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我》前傳短篇合輯》4.3 搭訕
「欸,什麼?」我不太確定我有沒有聽錯,或者這是某種拙劣的搭訕,想要確認清楚。

 「眼睛。」他重複了一次,語氣抽離。「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這個要求實在是非常奇怪。但不知道是因為那字句中某些很深沉的東西、還是剛剛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又或者我只是對這匹奇怪的雜種狗太好奇了,我想要知道,會在酒吧裡頭要求看湊巧遇上陌生人眼睛的傢伙,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我將護目鏡自頭上摘下來,在吧檯上放好,張開雙眼轉向雜種狗所在的位置。

 「喔。」他輕聲說道,我能從這單一的音節感受到許多混雜的情緒。但是肯定的是,他並沒有驚訝,反而像是確認了什麼事情一樣放鬆下來。

 在我將疑問說出口之前,空間中的波動發生了改變。一點一點的,剛剛純然空無的地方,波動開始顯形,刻畫出雜種狗的外觀。無窮複雜的幾何線段,構成了難以想像的壯麗碎形結構,沒有盡頭的延伸展開,以強大又沉穩的脈動起伏著。

 我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語句都鯁在喉嚨,被這番景象震撼到無法思考。像是……無限本身的實體存在一樣。連太陽都沒有輻射出這麼強大的波形,我真的是在和血肉之軀對話嗎?

 但是這個應該是完美展開對稱的圖形,卻有那麼一絲絲的……缺憾,好像少了什麼東西,所以讓畫面永遠無法再次完整。是……無邊無際的、能將一切吞噬的……空無?

 正在思索著這些究竟代表了什麼的時候,我感覺到……敲擊。不是實際上的動作,他……以某種方式,輕輕敲了敲……包裹住我靈魂的外殼?而且很有教養的,像是在徵求我的同意一樣,對我的意識直接發出詢問。

 好奇和敬畏交雜,對未知故事的渴求心占了上風,我想要回應他、想要知道他怎麼辦到這些事的,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們之間,好像有著什麼界線阻隔,但是我似乎可以……探出去一點點,一點點的……

 「……該死!」雜種狗低聲咒罵道,讓這有點奇幻的氛圍碎掉。「抱歉,使命召喚。」我能從速子在空間中傳遞時所產生的特殊波形判斷出他剛剛接到了某種通訊,雜種狗起身時的一些碰撞聲聽起來有些焦躁。

 「喔,沒事的。」我對他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並且將護目鏡戴回去,又喝了口我的茶。同時間,他再次以某種方式遮蔽了自身發出的波形,讓一個空洞出現在他所在的位置。我看不見自己的波形,但是我也能做到一樣的事情嗎?雖然我想不到任何這麼做的好處就是了。

 「呃,」酒保處理著他的信用卡的時候,他的語氣好像有些尷尬。「很高興認識你,灰狼傑克。」

 「你也是,」這有點侷促不安的語氣,實在和剛剛那個無窮無盡的強大力量反差太大了,害我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揚。「雜種狗荷西。」他以一聲輕笑回覆我。

 「我知道,我們會再見面的。」他做了某個動作道別,我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還有他把白蘭地干邑的酒瓶一起帶走了。

 「我很期待。」我打趣著說道,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就這種拙劣搭訕伎倆。但是那股力量……真是,讓我感到好奇。而且光就能遮蔽自身的波形這點,我很肯定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許可以解開許多我只能胡亂猜測和嘗試的疑問。

 雜種狗離開了以後,我喝光我的飲料,思考著是不是有再續杯的需要。並且突然想到,我們應該要交換一下聯絡資訊的,他隱藏自己的能力會讓我沒辦法直接透過波動找到他。等等,他也能像我一樣,以波動的差異辨認出不同個體嗎?

 這時,我發現酒吧裡客人的注意力突然都被某種東西吸引,散發各種介於困惑和看好戲的心態。當然,除了酒保,他還是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他注意那樣,繼續擦著杯子。

 是鹿科動物的麝香。其實我挺討厭這味道的,沒想到山羌眼下腺的分泌物聞起來居然這麼相似。再加上顯然還沒有完全從長途飛行的誘導休眠中恢復過來的昏沉氛圍,我想這位應該就是奈良博士了。

 我依稀記得,體型愈小的動物,恢復就會愈慢。不過太空港的旅館應該都有相關的修復設備,所以是一下船就直接過來了嗎?這通常是第一次進行星際旅途的乘客會犯的錯,想起自己當初去小行星帶考察一個龍族不肯出借的遺物,剛從休眠中醒過來的那幾天,我深切理解了什麼叫做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

