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升起,昨日的暴風雪已退去,新雪將融,兩個小孩率先清醒,一男一女,他們沒打擾樓嶽,但他們看見樓嶽的身旁有道身影,看起來像是位成年男性。
逆著光,臉有些黑,但可以看清,猩紅色瞳眸在黑暗中閃爍,眼底盡是溫柔。
「很快……就可以……見到了……」他呢喃著。語畢,人就消失了。
日正當中,樓嶽醒轉,首先入眼的是兩個小孩擔憂的眼神。
女孩問:「嶽哥哥,你有沒有受傷?」
樓嶽摸了摸她的頭:「沒有的。我們先離開這吧。」
「嗯……那個……嶽哥哥……昨天……」女孩欲言又止。
「昨天?」
「昨天,我們醒來的時候,你旁邊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但他什麼也沒做。」
「……既然沒做就不要管了。」
樓嶽帶著兩個小孩再次穿越森林,走向小城鎮。
路上,他叮嚀道:「據我所知,這個城鎮缺少青少年,你們去找一戶人家,以勞力換取吃住……活下去,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們的。」
「相信我!」他頭也不回的往原路走。
五天後,契約生效之時,樓嶽正跟雷·切斯諾·拉爾心靈交流。
拉爾:「……向前十一步,向左二十步,左邊那棵樹,直接走進去。」
樓嶽疑惑的問:「走進去?怎麼走?」
「直直的向前走,撞上去……但也不會真的撞到就是了。」
樓嶽只好照他所說的去做。
一陣漣漪,波紋往外擴散,他徑直走進,什麼也沒發生。
有點像是被曬過太陽的薄被包裹著,溫暖且舒適。
景象變換。
眼前像是廢墟一般,無一處是完好的,猩紅的天連綿無邊,硝煙瀰漫,還能看見遠處的火光。
此時,拉爾又出聲了:「從今天開始,你會在這裡訓練,等到你足夠強後,我才會親自幫助你。」
說完,前方出現的是一個個長的像活人的不明生物體。
他們緩緩地走著,直至樓嶽眼前。
他看清了。
通體漆黑,身體由黑霧組成,臉部有些扁塌,全白的眼珠讓他們變得更陰森。
垂涎三尺,在他們眼裡,樓嶽就像剛出爐的烤雞。
牙齒凹凸不平,口水一滴滴落下,有的落到了地面,腐蝕了那一塊地。
不久,猛的衝向樓嶽,速度到了一個極致,他僅憑本能躲避那一隻隻伸向他的手。
本就衣衫不整,現在連破布也不剩,裸露出傷疤滿佈的身軀。
有一道特別猙獰的,從鎖骨到腰上三釐米,很醒目。
「吼吼吼——」劇烈的咆哮穿透樓嶽的耳膜,干擾著他的思緒。
一隻黑色的手……勉強算是手,抓上他的肩頭,
頓時劇痛襲來。
痛苦的神色悄悄爬上,他快速後撤。
墨黑色的手印烙上肩。
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痛,像被灼燒一樣……。
他如此想著。
一次又一次,血流了又乾,乾了又流。
一年又一年,獨自在廢墟裡生活。
四年,只有「甲方」及不明生物體陪著他,度過漫長的成長歷程。
當他變得堅強,當他心態穩定之時,就是「他」出現的時候……。
第五年,樓嶽見證到未來的現身。
男人從遠方靠近,純黑色的頭髮是那樣的迷人,猩紅色的瞳眸與天色融合。
身上的衣服非制式,穿在男人身上帶點騷氣。
那是一件「背心」,開背又露肚臍,墨黑色布料柔軟,上頭繡著金黃色玫瑰。
男人音色沉穩內斂:「樓嶽,你現在的目標是打敗我,達成後你就可以復仇了……」
「拉爾?」和五年前不一樣,樓嶽變得成熟了,不論是長相還是聲音,都不再稚嫩。
他眼神犀利,眸光深沉,這副樣子讓拉爾感到口乾舌燥。
拉爾嚥下一口口水,喉結微微滾動:「嗯……」
「你說……打敗你?」
「嗯……」
「真的?」
「嗯……」
樓嶽猶豫不決。
他不想打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或許他還有「憐憫心」。
突然,拉爾大聲喝斥:「樓嶽,敵人不會站在那等你,更不會因你的憐憫而放棄殺你,他們只會覺得你愚蠢、懦弱又無能,你想像以前一樣看著他一步步侵入你的生活,破壞你的人生,傷害你最親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