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南下,過了七天,終於來到了臨兮府。
作為丞相之女的皇后的老家便是這臨兮府,只是這天下人只記得丞相府在京城,卻忘記了丞相大人為官前住的臨兮府。
位於南方的臨兮府是個實打實的水鄉。
房屋延河而建,有許多拱橋,時不時可以看見木筏穿過那拱橋。
鳳渝珩掀開馬車窗簾的一隅,看著他們接下來要生活的臨兮府的街景。
「皇兄可否和昭昭說一說這窗外景色是如何?」聽見簾子被拉起來的聲音,鳳昭蘅問道。
「說過許多次了,在外莫要叫我皇兄,要稱兄長或者哥哥才是。」見鳳昭蘅對自己的稱呼改了許久仍改不過來,鳳渝珩無奈的說道。
「兄長。」鳳昭蘅乖巧的喊了聲,喊完還不忘撒嬌:「給我說一說景色嘛~」
鳳渝珩給鳳昭蘅說著沿途的景色,馬車內,他換聲期沙啞的少年音迴盪著,一連幾日在客棧沒睡好的鳳昭蘅聽著聽著,竟就這樣靠著兄長睡著了。
感受到鳳昭蘅傳來的體溫,鳳渝珩無奈的笑了笑,解開自己的外袍蓋在她身上,又換了個姿勢讓她能夠睡的舒服些。
馬車行駛到一處從外頭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院落,然而一穿過那院門,便會發現那院落內外別有洞天。
外頭看似平凡無奇,內裡卻是繁華萬千。
馬車停下,他們帶來為數不多的侍婢和小廝們連忙上前幫忙搬行李。
鳳渝珩坐在原位,等著妹妹醒來。
「公子……」一名侍婢出聲想問行李如何安置,卻被鳳渝珩放到唇邊的食指打斷。
侍婢看了眼靠在鳳渝珩身上睡覺的鳳昭蘅,旋即明白過來,識趣的退下了。
鳳昭蘅這一睡,睡到了傍晚。
她揉了揉眼睛,感受到身邊的兄長和停下的馬車,便意識到為了讓自己睡久點,兄長竟這樣陪她在這裡坐到這時。
「醒了?」感受到身旁的響動,正瞇眼休息的鳳渝珩開口:「我抱妳下去吧。」語畢也不等鳳昭蘅回答,便一手將她抱在懷裡,帶著她下了馬車。
鳳昭蘅內心一片溫暖,隨之而來的,是內疚與不安。
從小因為自己眼睛看不見,鳳渝珩對她很是照顧。
她被欺負了,他便幫她欺負回去;沒有人陪她玩,他便陪她玩。
如今,母妃慘死,他們兄妹二人來到這臨兮府,鳳渝珩處處受人制肘外,還得分出心神照顧她。
要是她的眼睛看的見就好了。
鳳昭蘅失落的想。
這樣她即便不能幫忙他什麼,但至少不會拖他後腿。
背著鳳昭蘅的鳳渝珩感受到她失落的情緒,安撫道:「昭昭的眼睛生的很美,讓哥哥好生羨慕。」
鳳昭蘅的眼珠子從小都是帶透明的灰色。
像極了玻璃珠子,晶瑩剔透的很是好看。
鳳昭蘅知道兄長這是在安慰自己,感激的靠緊了兄長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