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異行徑

　　吳秋水驚醒，距離鬧鐘叫醒他的時間堪堪只有一分鐘。吳秋水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吐出，喃喃道：「原來還是一場夢而已。」

　　吳秋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掀被下床，腳一落地，吳秋水寒毛直豎，夢中那紅衣怪物舌頭捲住的右腳踝，此時卻發紫發黑。吳秋水不禁癱軟在床。

　　似乎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大佛和周清發都是真的，他每晚的靈魂出竅也是真的，但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吳秋水渾渾噩噩的來到學校，腦袋裡充斥無數疑問，就連平時都誇他儀容整齊的陳老師都嚇了一跳，直說著：「吳老師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差？」

　　吳秋水看著眼前班級上的科任老師陳書，負責班上孩子的英文，由於教學有趣簡單不少孩子都喜歡，但……吳秋水看向陳書那姣好的臉蛋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怕是學生會喜歡的原因可能不是那麼單純。

　　「我沒事，只是晚上睡不太好而已。」

　　陳書了解般地點頭，忽然她像是想到什麼般拉近了與吳秋水的距離，然後小心翼翼道：「今天是禮拜四，正好過了一個禮拜，吳老師……」

　　吳秋水被陳書這一個提醒才想起來，今天是陳鈺貞那孩子的頭七，以民俗學來說這天往生者會返家看親人最後一秒。

　　想到那孩子，吳秋水心中依舊是無限扼腕。

　　「對了吳老師，我聽你們班上的男同學說，鈺貞她，嗯，似乎好像還有因為別的原因，你問過鈺貞家裡的人嗎？」

　　吳秋水手指抵在下巴上思考一番道：「鈺貞的家長有和我談過，說是因為鈺貞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一時承受不住崩潰就想不開，家長說這是鈺貞遺書上寫的。」

　　陳書聞言，神色變得古怪起來，她看來有些難以啟口，但還是道：「吳老師你有機會可以找你們班的林哲歲問問，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謝謝，我會的。」吳秋水禮貌道謝，「不過陳老師，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吳秋水笑道，細邊鏡框掩蓋他部分犀利的神情。

　　陳書笑著，「就你們班的男同學，下了課總喜歡找我聊天，原本我也以為這只是男生們的玩笑，但他們一個兩個說的認真，我也就稍稍留了意下，想說畢竟是吳老師帶的班級總是要讓你知道的好。」

　　吳秋水也回之一個微笑，「多謝陳老師，我了解了。」

　　話完吳秋水看了看時間，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拿起桌上的課本準備到教室，陳書卻忽然開口：「吳老師，如果你最近遇到不太好的事，回去的時候可以順路採點艾草帶在身上。」

　　吳秋水聽聞，又想起晚上的事，搖了搖頭，又恢復往常溫文儒雅的神情，微微向陳書點頭示意道謝後，就離開辦公室。

　　這節課是吳秋水本班的課，上課過程中吳秋水也稍稍留意了下。坐在最後一排的林哲歲的樣子，似乎很不對勁，幾天不見卻憔悴不堪，眼下烏青，兩眼焦距無神，嘴裡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喃喃些什麼。更甚的是，隔壁桌不過掉了隻筆，林哲歲卻反應過激踢了桌腳，隨後捂住自己的頭嘴裡聳動肩膀，一時間課堂上吵吵鬧鬧，都在打笑林哲歲。

　　直到吳秋水喊了幾聲安靜後，班上躁動才漸漸平息。。

　　下了課，吳秋水以上課不專心為由把林哲歲叫來了辦公室。

　　林哲歲被吳秋水叫走的當下神色慌張，下意識看向胡茵茵的方向。吳秋水也捕捉到了，但他沒有過度在意，現在最要緊的是，林哲歲散漫的學習態度，影響到班級學習風氣，這是他不允許的。

　　被突然叫到了辦公室，林哲歲有些緊張的問吳秋水，「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吳秋水坐在椅子上後，臉上沒什麼表情讓人看不出端倪，「沒什麼事，就只是想和你聊聊。」

　　一聽到要聊聊，林哲歲神色更加不自然，語氣急躁了些，「要聊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事！」

　　「沒做錯什麼？」吳秋水輕輕笑了起來，笑的對面的林哲歲都起雞皮疙瘩。

　　凡是被吳秋水教過的學生都知道，吳秋水看似溫和嘴角時常噙著笑意，可以說溫文儒雅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詞。但實際上吳秋水就是個笑面虎，通常他笑起來不是好事就是壞事，而林哲歲看來，這個笑容絕對不會是好事。

　　「很多科任老師都來跟我反應，你最近的上課狀況都不太理想，可以跟老師說說，你最近怎麼了嗎？」

　　林哲歲眼神四處飄移，支支吾吾道：「沒、沒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吳秋水推測道：「是因為鈺貞嗎？」

　　似乎聽到什麼不得了的名字，林哲歲一聽陳鈺貞的名字神色大變，渾身忍不住發顫。

　　「老師聽說你和鈺貞之前……」吳秋水即將脫口的話轉了個彎，「關係很好，鈺貞的事老師知道你也很難過，但逝者已逝，我們更要把悲——」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林哲歲抱頭叫道。

　　吳秋水見林哲歲的情況不太對，抓著他的肩膀，卻能感受到衣服下顫抖頻率，讓吳秋水詫異。

　　「你先冷靜下來。」

　　林哲歲拍掉吳秋水的手，力道過猛，讓不設防的吳秋水吃痛眉頭蹙起。

　　「你不要過來！」林哲歲大喊，喊完就直接跑出辦公室。

　　同樣待在辦公室的老師，頓時就對林哲歲的反應不滿，直說著，「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沒禮貌的學生。」

　　吳秋水只得向辦公室的老師們道歉，「抱歉，嚇到各位老師了，都是我的教學出了問題，這件事我會再好好處理的。」

　　「吳老師別這麼說，你也辛苦了。」

　　「是啊，吳老師當初教這孩子時，我也很頭痛，沒什麼問題就是散漫不上心。」

　　面對四面八方的聲音，吳秋水一律以微笑帶過不再言語。他坐在椅子上細思林哲歲一系列古怪行徑，不似他平常所為。

　　吳秋水又冷不防想起這些天的神奇經歷，冥冥之中有著不太好的預感，心下越發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