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在大倉孝之新宿的別館獨自度過星期六、日,這兩天如同大倉承諾的,沒有任何人去別館打擾,山崎也沒有再打電話,北原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星期一下午,北原在大教室上課,站在講桌前,講授西洋哲學史的課程。
「到了文藝復興時期,有四個流派,人文主義,柏拉圖主義,亞里斯多得主義,以及....」走廊上的一個身影頓時吸引了北原的目光,以致於課講到一半,北原忽然沈默了。
學生們覺得好奇,紛紛循著北原的視線望向窗外.…
山崎真一穿著黑色的大衣佇立在走廊,注視著講台上的北原,那道思念的目光緊緊鎖住北原的視線,讓北原的情緒一時之間激動了起來。北原慌張地收回視線,低垂目光,強忍著內心的不平靜,整個腦海頓時空白著,忘了還要接著講課。
「老師...老師...還有哪一個流派?」一位女學生開口問著北原,把北原的注意力抓了回來。
北原的目光照向該名女學生,失神的眸光聚焦了許多,「.… 喔...嗯,第四個流派是自然哲學。」
北原打起精神繼續課程,直到十分鐘後,下課鐘聲響起。
「下次上課要分組,分成四組,每一組預習一個流派,口頭報告。下課。」北原交代完功課後,學生們各自收拾著書包,準備離開。
北原拾起講桌上的兩本教科書,眸光偷偷瞥了窗外的山崎一眼,發現山崎還是那麼認真地在注視著他,他閃躲了山崎的目光,拿著書便往教室外走去。北原刻意不與山崎照面,直接轉向研究室的走廊,山崎跟在他的背後,沈默著。
北原推開研究室的門進去,轉身正要關上時,山崎的手突然緊抓在門緣,還來不及推開,便被北原瞬間關上的力道夾住.…
「啊...」山崎哀叫了一聲,左手的四隻手指剛剛好塞在門緣與門框之間。
北原被山崎的叫聲嚇了一跳,趕緊拉開門。
山崎把手縮回甩了兩下,苦笑著道:「好狠啊你....」
「對不起...」北原發現山崎的手指頭被夾傷,少許鮮血溢出。他抓著山崎受傷的手,心疼著,皺著眉,慌張道:「你等一下,我去拿醫藥箱....」
「嗯。」山崎緊緊地注視著北原。
北原才剛轉身踏出一步,山崎就立刻從北原背後緊緊擁住,不讓他離開。北原愣在原地,有一股很深很深的思念從心底湧出,眸間漸漸濡溼,一陣強忍在胸口起伏著。
山崎的鼻尖與唇瓣就這樣緊貼在北原的頸項間,這令人著魔的溫柔讓北原屏息著。
兩人就這樣緊緊擁在一起,過了好一下子。
「你說不記得我了....是騙人的。」山崎把唇瓣挪至北原的耳朵,輕聲說著。
「....」淚水一直不聽使喚地滑落北原的臉龐。
「第幾次了?....每當你想逃避,就說你不記得我了....」山崎又苦笑,道:「我總是信以為真,總是被你甩了。說說看,為什麼這次又忽然這樣?嗯?」山崎的鼻子在北原的耳畔逗弄著,貪婪地聞著愛人身上的香氣,那陣陣令山崎魂不守舍的香氣。
北原滿臉的淚水,掙扎著,想要推開山崎。
山崎趁勢把北原轉過來,面對面地摟著北原,道:「是誰給你施加壓力?...百惠嗎?還是.....夏目?」
北原只是搖搖頭,道:「我不愛你了,討厭你了...」
山崎眉心微擰,拂去北原臉龐上的淚水,道:「我才不信。你不愛我,為什麼會流這麼多眼淚?」山崎輕捧著北原的臉龐,深情地凝視著,又道:「你不愛我的話,為什麼會這麼痛苦...這麼想念我....」
「.....」對,你說的都對,我無法反駁你,可是,我不希望害了你,小川,我沒有退路了。
山崎把鼻尖湊至北原的鼻尖前,好讓兩人的氣息與呼吸順利地交融著,山崎很清楚,北原抗拒不了的他的味道,他知道親密愛人喜歡他的味道,他很清楚這是測試愛人是否還愛著他的好方法。果然,北原沒有再抗拒,乖乖地臣服在他的氣味底下。兩人的唇瓣循著對方的味道情不自禁地交纏了起來,兩人呼吸間的氣味與瓊漿玉液在親密的親吻吸吮之下,散發著一如發酵般的甜酒香,很快催化著對彼此的欲望。
然而,就在兩人忘我地深吻之際,剛才沒有關緊尚留有一個縫隙的門被緩緩推了開來,一雙訝異的腳步震了一下,頓時停佇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