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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 你的好,與我何干?》13 方向
  「如果余詠喜歡男人,那他先前是怎麼這麼安心地睡在自己身邊?」

  在去前往A市基地的路上,爾領韻的腦袋中仍不定時的飄過這個疑問。

  這關係到他以後與余詠的相處模式,以及自己以往是否在無意間有冒犯到對方的地方。

  就……都很令他在意。

  自從A市基地的廣播發出後,來基地的人開始變多,前往基地的道路也比先前去的其他地方都來的順暢。

  越靠近基地,路上被棄置的汽車都已經被清理過,被拖走或是統一被推到路的一側。朝車窗外看去,也鮮少見到喪屍在街上遊蕩。

  此刻的基地邊界上已經架設起一圈鐵皮製的簡易圍牆。而在圍牆的內側,則有施工隊在興建較寬厚且結實的水泥牆。

  為了基地的安全,此時基地周圍的建築也盡數被推倒,清出了一片空地。這樣做除了基地方能為民眾提供較良好的通行環境,也能避免這些建築物成為視覺死角、變成喪屍隱匿的空間。

  來到基地所在地,基地大門前規劃了一片淨空地帶,在離外側一百米處設有一個簡易的檢查關卡。

  因個人的體質差異,喪屍病毒在體內擴散、變異成喪屍的速度也因人而異。為了防止被咬傷且有可能變成喪屍的民眾進到基地內部,現在想進基地前,首先要先通過安檢關卡,其次是繳納一定量的物資,都符合條件了才能進入。

  一大早,大門前排隊的人和車不算多,沒等多久,爾領韻他們就順利的將車子開進了檢查站。一行人下了車,進入做為檢測而搭建的房子內,開始脫去衣服進行身體檢查。

  現場有設置了幾個布簾能夠保護隱私,由被檢查者和在場的專人、一對一一起進入。

  像這樣子的檢查流程爾領韻在上輩子已經體驗了無數次,雖然以後的流程和設備會經過改良,但要做的事基本上大同小異。

  原以為他今天也是走個過場,卻沒想到隔壁突然傳來了一聲喊叫。

  「他、他的手臂上有咬痕!」

  接著,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余詠:「我…這個、這個是我自己咬的。」

  「你如何能證明?還有這個藉口編得也太差了!」

  爾領韻聽見余詠被檢查人員為難,他直接拉開布簾衝了出去。

  說:「我能替他證明!」

  只是,當他才剛到余詠身邊,又聽見背後傳來一句。

  「他的背上也有抓痕!」

  余詠:「……」

  爾領韻:「……」他剛剛的確已經脫了上衣。

  一時間,爾領韻被喊的有點慌。

  但當他頭一轉,見到身旁的余詠正垂著頭、縮著肩、雙拳還緊緊握著時。看著余詠鬢角邊露出的耳根也已經發紅,頓時讓他明白,在這件事上余詠比他還要緊張

  余詠:「他的抓痕也是我抓的。」

  爾領韻:「我們不檢查了,也不進基地了!」

  霎那間,兩道聲音同時發出。

  余詠雖然覺得當眾說出私密的事會很羞恥,但他也不願意讓爾領韻被冤枉。躊躇了一下,才開了口,卻沒料到正巧被爾領韻的說話音量給蓋了過去。

  接著,爾領韻轉頭對著也跟著出布簾查看的伊時予喊道:「伊時予,我和余詠先走了。」隨即,將車鑰匙拋給了對方。

  下一秒,爾領韻抓起余詠的手腕,開始往外跑。

  ……伊時予的物資還留在車上,老爸的車只能暫時送給對方了。

  在現場的檢測人員都還沒反應過來前,爾領韻帶著余詠很快地就從檢查小屋跑了出去。當他們快跑出檢查站的整個範圍時,這期間還有不明所以的士兵以為他們是快變異的感染者,朝著他們連開幾槍,不過都被兩人驚險地給躲了過去。

  跑出檢查站後,理所當然地又造成了外面排隊民眾的一陣騷動。爾領韻和余詠兩人只好繼續奮力奔跑,馬不停蹄地跑出在場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跑到最後,兩人都累得癱在地上。

