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白髮男人掩著面,耳根子暈上粉意,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他聲音如蚊蚋般,「我們呃……如果不做愛就不能出去。」
慕晨曦第一個反應居然不是厭惡,而是我們倆撞號,這樣誰上誰下?應該是他上吧?畢竟他攻氣十足,而白髮美人一看就不是上面那一個。
沈夜書瞧著少年好像很認真在思考,他們做愛可行的機率到底有多大,頓時頭皮發麻,連忙說,「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慕晨曦聞言一愣,看向了滿臉羞紅的白髮美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嘖。」
看著白髮男人牴觸的模樣,乖乖做愛解鎖,應該是行不通了,那要怎麼離開呢?暴力砸開?
「那我們該怎麼出去。」,慕晨曦語氣頗為不耐煩。
「紙上寫說只要一年沒配對成功,就能離開了。」,沈夜書眼神閃躲的說。
心想自己明明拒絕了,卻還是被關在裡頭,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自己不過是駭進政府的機構將資料小小的更改了一下,讓自己不被列為F級危險人物而已。
因為F級的身份真的超級麻煩,連外送都不能點,還要自己親自去與人群面對面,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要跟人共處一室一年,想想就想死。
沈夜書蹲在角落陰暗地畫圈圈,他寧可被關在單人監獄裏頭,至少是一個人。
沈夜書還在胡思亂想,忽然有個裝水的玻璃杯橫在他眼前。
他身體下意識往後仰,看見慕晨曦彎腰,漆黑眸子裏頭是擋不住的擔憂,他語氣強硬地說,「吃藥,連身體都不顧囉?」
沈夜書看著眼前的白色藥片嘴角微抽,直接了當的說,「我……我是alpha。」
「誒?」,慕晨曦舉在半空中的手一僵,眼裡滿是不可思議,「你是alpha?怎麼可能!」
慕晨曦下意識反駁,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話有多麼偏頗傷人,他摀住自己的嘴,但是說出的話就像灑出去的水,收不回。
白髮男人斂起水眸,淺粉色的瞳孔拒人於千里之外,他看向少年的眼神淡漠,還參雜一絲難以察覺的絕望。
沈夜書笑了,笑得悲戚,「你也這麼覺得吧?我怎麼會是alpha呢?」,他蔥白的手指捲著自己的銀白的頭髮,瞳孔微微顫抖。
他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顏色,不,他身上本就找不到黑色,好似褪色一般,只剩下孤獨的白。
慕晨曦噤聲不語,看著男人自暴自棄,心裡莫名煩躁。
沈夜書的信息素隨著他的情緒越發洶湧,卻不似一般的alpha有侵略性,反而帶著海水的柔情。
慕晨曦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定是被沈夜書易感期所影響。
他雖然沒有研究過alpha易感期不吃抑制劑到底有多難受,可是他聽說過無數omega因為易感期的alpha失控,強行佔有omega的案例。
就衝著沈夜書沒有在易感期把他撲倒這點,他就有理由伸出援手,而不是眼睜睜看著男人坐以待斃。
慕晨曦用盡洪荒之力,以最快的速度拿了那盒藍色藥片,遞到白髮男人面前,之後不容拒絕的舉起水杯。
「快吃,我不知道你是alpha,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少年垂著眼簾,低聲繼續說道,「你菜炒的那麼香都把我饞醒了,可以的話真想嚐嚐,我覺得你是個很酷的alpha,抱歉,勾起你不好的回憶。」
慕晨曦語氣真誠,說話不帶停頓,為的就是不給男人插嘴的時間,而沈夜書早已經被少年的話砸得一愣一愣。
他斂起眸,就著少年的手喝了一口玻璃杯的水,仰頭將藥吞了,他性感的薄唇沾染水漬,吞嚥時白皙透亮的喉結上下起伏。
要是平時,他連別人遞來的水都會嫌棄的半死。
他纖長的睫毛微挑,露出裡頭淺色的瞳孔,他因為發情的後遺症腦袋還暈乎乎,沒有瑕疵的臉龐泛著紅暈。
色氣十足,慕晨曦不對勁的想。
沈夜書沉聲想了會兒,破天荒的問,「要不一起吃吧?菜,我炒多了。」
他的語氣很乾澀,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邀人共食,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真的很尷尬。
慕晨曦倒是吃的挺愉快,因為沈夜書的手藝是真的好,炸豬排搭配上咖哩令人欲罷不能。
他以前吃不到多好的東西,所以每當有美食便會格外珍惜。
少年毫不吝嗇的誇獎,「沈夜書,你煮的咖哩是真好吃。」
看著眼前人輕鬆自在的模樣,沈夜書心中的顧慮也少了一些,他拿起筷子夾了口飯,送進口中,一小口一小口,吃相儒雅極了。
聽到少年的誇讚,他莞爾一笑,「謬賞了。」
「這僅是用簡單的料理方式,要說美味,應當是食材不錯。」,他低笑幾聲,緩緩開口,「雖說被關在裡頭,但是那些人卻沒虧待我們,我們這樣相安度過一年也不差。」
慕晨曦靜靜瞧著白髮男人說話,他銀白的髮絲披散在腦後,明明又長又沒有用髮帶扎起,可是卻柔順光滑,如同瀑布一般閃閃動人。
待到男人停下話來,慕晨曦才瞇起他黝黑的眸子,調笑地說,「原來你能說這麼多話。」
沈夜書聞言,臉色有些潮紅,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咳嗽幾聲,無奈地說,「你就別嘲笑我了。」
「沒嘲笑你。」
「話說,你真的好好看,尤其是那頭銀白的長髮。」
「好看?」,沈夜書垂著眼簾,輕輕咀嚼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病罷了,談不上好不好看。」,沈夜書淡淡地說。
「你生病了?」,慕晨曦歪頭有些不解。
「嗯,白化症。」,他修長的手指撫過自己的眼眸,淺色的瞳孔反射不出其他光彩。
男人說完三字後,便沒再開口,好像自己沈溺在往事之中。
他們吃完了一頓沉默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