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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莊園》06 神眷者
結果我的地圖很受歡迎,為了讓內容更精確,薩拉載著我出去探索好幾次。沿途看到不同的氣候,南端是難以生存的荒漠,越往上走會出現岩石跟植物,直到擁有森林的富饒區,那裡有豐富資源跟水果。

可能是緯度的影響,加上異世界的神奇魔法,造就峽谷如此特別的生態系統,我在馬背上詳細記錄這一切,順利完成最終版的地圖。

很快我又繪製了幾份攜帶版地圖,薩拉發給了她的騎兵隊長們,地圖配合騎兵的機動性,薩拉地盤順利擴張一倍。甚至利用資訊的優勢,引誘兩個地盤的人打起來,薩拉在開心的撿尾刀。

營地的地上堆滿了戰利品,身為主力的胡狼人們都換上更好的武器,平民們則裝備他們汰換的。封閉的峽谷內沒有商店,想要物資跟食物,就只能向別人發動掠奪,強者會更強,弱者則會被逼到絕境。

「小妹多吃點,妳還要多長點肉。」薩拉在我盤子上,又放一隻剛出爐的烤鴿子。

「窩吃不下了。」

烤鴿子很美味,比雞肉口感更嫩又鮮美,炭火混合著香料,在表面烤出金黃的色澤,看起來很誘人,但吃兩隻真的太飽了。所以我趁薩拉沒注意,偷偷給垂涎很久的星期三吃。

來到峽谷已經有一個月,今天又空投了一輪新血,這次居然有人偷帶啤酒來,這讓營地開起了小型宴會。薩拉愉快的烤肉喝酒,甚至用陶罐當起了樂器,正當她即興編曲時,一名胡狼人帶來了新的情報。

「薩拉我們發現一條新的小徑,可以直接進到富饒區的核心。」

「終於嗎。」這個消息讓薩拉眼睛一亮。

胡狼人清掉桌上的碗盤,將寫滿標註的地圖放上去,薩拉手指著屬於卡塔卡塔的富饒區,她笑的很邪惡,一臉高利貸的模樣,看來某人要付的利息不低。

「呵呵呵,是時候了,我要好好回報那傢伙,而且是加倍的還給他。」

「薩拉要出去嗎。」我擦著嘴巴問。

「沒錯,我要去跟卡塔卡塔打個招呼,晚點就回來,妳要好好看家。」

看到薩拉又穿上皮甲,峽谷的征戰很頻繁,真希望她偶爾可以休息一下,還有別再塞東西給我吃。很快精銳的胡狼人準備就緒,薩拉騎上馬出征去了,她剛喝了一杯淡啤酒,不知道現在騎馬算不算是酒駕。

「那是主人給我的肉,你不准碰!」星期三只是一不留神,多吉就搶了她的烤鴿子。

「反正妳吃了也沒長,妳的身材這麼扁平,胸前也不長肉,吃了也是浪費。」多吉咬著烤鴿回嗆。

天啊,雖然不帶髒字,但這樣嘲諷也太狠,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多吉果然只是看起來是個乖乖牌,實則是無恥嘴賤。而且因為頭腦好,常把星期三嗆的還不了嘴。

果然星期三氣到說不出話,猛推一把多吉的肩膀,兩隻犬科就打起來,兩個人現在實力平分秋色,如果在不阻止的話,他們又要打的鼻青臉腫了。

「都補要吵架了,多吉跟小山道歉,然後分成兩半,兩個都有肉吃。」

就像幼稚園小孩,我將鴿子對分給他們,因為多吉喜歡嗆聲,我都不經懷疑他的犬科部分是吉娃娃,真的是吉度聒噪。

「討厭的壞矮子。」星期三對多吉呲牙,看起來還想再打一場,我無奈的再次介入。

「你們兩個別打了,跟我去河邊裝水。」

秉持著遛狗能消耗狗狗們的體力,這樣應該就不會打架了,我們來到峽谷的河邊,河邊的石頭因為流動的河水被打磨的光滑扁平,星期三撿起石頭疊起小城堡。總是聒噪的多吉,卻難得若有所思的沉默。

「在我的家鄉小石頭很重要,大家會用小石頭蓋房子,蓋的房子越大表示越厲害,」

果然有車有房這件事,不論是在地球還是異世界,都是成功人士的標配呢。

「多吉的家鄉是怎麼樣的低方呢。」我在河流邊裝滿水壺,然後水壺收進背袋裡。

「空氣很混濁,不時會飄來腐蝕性的酸煙,植物不能吃因為有劇毒,岸上的石頭很脆弱,但去海邊撿石頭會被海怪吃掉。」他環顧四週,露出不曾見過的茫然,「這邊石頭怎麼到處都是,撿都撿不完。」