  爾領韻邊喘著粗氣邊感慨:「好渴呀――」

  沉寂了一陣子,邊上才傳來悅耳的笑聲。

  「哈哈哈……」是余詠在大笑。

  他笑著說:「水沒了,車也丟了,連上衣也沒得穿。怎麼搞得這麼狼狽呀。」

  聽著,讓爾領韻跟著笑了起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臨時作出這麼瘋狂的決定。

  不過,余詠在笑完後,還是恢復了平常的語氣,說:「抱歉了,都是因為我的緣故。」當爾領韻拉住他的手時,他是驚訝的。沒想到對方為了自己,會願意改變原先的行程。

  爾領韻倒不這麼認為。

  「……我也知道是自己衝動了。」

  「這是說清楚講明白就能解決的事情。」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被為難。」

  或許是出於他認為的「義務」。當時,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應該保護余詠。至於實行的方法到底好不好……那就見仁見智了。

  余詠嘴唇微彎:「謝謝。」他其實有些開心。

  爾領韻接著感概。

  「不過這下就難為伊時予了,留他一人在原地。不過他身上沒有傷痕,官方也不可能對他怎樣吧?」

  「只好下次見到他,再跟他道歉囉!」

  想到他能這麼果斷地帶著余詠離開,看來自己的心已經將「阿醜」的部份給處理好了。

  才剛丟了一堆東西的他,此刻的心情居然會覺得無比的放鬆。

  抬頭看看廣闊的天空,好像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在享受了一會日光浴後,爾領韻起身,也是該和余詠離開原地了。

  爾領韻看向身旁的夥伴,卻發現他眉頭緊鎖。

  他問:「怎麼?在為物資感到心疼嗎?」

  余詠答:「附近應該找不到能用的車了。」畢竟都被基地清過了。

  爾領韻:「……」

  於是,兩人只能開始認命地用11號趕路。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余詠還能利用路邊的廢棄汽車造出兩把刀來,不然他們就連防身的工具也沒有了。

  行走間,爾領韻開始覺得有些無聊。

  他看著余詠、那隨著步法擺動的手臂,問:「你的手臂會痛嗎?」

  余詠搖了搖頭。

  又問:「那你喜歡男人嗎?」

  余詠突然腳步一頓。眉頭降低,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著。

  ……這問題,他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爾領韻見到余詠的反應也有些疑惑,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問這種問題,應該不算尖銳吧?

  余詠想了很久,才回道:「不算。」

  「喔。」

  爾領韻依然沒搞明白。「不算」是什麼意思?男女通吃?

  他思索。

  難道是那樣嗎?

  喜歡跟想做是兩回事。所以算是自己問的問題不夠清楚?

  不過,他又不敢再多問了。

  其實,余詠之所以會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他可能會藉著看迷片來發洩性慾,但不曾將慾望套在自己現實中見過的任何一個人身上。

  所以如果今天問說「你喜歡女人嗎?」,他也可能會回答「不算。」

  見到自己把話題聊死了,爾領韻乾脆趁機跟余詠講一些他前世知道的、有關於基地的基礎知識。。

  在現在,基地剛建立的初期,基地內的公佈欄主要會發布一些以勞動力換取糧食的工作資訊。等再過了一陣子,喪屍體內出現晶核後,一些私人委託或是交易就會如雨後春筍冒出,因為人們終於找到適合用於末世的通用貨幣。

  在那之後,基地裡的租房、買糧、交易市集,最基礎的生活基礎功能都能照常提供以及運作,就只看個人的經濟狀況負不負擔的起了。

  但在用電方面,一般民眾就沒這麼好的待遇,電力會優先提供給基地官方和用於防衛使用。例如基地大門的檢查站是少數24小時都能用到電的地方。

  所以一到了夜晚,基地內或許會比基地外還要危險。除了少數地方有架設太陽能路燈外,基地大多數的區域只能見到蠟燭的熒熒火光,更甚至一片漆黑。因為平時用手電筒的電也會被認為太過浪費。而這樣的環境,正好是助長犯罪的溫床,偷東西的、想調戲婦女的,甚至是和人結怨、想尋仇的,都會利用晚上作案。犯罪率會一下子直線攀升。

  爾領韻說到最後,了斷地做出了結論:「如果我們現在進基地,可能只有將來在水資源上比較好取得些,就不會再有多餘的好處了。像食物跟房子,基地能提供的東西我們現在通通都有。如果實在缺少某樣物品,以後再多殺幾隻喪屍,用晶核去換購就行了。」

  但接著,爾領韻也補充一點:「基地的治安不會太好,但還有一個優點被我說漏了,因為對我們來說不太重要。那就是除了以殺喪屍維生,基地的工作機會會比較多,工作種類也會比較廣。不用直面喪屍的危險,只是職缺也會非常的競爭、搶手。」

