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暈。
喝太多酒了,早知道就不來這該死的慶功宴了。
下周還有活動跟那什麼採訪來著,真煩。
此時的姜泠不知道自己正被沈霜辰揹著,朦朧中只能讓煩心事灌入腦中。
搖晃之間,沈霜辰走到了自家門口。
這人平常都吃些什麼啊,背在背上跟沒有重量似的……沈霜辰一手按著門上的指紋鎖,一手托著背上軟綿綿的男演員。
「滴--」門開了,穩穩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別墅裡規律的響起。
沈大少爺回到家,滿面愁容。
這人怎麼辦?
他像舉著娃娃一樣舉起姜泠,上下打量著他。
年輕男子的睡顏退去了人前那份爽朗,看上去疲憊又憔悴,緊皺的眉頭似乎暴露了他的心事重重。
「放床上不行,那是我的私人空間;沙發也不行,那是別人屁股坐過的地方;更不能放地上怎麼能讓他睡地板……」
沈霜辰難得碎念起來,偏著頭,頗為苦惱。
他扛著姜泠在大別墅裡走來走去,倏地一頓,卻是快速退回那張偌大的大理石餐桌前。
「哦。」
經歷一番折騰,沈霜辰好不容易把姜泠從背上扒下來,安置在那張桌子上。他又開始盯著那張精緻的睡顏出神。打從第一眼看到這個人,他就認出他就是那一晚紅著臉落荒而逃的男子。嗯?話說,飯局那會兒,這人看到他時為何表現得如此不自然?他又為何心跳加速?聽到“吻戲”時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從何而來?
桌上人的睫毛濃密纖長,頭髮看上去很軟,遮去了小半張臉。他的皮膚很白,白得不自然。
沈霜辰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臉蛋。
又揉揉他的頭。
果然很軟……
夜色很涼,他酒勁也上來了,腦袋昏沉,呼吸愈發熾熱。
不知是姜泠的嘴唇看上去太軟,又或是吹了一晚上的風,頭有些疼,他腦子一熱,身子一沉,含上桌上人的唇。
也就在這時,姜泠冷不防睜開眼,閃著幽綠的眸子睜得老大。
姜泠是被響徹雲霄的鬧鐘聲吵醒的。
他猛地起身,頭疼得不行,宿醉感和昨夜奇妙的回憶一下子炸開。
他緩了一會,揉著眉心,理了理思緒。
衝擊太大,思緒是亂的,姜泠的腦袋也亂哄哄白茫茫,亂成一團。
擾人的鬧鐘聲終於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下樓的腳步聲。
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對上那雙灰色眸子時姜泠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喉結不由自主的動了一動。
先出聲的,是沈霜辰。
「醒了。頭痛嗎?」
「啊…啊?」
昨晚,他其實被背到半路時就醒了,頭腦清醒的很,就是身體沒了力氣,但很多東西都還記得。
沈大少爺親下來的那一刻,姜泠心裡跑了千千百百個髒話,最後跑出一句:
操!!!!那他媽是我的初吻啊啊!!!
他在心裡嘶吼著。
……可憐他母胎單身二十八年,手都沒跟誰拉過,初吻居然栽在這個男的手上。
巨大的震驚迫使他猛地睜開眼,卻看到一米九的沈大少爺嬌羞似的奔上樓。
頭也不回。
你害羞個毛啊啊啊啊啊!!!
心裡的嘶吼始終沒停過,他想起身,卻又使不上力氣。
靠!!!
冷靜過後,他又不禁感到詭異。
雖然這個沈霜辰對他做出這麼操蛋的事情,他卻沒有一星半點的反感或害怕。
完全不想抗拒他。
正如現在,沈霜辰直勾勾的盯著他,他也毫不避諱的盯回去。
兩道視線相撞,直白又熱烈。
體溫驟然拔高幾度,呼吸熾熱。像紅色的火焰,跳躍,躍上心尖。
姜泠感覺,有什麼東西,一點點,穿過重重偽裝,強硬又溫柔的闖進他封閉了好久的心。
沈霜辰突然輕輕一笑,灰色的眸子很是好看,姜泠愣愣的看了幾秒,卻感覺到那種笑也漾到了自己唇角。
情不自禁。
沒有原因,也不需要有原因,他感到安心。
這種感覺就好似,一生浮沉,終是找到歸宿。
他目前一切看似安好,有穩定的工作,周圍人們也很尊敬他。
可是…誰知道,卸下偽裝後,那些夢魘會不會捲土重來?
就算像現在這樣,隱忍著,小心翼翼的過日子,他也不知道這樣的安好會持續多久。
看沈霜辰沒有提起昨晚那件事,他也不過問,簡單道謝後準備離去。
「等等」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在後頭叫住他,聲音放得很輕,聽起來溫柔繾綣,「加個微信。」
姜泠其實住的離這裡不遠,他踏著早晨的喧囂,步伐難得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