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促回家換了身衣服,馬上又回到「國坤」的位置上,聽取水泥封人事件處理情況的匯報。
向來淺眠的孟宴臣,又一次沒發現她離開的動靜。
清晨裡沒有頭痛,沒有煩人的電話,是他自己醒過來的。
雖然無法理解自己期待的是什麼,卻在瞧見那半邊空蕩蕩的床後,有種悵然若失的無力感。
濕漉漉的小貓說要到床上去的時候,他已經沒入在濕暖的蜜穴之中。
從浴室到床上不過幾十秒的腳程,孟宴臣記不清走了多久。
扶在她臀肉的手忘我地擠壓,務求將肉捧餵入深處。
被「釘」住的紀玥寧兩腿盤纏於他腰間,手指伸入男人濕透的短髮中,抓緊絲絲救命稻草。
背後虛空帶給她的懼怕,令她緊縮著身體的每一吋。
剛推開的穴間肉壁瞬間又皺回來,一下一下地誘惑他抽動,欲罷不能地挺腰。
紀玥寧的慌亂羞怯,也把他感染成黃毛小子。
「媒體方面已經基本控制住,不會有負面的消息……」
在「國坤」的層面,該處理的都已經完成,再說一個外判的工人,不會激起太大的風波。
「家屬有找到嗎?」看了幾頁匯報的內容,都沒有提及這個部份。
「因為是外判商的工人,需要透過他們才能聯繫。」
這種答案顯然並沒有去關注。
「給家屬的撫恤金,按標準的再加……百分之十,多出的部分我會私人補上。」
對於那條年輕的生命,他能做的只有這點微不足道的彌補……
※※※※※※※※※※
炸鍋、包子籠、鐵板……
光聽已經頓感汗流夾背的組合,紀玥寧被包圍其中,卻冷得瑟瑟發抖。
大概是感冒了……
昨晚頂著一頭濕髮,轉了兩路夜班公車回到小吃店,連牙關都止不住顫。
「我的好姐姐,你上醫院去吧,休息一天也不礙事。」
早上來幫忙的程以柔瞧見她的模樣,便不斷勸說她要求醫。
「沒事,吃了兩顆藥……」
誰知話音未落,紀玥寧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頭栽進鍋裡,只好乖乖跟程以柔上醫院。
好不容易見完醫生,已經過了中午,程以柔急著去上課,又不放心留下紀玥寧自己打點滴。
可拗不過紀玥寧,只好再三囑咐她要定時報告情況後,便匆忙趕去學校。
鬧哄哄的「掛水區」裡,紀玥寧半生不死地縮在牆角,強撐起眼皮想要保持清醒。
打從失去了父母,所有的事都是她獨自一人去面對,身邊沒有依仗,背後沒有靠依……
難過也好,生病也罷,都是自己咬著牙撐過來……這次也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怎麼愈來愈冷,燈光又愈來愈昏暗……
朦朧間紀玥寧跟去世多年的父母,一同坐在小時候家裡那張小餐桌上,他們依舊笑著給她挾菜,說要多吃飯才能長肉。
流著淚拼命把飯菜塞入口中,想要撐滿自己讓父母安心,可不管怎麼吃,肚子仍然很空洞。
父母的影像逐漸縮小,紀玥寧想要喊住他們,可一張嘴才發現被食物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突如其來的乾嘔,酸餿的液體自她口腔鼻腔湧出,一張臉又髒又臭。
「吐出來就會好一點。」陌生的聲音漸近,紀玥寧無力的張眼,一身白衣的女人用毛巾往她臉上擦拭。
周圍白色基調的裝潢,提醒她人在醫院裡。
昏昏沉沉地躺下,竟在病床的另一邊看到孟宴臣沒有表情的臉。
吸了吸鼻頭的酸氣,再度合上眼,原來自己還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