 「倫敦博士?」想不到我都還沒有起身,山羌便拖著對他來說好像有點太過巨大的行李箱走到我身前向我鞠躬問候。

 「請叫我傑克就好,奈良博士。」我以同樣的動作回禮,比了比身旁的空位請他坐下。我太常需要和別人強調自己只是候選人,已經有點懶得澄清了。

 「那也請叫我冬雄就好。」他有點吃力的調整椅子,那個些許笨拙的可愛樣子害我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你怎麼認出我的?」我問道,同時請酒保替我續杯。

 「全黑的灰狼不是很常見。」冬雄說道,聽起來像是在自己的終端上操作著。「你有推薦的品項嗎?」我想他應該是指飲料。

 「長島冰茶還不錯。」比我預期中的有意思很多。「或許你可以試試看。」我對他晃了晃酒保剛剛遞過來杯子,喝了一口。沒想到山羌周圍立刻爆發出密密麻麻的致密小圓點,還有一些瘋狂跳動的銳角折線──震驚和……羞怯?不過是正面的那種,這些情緒反應讓我一頭霧水。

 今天是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怎麼大家的反應都這麼詭異。

 「喔對了,」冬雄向是強迫自己從某種情緒中抽出一樣,猛力的甩了甩頭說道。「這是我的終端安全連結認證,如果你允許的話。」我的終端輕輕振動了一下。

 我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他的意思。

 「當然沒問題。」我在護目鏡額角附近的面板摸索著,找到啟動開關按下,卻發現沒有反應。「抱歉我太久沒有用,都沒發現已經沒電了,我們之後再處理吧。」我向他致歉道,喝了口我的飲料潤了潤喉嚨。好像有點熱啊?

 「你沒有開啟神經介面……」冬雄喃喃的說道,不可置信的震驚氛圍在他周圍爆發。「……那你……是怎麼……」我都還沒有將口中液體嚥下,新一波的羞愧氛圍又在他身邊湧出,蓋過其他氛圍。天啊,不是我要抱怨,但……這也太情緒化了吧?「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造成你的困擾……」他語氣慌亂的說道,顯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嘿,不要緊的。」我笑著安撫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山羌的反應卻是立刻全身無比僵硬的緊繃起來。

 「抱歉,我應該先徵詢你的同意……」我立刻將手抽走。天啊,還能再更尷尬嗎?這是什麼文化差異連環事故現場?一定是剛剛被那奇怪的雜種狗弄到心神不寧,害我反應有點奇怪。而且為什麼愈來愈熱了啊?

 「不是,是我的問題。」他慌張的解釋道。

 酒保此時剛好將他的飲料放上吧檯,我們就靜靜的喝著自己的東西。山羌身邊的氛圍太多種類,都疊在一起了,判讀上有點困難。

 「我想,我們應該停止一直替自己的無知道歉,重新開始。」他用平穩的專業語氣說道。

 「同意。」我對他舉杯回應。

 「所以……」他還是有點猶豫的看向我。「我能冒昧的問,你不用神經介面的話是怎麼……生活的?」

 「喔,」我笑了出來。「沒有什麼困難的,我就只是單純用不上而已。我發現沒了這東西,我看得更清楚。」我敲了敲護目鏡。「不過手稿之類的平面媒介就需要終端朗讀或是其他類型的協助了。」

 對於我的解釋,冬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喝了口飲料。

 「那麼……」看起來輪到我問尷尬的問題了。「為什麼我一開口說話你就會把頭撇開?」

 「欸?」和語氣中的驚愕同步,錯落的線條在他周遭爆發。

 「我不是說過,我『看』得到嗎。」我開了點小玩笑,帶著一點嘲弄笑著說道,喝乾了我的冰茶。

 「是牙齒……」冬雄小聲的說道,用手指在玻璃杯口畫著圈,發出悠悠的共鳴聲。「請不要遷就我的無理反應,這是我的個人問題……」他在我能消化這是什麼意思之前便焦急的說道,山羌周遭的氛圍已經飽和到我解讀不出來任何資訊了。

 我出聲簡單回應,又請酒保替我續杯。不過剛剛都說應該要停止無盡道歉的舉動了,所以我絞盡腦汁找著別的話題。

 「戰神星聯邦沒有那麼多肉食動物吧?」我才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就和大多數人一樣,被強制集中到驚恐星上的大貓總是會自動從我的腦海中被忽視。只希望這個話題不要又走向更加尷尬的地方。

 「對啊,」冬雄的反應挺直接的。「這麼多的不同種族在街道是並肩而行,實在是……」他的氛圍開始鎮定了下來。「很震撼。」山羌沉默的用指甲敲了杯子幾下,對酒保比了個不知道什麼意思手勢。「戰神星上連草食動物都是按照分類科別居住的,所以我日常生活不太會看見鹿科動物之外的面孔。」

 酒保此時放了另一個杯子在他面前,有著很特殊的酸味。他剛剛只用手勢就點了飲料?原來這嬌小的山羌是所謂的……酒吧玩咖?