曾經可望不可及的小石頭,現在卻到處都是,甚至顯的有些廉價,多吉被衝擊的有些不知所措。這就是所謂的供需影響價值嗎,我想了想也撿起一顆石頭。

「石頭是別人跟你說有價值,但也許現在的你,可以找真正對你有價值的東西。」

「對我有價值?」多吉歪著頭苦思,看到正捧水喝的星期三,便遞給她一塊顏色特別漂亮的石頭。

「送我?」星期三狐疑的收下,我則是一旁偷偷觀察,莫非是友好的開始?

「對,我老家那邊用一塊石頭交換跟女生睡覺,妳要跟我睡一次嗎?」

「找死!!」星期三氣的臉漲紅

我無奈的摀著頭,兩個人又扭打在一起,這次星期三佔上風,趁亂跨坐在多吉身上,雙手掐住他的臉頰用力拉扯。可是這時,突然星期三的狗耳朵抽動幾下,她從多吉身上跳開,多吉也幾乎同時翻身站起。

「有人過來了!」

「是誰!」

兩條犬瞬間進入緊戒狀態,只見好幾個瘦弱的身影,從河的上游跌跌撞撞跑來,他們戴著荊棘編成的項圈。似乎是卡塔卡塔那邊的人,他們看起來像在逃跑,但太虛弱跑不快,這些人怎麼會來這裡。

隱約覺得情況不對,好像有東西要來了。

「星期三、多吉不要說話,快躲起來。」

當我們倉促躲到一塊岩石後面,我便聽到沉重的腳步聲,還有緊接而來的哀號聲。

「饒命,饒命啊,我真的受不了了,放我回家吧。」

對方沒有說話,我只聽到踩斷樹枝的聲音,一切就歸於平靜,只有沉重的腳步沒有停下來,那個人在沿著河流往下搜索,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發現。我示意星期三跟多吉不要輕舉妄動,然後一個人走出去。

我獨自面對著那個人,只有近距離接觸,才能深刻體會他的高大,那是擁有無雙怪力,連薩拉也打不贏,試煉目前最強者卡塔卡塔。

只能說緣分真是奇妙,薩拉跑去偷襲他的富饒區老家,結果對方根本不在家,真是太尷尬了。

「是妳。」卡塔卡塔的腳從另一個受害者身上移開,他的聲音厚重,聲帶發聲像用兩片磨砂紙互磨。

「是窩。」抱歉,其實我跟你不太熟。

「我記得妳,妳跟我一樣,都被神所注視著的神眷者。」

「神眷者?」

我第一時間想到凱莉,接著卡塔卡塔解開獸皮衣,還好不是臨時起意要當暴露狂,他露出胸口有一大塊烙印,上面塗滿灰色的顏料。

「灰色是那位神的顏色,這代表我是她的所有物。」

你那位神喜歡什麼顏色我不確定,但很可能是個虐待狂,還有抱歉我不理解,凱莉很寵我的,只會給我好吃的點心,不會給我燙有點變態的烙印,話說要不要幫你報警?

「妳同樣被神眷顧著,所以能理解神的指示一定要被貫徹。」卡塔卡塔自顧自的說著,「她要求我以勝利者姿態離開峽谷,如果完成就會賜我一對惡魔角。」

說話的同時,卡塔卡塔腳步緩慢的靠近我,靠近後更有壓迫感。躲在岩石後的星期三耳朵放平,已經將短刀抽出來,多吉拼命抓住她。

「神眷者,要不要跟我聯手。」他停住腳步,卡塔卡塔突兀的對我發出邀約。

「聯手?」

「我之前提議薩拉跟我聯手,我們可以輕易橫掃整個峽谷,但被她拒絕了。之後不論我正面擊倒她幾次,折斷她的肩膀,我始終無法讓薩拉臣服於我,家族的榮耀好像比她的命還重要。」

想到薩拉身上的那些傷,我不由自主的皺眉,越看這個大塊頭越不順眼。

「但妳不一樣,她對妳沒有戒心,妳可以在食物下毒,或趁她睡覺時割喉,就算失敗也沒關係。」

「因為如果妳背叛她,即使是那個薩拉,也會感到絕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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