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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莊園》11 定情信物
兩對鐮刀開始伸展準備收割索命,媽媽的頭髮發出淡淡紅光,髮尾也無風飄起,這絕對是要放大絕招的起手式,請問可以讓我這個非戰鬥人員先撤離嗎?!​​​​​​​

大叔的手下們已經動搖潰逃,這讓我想到棕精靈提到的處刑者稱號,媽媽的鐮刀已經舉起,明顯要大開殺戒,正要動手時被安潔出聲制止。

「主人請等等,這樣小主人會沾到血的!」

媽媽愣了一下,就把我遞出去,「說的也是,他們的血太髒了。」

接過我安潔快速回到車上,凱莉也拉下馬車的窗簾,所以我只能聽到外面傳來淒厲的慘叫聲,這讓我坐立不安。凱莉察覺到我的緊張,便張開雙臂抱緊我,結果我一頭埋進了她的胸口,只能說過去目測有D,但實際發現更深不可測。

「沒事的,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擔心。」

她輕拍我的頭低聲唱著哄睡的歌謠,讓我心情平復許多,不到五分鐘外面就安靜了。

「奧德莉夫人真厲害呢,清理的很快。」凱莉笑著說,好像我媽剛才只是在大掃除。

總覺得凱莉神經有點太過大條,或是假裝不害怕好安撫我?很快氣消的媽媽回到車上,她笑著將我擁入懷裡,用手輕點我的鼻子。

「都處理好了莉莉安娜,我送那些髒東西去神的身邊,這次他們能好好再聽一次神的旨意。」

好喔,聽起來外面的都死光了。

經過這個插曲,我們在沼澤中順利的走了一天路程,直到走進一片充滿霧氣的區域。德瓦拉很快示意隊伍停下,他用厚重的馬蹄,以特定節奏刨動腳下濕黏的泥土,最後用斧炳輕敲頓地,這像約定好的某種暗號,隨著微風飄過,輕輕揭開我們面前那層透明的霧。

當霧散去顯現的是一座宏偉的神社,整體是木製建築黑瓦片屋頂,屋簷兩側帶弧度翹起,銀白色的雄偉鳥居佇立在前方,左右有兩尊威嚴的神像。雖然它們是用石頭做的,但當馬車穿過鳥居時,石像皺眉低頭緊盯我們,讓人頗感壓力。

跟我家莊園風格差好多,這位醫生家是非常氣派的神社,門口還有講究的碎石路。在我伸頭到處看的時候,神社的大門被打開,大門上畫滿華麗的浮世繪,看到久違的日式建築,讓我不經覺得,我們是不是一路走到日本觀光了?

「不招待妳進來喝茶了,免的妳又打壞我的家具。」

將自己的住所隱藏在沼澤深處的迷霧,派特勒家族的現任家主,又稱魔女的派特勒,葵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她身材高挑的讓人羨慕,而且是混血兒的美人臉孔,身穿黑色的長羽織外套,因為四肢偏纖瘦,讓羽織的袖子顯的很寬,袖口有銀色的幾何圖形。

「葵這是我的孩子莉莉安娜,如妳所見她很嬌小。」

「妳真的有餵孩子吃飯?」葵瞇細了她帶有金屬光澤的銀色雙眼,眼神有些銳利。

「試過了很多東西,但孩子都不喜歡吃,或是吃了也沒長大,她的發育已經受到影響。」

今天的媽媽穿著黑色薄紗長裙,依舊充滿女王氣場,她停頓了片刻,最後微微低下頭。

「我很擔心孩子,只能求助妳了。」

「看到妳這樣我真不習慣。」葵嘆了一口氣,「我會試試看的,讓她留在我這裡一陣子,但不保證任何結果。」

「我的孩子別怕,妳會好起來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讓妳健康的長大。」

媽媽彎腰將我抱緊,她的心疼跟擔憂也感染了我,我低頭抹了抹眼角,雙手抱緊媽媽的脖子,不用言語而是擁抱安慰彼此。當安潔扶媽媽上馬車時,她再次依依不捨的回頭,我趕緊笑著對她揮手告別。

現在現場只剩我跟凱莉,還有狗狗星期三,家長走後葵明顯放鬆許多,可能不用擔心家被拆了。她伸出手身邊的金髮侍女便遞上菸,葵把玩手上的菸,然後彎腰手撐著膝蓋,認真的看著我。

「妳知道嗎,妳母親上次帶了軍隊過來,讓那些半人馬把整個沼澤踏過一遍,我當下真的以為她要跟我開戰了。」

對於媽媽明顯過於激烈的手段,我對著葵兩手一攤,我能怎麼辦我也只是個孩子。

「結果她是要我給孩子看病,只能說不愧是以衝動魯莽聞名的魯貝托家族,不放過任何動武的機會。」葵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妳是她的孩子,肯定也很不正常。」

要不是我不能說話,我肯定跟她對嗆幾句!不要欺負小孩!