 「我可能已經很習慣了,所以沒有特別的感覺。」再說,以我的觀點來看,大家都是線段和波動組成的氛圍,雖然氣味不同,但很難真的感受到什麼差異存在。不過最近街上倒是真的多了很多犬科動物就是了。

 「是木頭欸!」冬雄突然注意到桌面的材質,語氣中帶著敬畏。「而且整間酒吧都是,不愧是月球第一間酒吧嗎?還真沒有想過會看到木頭。」

 「我以為你是特地選這裡的。」某種歷史地標,雖然之前一直因為是酒吧所以我沒有特別注意,真是太可惜了。

 「我按照評論推薦隨便選的,不想離接駁飛艇著陸區太遠。」他說道。「我從來沒有看過木頭,如果能親眼見到樹木就好了。」桌面上傳來滑溜的摩擦聲。

 「我們可能會有機會到蓋亞出差,到時候你能看個夠。」我笑了笑說道,想像著想要看到某種東西的心情。

 「說到蓋亞……」冬雄將杯子放回吧檯上,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你們都不會在意嗎?」氣流和氛圍圖形的改變讓我看出來他向上比了比。

 「呃……天花板漏水風險?」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不是,更高很多,」他還是一副很怕讓別人聽見的樣子說著。「衛星軌道那種高度。」

 「喔,你是說犬科帝國的艦隊停泊在月球星港這件事嗎?」我大膽的猜測,冬雄對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我得說,現在的局勢的確有點微妙……」特別是我的身分會讓我的立場更微妙,所以平常是不會特別和別人提起自己的想法。「不過我想大家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吧,親帝國派的勢力這幾年愈來愈強大了。」

 「但是月球不是中立的自由區域嗎?」冬雄說道,語氣中有些埋怨的意思。

 「作為歷史最謙卑的學生,我們應該最明白了才是啊。」我舉杯邀請他敬酒。「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冬雄輕輕哼了一聲,和我的杯子相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希望這個『永遠』可以維持久一點……」他喃喃的說道,我不是很確定我想知道他是指「朋友」還是「敵人」的部分。

 「而且至少,來的是帝國之心艦隊。」我能想到很多更糟的可能。「德意志公爵算是比較明理的人了。」新約克和坎培拉侯爵的殘暴名聲連在月球都能時有所聞,雖然傳聞說新任的德意志公爵有點……我行我素,但我更不敢想像如果停泊在星港的是帝國之爪或帝國之牙,這種以強大火力聞名的旗艦背後代表的意義。

 「在內行星戰爭中失去親人的草食動物大概沒辦法同意這個看法。當帝國之心僅憑著自身搭載的無人機,就將中途島要塞和駐守艦隊全部撕成碎片時,很難讓人感覺到『明理』。」冬雄低聲說道。「暴風之狼誕生的那天,無以數計的生靈在虛空中開始了永恆的漂流,沒人能聽見他們臨終的悲鳴。」山羌嘆了口氣,對著杯子的外壁輕輕搓了搓。「所以對我們來說,知道帝國之心停泊在月球星港的感覺,甚至比看見帝國之爪用滅星等級武器轟炸月球還要糟糕。」

 「喔……」我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對於你的損失深感遺憾。」不用判讀氛圍都能知道他語氣中的哀傷是從哪裡來的。

 我常常會忘記,每個故事中都有親身參與其中的人,而那些人不僅僅是故事。總被其他人說,我關心過去遠超過現在,這讓研究歷史本身變成了本末倒置的行為。不過我想冬雄大概不知道,他假想的第二個場景差一點點就真實發生了。想起這件事情,讓我無意識的握緊了雙拳。

