為他的第六感、可能是因為高濟回府時人顯疲憊。
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來到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外,看到連屋都快稱不上的茅草屋。
吳家大房老爺站在門前,身旁的僕役幫忙打開草門,那吳大老爺就站著沒打算進去,很快就回去馬車。
石不須悄悄上前一看,竟在草堆中看到昨日魏小五穿的衣服。
這時,屋內的昏草襲擊而來,他才明白那些人為何要隔一段距離,但為時已晚,他被吳大房的僕役扛回去了。
當石不須回去後,時常覺得忘東忘西,說不出的礙澀。
在他糊裡糊塗時,魏小五也一樣。
她不懂,一切都不像之前說的。
眼睛空了,舌頭空了,五臟空了,心也空了……
可她頑強的還有知覺,還有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覺,沒有任何語言可以表達,她深切的哀痛。
那哀痛轉成憤怒,那憤怒轉成徬徨,那徬徨轉成不解……
直到沙土環抱她,鼻腔被緊到不行的顆粒占滿,擁抱一個念頭死亡。
唯一知道的事就是顧好財寶。
糊裡糊塗地還有石不須。
他隨潛意識閒晃到之前尾隨的僻靜山上。
在那起舞練劍,又是挑地勾劃、又是上下跳動,還有草木陪他搖曳。
魏小五覺得頭上的人太吵,於是捲起沙土想趕他走。
沒想到,又起石不須好奇心。
他曾聽民間傳說,有些被冤死的鬼會作祟行人,其實是想請求幫助。
他秉持助人行樂的態度,就跑去買香和鏟子要掘地。
如果他師父還在世,一定會說他白痴,可他就是一個少根筋的人。
他連挖一日,什麼都沒挖到,於是跪地道:「在這的好兄弟,我師叔是道士,我本想幫你,可我天生陽氣太旺看不到你們,你若須要我幫忙,就讓我找到你吧!」
魏小五沒想到上面的傻憨憨竟是如此熱心之人,於是也想託他渡了自己。
當石不須再次看到魏小五的衣服,滿臉驚駭的逃跑了。
魏小五以為他看見自己屍身而感到害怕,便下定決心再也不讓誰知道自己。
但魏小五的屍身,石不須是看不到的,因為施法者有顧慮到屍骨被挖出的風險,於是又對魏小五下隱身咒。
石不須是一時不能接受,下意識選擇逃跑,即使他在少根筋,也知道這事與自己師叔脫不了關係。
等他平復心緒,回來挖地,卻怎麼挖也挖不到屍骨。
石不須誠心道:「不論是好兄弟還是好姐妹,都是我能力不足幫不了您,可我也不能回我師叔那了!」
當土坑填平時,他選擇浪跡天涯。
手持刀劍,離開自己不能解的地方。
平時就學自己義兄-王不悔精神,透過救濟他人,得到生活意義。
高濟道長見石不須再也沒回來,就知道緣分已了。
繼續跟隨吳家、丹璜宮、國朝辦事,了此一身。
身在前線的慶國公也抱持同等覺悟。
他帶領二十萬大軍坐陣國門第一前線。
只是士兵還沒戰死,軍中卻流行疾病,讓他很是頭疼。
其二兒子-趙榮稟報道:「父親,軍醫說是食物水源出了問題。其上游是敵軍領域,他們在水裡倒了不乾淨的東西。如今之計要調附近水資源!」
其大兒子-趙廉駁回道:「不好,附近城鎮規模太小,至少要調到省級才行!」
趙榮提道:「殿下不是在西側駐紮嗎?照理說他也會遇到同樣問題啊!」
趙廉又道:「可他領地內有內湖水,完全不像我們這!」
趙榮皺眉道:「我說大哥,你怎麼從剛才只提不行,沒提方法呢?」
趙廉抱拳道:「我早派人通報陛下,同時調度蘭州水源。中央給的資源雖然沒有停止,但我還是怕圓榮園的工程多少會有影響,至少也要請殿下同行!」
趙榮疑道:「他又不管水源,又與我們一起領軍餉,難道他能變錢、變人出來?」
慶國公道:「從軍隊花銷到後勤支援我們都與孫女婿一樣。」
「若國朝斷了金源勢必一齊削減,廉兒你這話怎麼說?」
趙廉正經道:「在疆北之戰時,我們與殿下一起營救陛下,他鼓舞人心的場面您也見過,光是這份影響力,就能帶動多少士氣。」
「不是說爹您老了,只是您歲數大了,前線定是我與榮弟分擔,正因如此才需借助殿下的號召力。」
慶國公恍然大悟道:「殿下是未來的主子,自然比你們強!」
「沒事提什麼軍餉,要與孫女婿調守位置直說就是!」
趙廉找台階下道:「還不是兒子們臉皮薄嘛!」
趙榮回絕道:「大哥我臉皮厚的,男子漢就是要耐操才行!」
趙廉點頭道:「對!對!你厚臉皮搶著搞笑呢。」
慶國公喊道:「好了,還當自己家啊?明日隨我去見殿下!」
兩位兒子齊聲道:「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