「不過奧德莉的孩子,話先說在前頭,我不會哄小孩,但也不會騙小孩,我並不是醫生,我認為我自己是個研究者。只是妳母親覺得我讀很多書,就單方面認為我可以治好妳,真是讓人困擾。」

說著葵點起菸,空氣立刻有淡淡的刺鼻菸草味,讓我鼻子有點癢,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話雖如此,我最後怕了妳母親的執著,也收下報酬,所以我姑且檢查一下,久子去準備實驗室。」

聽到實驗室我抖了一下,我該不會成為小白鼠了吧?葵該不會是科學狂人,對我用各位藥物實驗,或是把我給大切八塊。

「小姐沒事的,我會陪妳的,沒有人可以傷害妳。」

「主人星期三也會保護您的!」

輕輕的牽起我的手,凱莉的安撫總是即時又體貼,星期三也緊貼在我身邊,還好有她們在,我不是一個人。

脫掉羽織外套換上實驗室的白袍,葵將頭髮綁成馬尾,還戴上了一副細框眼鏡,看起來從居家模式變成認真模式。我坐在金屬製的診療椅上,凱莉跟星期三都在身邊,但還是有點小忐忑。

這裡的實驗室是走西式風格,就像學校的化學教室,實驗桌上有燒杯跟簡單儀器,還有存放資料跟物品的櫃子,沒有發現可疑的藥品或刀具,看起來挺整潔的。

「我這裡本來只有實驗標本跟助手,妳是第一個到這裡的外人,她平時都吃什麼?」

「小姐不吃生食,目前正在吃肉湯熬的蔬菜泥,一天吃三餐一份大約一百二十克,另外睡前會在喝牛奶,零食則會吃米餅跟一點水果。」凱莉認真的報告,不過原來我平時吃飯都被如此詳細記錄嗎?

「吃這麼多還長這麼小隻,妳發育也太慢?」

我小手拍打椅子扶手表達不滿,怎麼每個人都在嫌棄我的發育速度!?

「除了長不大,小姐一直都無法開口說話,這點也很令人擔憂。」

「無法說話也可能是心理因素,妳們有教導或是試著誘導她嗎?」葵提出疑問。

「試了很久也沒有效果,比如她現在很生氣,如果可以說話的話,她肯定會罵妳的。」

「這倒也是,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看來真的是沒辦法說話,我先檢查一下身體。」

我原本擔心她會很粗魯,但葵動作意外的輕柔,讓我想到獸醫在檢查小動物。她用紙筆詳細記錄我的體重跟腰圍,還有手腳的長度,這些專業讓我放心了些,也順從的張開嘴讓她繼續檢查。

「只有三顆牙齒,這太不尋常了,我需要化驗一下。」

還沒有理解化驗是什麼意思,葵手伸進我嘴裡拔下一顆牙齒,我延遲了好幾秒,才被嘴裡的疼痛提醒,這個女人居然拔掉我的牙齒!我痛的眼淚狂噴,雙手拼命拉扯葵的衣服,凱莉在旁邊哄都沒用。

「冷靜冷靜,我這都是為了檢查。」葵被我的悲憤嚇到,只好轉頭求助她的助手,「久子實驗對象發瘋了,妳快點麻醉她!」

「我麻醉她可能就醒不來了,請家主不要強人所難。」久子表示愛莫能助。

自家助手不救,我這個病患又瘋狂生氣,葵不敢用力推開我,情急之下竟伸手也拔了自己的一顆牙。

「怕妳了,我還妳一顆。」

我看著那顆牙,牙根還帶著血絲,再看看前物主葵,就這樣兩邊一直來回。

「該不會不滿足吧,貪心鬼再給妳一顆。」葵又拔了一顆放我手上,這下我徹底傻住了,「兩顆夠了吧,妳多賺了一顆呢。」

然後葵很敷衍的摸摸我的頭,旁邊的助手久子笑嘻嘻,她有尖細的瓜子臉,跟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而且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新月。

「家主送牙齒這可是定情信物,原來您喜歡這種的,還是您打算要趁小下手?」

見助手一臉八卦魂熊熊燃燒,葵一邊檢查我的手掌,只是淡淡說。

「她只是個小不點,連牙齒都沒長齊,我有這麼飢不擇食?」

一邊紀錄剩下的身體資料,此時天真的葵,以為她已經順利化解牙齒事件,但到了晚上,她才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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