 「話說回來,暴風之狼都已經『死了』快要十年,對一艘船抱著莫名的執著實在沒什麼道理。而且誰知道呢,說不定新任的德意志公爵真的很『明理』呢。」他語帶諷刺的在幾個名詞上加重語氣。聯邦從來不相信暴風之狼真的會因為「意外」身亡,更傾向認為那是某種複雜的陰謀詭計。「只是,標榜著多元自由的社會,卻向獨裁的封建帝國靠攏,不覺得好像有點奇怪嗎?」冬雄喝乾了手中杯子的液體說道,他的氛圍開始變得鬆散。

 「Exitus acta probat。」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耳提面命的教誨就這麼脫口而出。「大概的意思是『結果可以正當化手段』。」今天怎麼想起這麼多過去的場景呢,好像有點特別多愁善感,和平常的自己不太一樣啊。我將杯子推了出去,示意酒保續杯。

 「你說什麼?」冬雄的語調突然變得高亢,周遭的線條也變成一致的銳角波型。

 雖然在有點吵雜的酒館中不會有人注意到他提高的聲音,看山羌態度突然改變這麼大讓我有點意外。我以為即使聯邦居民對帝國有點敏感,但也不至於這種態度吧。月球有則關於戰神星聯邦的粗鄙諺語,大意是說想干涉別人衛星的內政之前,先搞定自己的那兩顆好嗎。

 「算是我們家族的家訓吧我想。」我解釋道。「結果導向,不問手段。只要最後的結果加總起來是有利的,那麼過程並不重要。」其實更複雜一點,但我不太想和沒那麼熟的人說那麼詳細。即使內在有股衝動,讓我想要把所有堆積在胸口的情感發洩出來,但多年來的反覆思索和掙扎不允許我這麼做。我今天是怎麼了?

 「不,我知道什麼是功利主義。」山羌用仍然有點過於尖銳的語調說道。「你剛剛念了什麼?」他停頓了一下才更明確的問道。

 「Exitus acta probat?」我複述。「『結果正當化手段』的拉丁文,這是從開始會說話以後,母親教導我的第一個完整的句子。」

 「為什麼令堂會知道……拉丁文怎麼發音?」冬雄問道,現在語氣平緩多了。

 「我來自一個很古老的家族。」我聳聳肩回答道,以「奈良」為姓氏的他應該能理解我在說什麼才對。「有一些古老的知識被流傳了下來,在我們家族中不斷被講述著。這或許是我選擇這方面專業的原因。」滿口謊言的騙子!「看到家族書房收藏的手抄本,大概會讓大學那些老東西當場心臟病發吧。雖然家族也沒有人能夠讀懂那些文字就是了。」我笑道,灌了一大口飲料,將湧至嘴邊的東西給嚥回去。我怎麼就把這種事情說出來了?

 「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能有很多收穫!」冬雄散發著的高頻率圓弧波形,表明了他的期待和興奮。「或許某天你能讓我看看你們的收藏?」山羌拿出了什麼東西,有股陳舊的味道,然後是某種沙沙聲,還有……紙張翻動的聲響。書寫?原來他是這麼老派的人。

 「當然沒問題。」話說出口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沒有好好考慮剛剛答應了什麼,還有可能會引發的種種後續問題,但先隨便想個話題搪塞過去吧。「說到這個,你有興趣先去看看我們的修復進度嗎?工作室設置在宿舍樓下而已。」

 「我以為青銅巨像留在寧靜海的挖掘場址。」他顯然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能從變換的語調中感覺出來。

 「喔,不是雕像本體。」我揮了揮手說明。「是銘文,我們相信那應該是某種和雕像搭配成套的紀念碑結構,也就是翻譯出來的詩作。」

 「聽起來很棒!」冬雄興致高昂的說道,身體周遭又充滿了密度過高的氛圍,把他嬌小的身形完全蓋住了。「那我們還等什麼?」我聽見他將玻璃杯放回吧檯上的聲音。

 真是有趣,看起來小型草食動物情緒更容易激動,這是以前沒有注意過的事情。

 「信用支付。」我將終端解鎖,重新和酒吧的網路連線,收到「叮」的一聲作為確認。

 「如果月球允許其他國家的人使用終端整合就好了。」冬雄抱怨道,遞了什麼給酒保。「我討厭需要帶這麼多張卡片在身上,都什麼年代了。」

 「至少你不會一次搞丟身分證明和信用憑證對吧?」我笑著說道,深知這完全就是風涼話,冬雄發出不開心的哼聲。

 我們離開酒吧前,我察覺到猶豫不決的尷尬氛圍,但他還是走在我身後沒有做出什麼明確表示。他是想要幫我開門嗎?

 我忍住笑意,替我們兩個拉開了大門,重新踏進了人潮洶湧的大街。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