  對於他這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人來說,別人要找是專業人才,任何職缺有關的消息基本上都與他無緣。

  不過這也是他沒阻止伊時予進基地的原因之一,有在為對方未來的選擇性做過考量。

  此外,爾領韻還少說了一點。基地之所以依舊讓一些人嚮往,但不能被看作成優點的特點。

  多數人都不敢脫離人群,覺得這樣不只會沒了交際上的優勢,也會與所謂的權力就此無緣。所以不論最後結果,個人過的到底好不好,都莫名地覺得抱團才能為他們帶來較多的個人利益。基地的存在,便是人類的大型抱團現場。

  但在末世的背景下,當一個地方的資源少到連分配給每個人都做不到時,自己試著吃獨食或許是更佳的選擇。也不怪後世會有非常多殺人越貨的事發生。

  大致說明基地情況後,爾領韻他們也終於找到一台覺得合適的休旅車。見天色還早,不用太早回家,兩人便決定開著「新」車再去收集一些金屬還有先前被他們先前忽略的家用品。

  順帶一提,他們想收集金屬,卻不會把歪腦筋動到路邊的車子零件上。因為一般民眾不管是外出代步還是維修汽車,之後使用的汽車來源都是路上的這些廢棄車輛。把這些都通通弄沒了,會比把食物收走還要擋人生路。畢竟食物還有新的生產管道,但車子可就很難說了。

  很快的,除了車子的前排座位,後方的空間幾乎被爾領韻和余詠用物資塞好塞滿。這次除了又造了許多金屬方塊外,還拿了很多逃難時不會想到要帶的東西。例如很佔體積的衛生紙,以及生活常用的物品,像是梳子、牙刷、毛巾等等。

  在車子行經一處空曠的停車場時,余詠叫停了開車的爾領韻。

  爾領韻疑惑:「這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余詠:「可以試著在這練習異能。」

  「你想要練什麼?想到新招式了?」

  余詠搖了搖頭,道:「要練的人是你。」

  「我?」

  「我的異能,如果手邊沒有現成的金屬就幫不了你。但是你的異能可以憑空造出藤蔓,限制上比我寬鬆。考慮到為了自保,我覺得找個合適的場地來練習非常重要。」

  話一說完,兩人都想到了今天逃離檢查站、手無寸鐵到處亂跑的經歷。

  「好。」

  爾領韻將車停好,站上了空地,開始發動他的木系異能。

  爾領韻先前一直將藤蔓當成繩子使用,他現在想試試把繩子當成鞭子,不知道威力如何。

  異能發出,藤蔓如預想中的像鞭子一樣打在地上,但除了稍微掀起一些塵土外,爾領韻卻看不出來有什麼特殊之處。

  余詠在一旁提醒:「你需要參照物。」並用手指了指停車場邊緣的鐵絲網。

  爾領韻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又打出一鞭,鐵絲網雖然被打到變形、有些彎曲,但沒有讓整張立著的網給塌掉。

  「這威力大概只能把喪屍撞倒,要打死還有些難度。」

  不過見到了路旁的鐵絲網,讓爾領韻有新的想法。

  只見,他將雙手合十,隨後手掌向正前方一推,一張由更細的藤蔓編織出的大網向著前方撒了出去。

  「余詠,你看。以我對異能的控制能力,也可以造出這麼精細的東西。」

  「這東西不只可以網住喪屍,或許到了海邊還可以用來捕魚。」

  「爾領韻,你等一下。」

  余詠走到網子旁邊,蹲下來仔細觀察。

  「……這跟你原先發出的藤蔓不一樣呀。」

  爾領韻困惑:「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兩種植物粗細差這麼多。」

  余詠:「我原以為你只會製造單一種的植物。現在看來,你說不定也能種出一棵樹。」

  爾領韻聽了余詠的話,身形也僵住了。

  他沉思了一會,接著將異能能量聚成一團,拋在了前方的地上。

  倏地,一棵高超過三米、寬約半米的樹拔地而起。

  「……」

  余詠抬頭看去:「比想像中的粗呀!」

  而爾領韻則是看著自己的手,開始陷入深深的懷疑。

  ……為什麼,他可以一直沒發現自己能將植物種在地上呀!

  如果能將植物變成柵欄,當作被動陷阱,功效會比自己主動投網子還要強上許多。

  正常人想到植物不都會先想到樹嗎?為什麼他一開始弄出來的是藤蔓?

  可惡,被先入為主的觀念給誤導了!

  余詠:「你怎麼了?」

  爾領韻:「你說,為什麼我一開始造出的是藤蔓呀!差點被這樹藤給坑慘了。」能定在原地的植物用處大多了啊。

  「……因為那個吧?」

  「什麼?」

  余詠親自示範,在爾領韻面前將手甩了一下。

  「你的習慣動作,太習慣把異能拋出去,所以才會那樣吧?」

  爾領韻想了一下,發現很有道理。

  前世的他因為擁有火系異能,雖然平時都有在練習控制異能的能量流動,但多數時候,他使用異能的方式都是一律將能量給甩出去。

  如果自己的木系異能,一甩手,能量就化成一棵樹落在手上,他可能喪屍還沒打倒,自己會先脫臼吧。所以,才會出現自己拿的動的藤蔓……

  不過……

  「余詠,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個習慣,觀察力太強了吧!」他佩服道。

  「……湊巧察覺。」余詠偏頭,都看了五年,能不熟嗎?

  但爾領韻看著眼前的大樹,還是有些感慨。

  「要是這樹可以一直存在就好了,這樣我們就不缺木材了。」

  他的異能雖然不同於金系,植物可以憑空出現,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消失。無法像水系異能一樣,生出來的水放再久還是依然存在,所以也才適合被人類飲用。如果他想靠木系異能得到木材,那就必須先找到樹苗,然後靠異能催生才行。

  余詠:「我覺得就算樹沒消失,以異能的結實度來說,你放把普通的火也燒不起來。」就像他用金系異能造出的刀,就算不在外層附上一層強化,那也已經不是普通鐵打的刀了。

  爾領韻:「不過,看清了異能的使用方向後,現在就簡單多了。」

  余詠:「什麼方向?」

  爾領韻自信滿滿的說道:「製造陷阱呀!只要樹多種幾棵,就能把戰場變成有利於我的地形!」

  「或許練到最後,可以來一招摩西分海呢!」在戰場中央種棵大樹,瞬間能讓戰線分開,將喪屍各個擊破。妥妥的場地魔法師呀!

  余詠:「關於陷阱,我有一些想法。」

  余詠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的金屬方塊,開始製造小型的陷阱模型。

  「喔――現成的模型呀!」爾領韻很喜歡這種像是玩具,做工又精細的東西。

  余詠又將模型再陸續變成了他知道的好幾種陷阱基礎型。

  前世,為了彌補普通人的戰力上限,他有在研究陷阱上下過苦功。

  爾領韻看著余詠那他指節分明、又纖細的手指將金屬捏出各種形狀,一時之間讓他走了神。

  為什麼這麼有能力的人,會願意和他做愛呢?到現在他還是看不透他。

  「如何?只是形的話,植物應該也能做到相似的吧?」

  「啊?嗯。」

  爾領韻點了點頭,開始找回狀態。同時也感到慚愧。

  對方這麼認真的在教他,自己怎麼可以在胡思亂想呢?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後,爾領韻也熟習了陷阱的基礎原理,讓他很是開心。

  「等以後找一片大一點的地來蓋房子,就能把這些陷阱佈在四周了。」

  「嗯。」

  「余詠……」

  「怎了?」

  「我想過了,我不會搬進基地。」

  爾領韻先前一直沒下定決心,這是他第一次對其他人說出自己肯定的最終決定。他心想,……抱歉,在大的決定上,我不能詢問你的意見。

  「那就不搬了吧。」余詠對此沒什麼異議。

  爾領韻又問:「如果以後搬家的話,你想住什麼樣的房子?」

  余詠想了一下,回:「能劈材的地方?最好屋子旁邊有一塊地可以給你種菜。」

  「你還在期待我種糧食呀?」

  「能吃的東西比異能有用呀。」

  「……」

  爾領韻摸了摸鼻頭,思考著到底是不是這回事。

  忽然,視野裡出現了一隻落單的喪屍,朝著他們的方向直衝了過來。

  當然,這隻喪屍的下場,照慣例被解決了。

  爾領韻感嘆道:「要是喪屍的實力永遠都停留在這種水準就好了。」

  此時,余詠用刀掏了掏喪屍的腦袋,並從中找出了一個結晶狀的物體。

  他將結晶拿到爾領韻的眼前。

  這一瞧,爾領韻的眼底有流光閃過。

  「是晶核!喪屍進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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