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確定要救軒轅尺嗎？那傷你最深，逼迫你如此的男人。

我…我要救他……

救他的代價，我要的是軒轅尺深愛你的情感。

Pi~Pi~規律的心電圖聲音，充斥著偌大的病房，淡淡的藥水味，簡約的擺放風格，精心的規劃，都顯得這不是普通的病房，也顯著躺在病床上的男子，那不尋常的身份。

那人有著英俊剛毅的面容，五官線條極其的深邃，抿著一張薄而性感的唇，透著蒼白的臉色，散發一種冷冽的寒氣，明明才動完手術，明明身體還很虛弱，明明尚未恢復意識，卻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大床邊緣有個清瘦的人影，不眠不休的照顧病床上的男子，趴在那休息的模樣，十分的令人心疼，明明不遠處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卻只待在離那人最近的地方。

假寐的男子似乎被夢魘纏身，額間佈滿了細緻的汗水，深深的皺起眉頭，連氣息都有些的紊亂。

救他的代價，我要的是軒轅尺深愛你的情感。

“不……”

男子瞬間的清醒過來，俊逸的外表，擔心的神情看著心電圖，仍是規律的跳動著，稍微的放鬆下來，只不過並沒有讓俊逸男子的表情好看多少，用著複雜糾結的神情，看著尚未清醒過來的他。

男子，秦言一想到那魔咒般的代價，便再也睡不怎麼下去，儘管很累很疲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秦言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撫上那剛毅的側臉，能夠這樣摸他的機會，已經…愈來愈少，只要他清醒過來，便不會有機會，只要他清醒過來，甚至…甚至必須得遠離他。

秦言想到必須對他保持距離，眼眶便佈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如此的折磨我……”聲音都很文弱很小聲的控訴著，就怕他清醒了過來，就怕這觸手可及的距離便不存在了。

秦言忍著悲傷的情緒，淚珠卻一滴一滴的流下來，明明不想哭出聲，卻怎麼都壓抑不住……

想你清醒過來，可清醒的你卻忘了對我的情，你…該讓我怎麼辦…該怎麼收回呀......

秦言忍不住的靠在軒轅尺的手臂上：“...軒轅尺……我愛你呀，愛...呼...一直都愛你呀……”為什麼…為什麼那時候不坦白，為什麼那時候不告訴他，為什麼……自己那時候非要堵一口氣，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對你說的時候……你卻…不會再回應我了…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為什麼……

為什麼…呢......

秦言將所有的心神放在軒轅尺的身上，沒注意到病房裡多了一個少年，少年的面容幾乎與秦言長得一模一樣，只不過帶著稚嫩的氣息。

少年看著秦言哭的那麼的傷心，臉色並沒有多好看，甚至有些的不滿，伸手輕輕的摸了秦言的肩膀：“爸爸…你別這樣……”那是屬於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種青澀洋溢的氣息。

秦言並不想在兒子面前那麼的哀傷，忍著悲傷的情緒，調節紊亂的氣息，坐起了身。

“爸爸，你已經不眠不休照顧…照顧二伯很久了，換我照顧吧。”語氣都很擔心自家的爸爸，就怕爸爸跟著病倒了，僅是為了那個二伯...

哼！他憑什麼......

秦言看著秦宇那不滿的表情，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你還不認同嗎？那二伯就是你父親......”那時候還猶豫不決著，不曉得該怎麼處理這層關係，可在軒轅尺拼命保護後…那聲二伯..很刺耳......

秦宇的眼神有著漂移不敢面對爸爸的目光，似乎很彆扭道：“他忘記爸爸，我才不承認。”開什麼玩笑，他竟然會忘記爸爸，那麼何必認一個對爸爸不好的父親了，門都沒有。

秦言搖了搖頭安撫道：“不是那樣的……”語氣都有些的低落，似乎想起了那被逼迫的代價，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選擇權，必須救他，絕對要救他的呀。

“爸爸，假如我沒有出車禍，我們的生活，還是很平靜，還是很平凡的。”那說出口的語氣似乎有些的恨自己，為什麼要讓爸爸傷心絕望，回到這個痛苦的地方，以至於…爸爸隨時都哭喪著一張臉。

假如…這個世界上沒有假如呀！

也曾想過，也曾後悔過……從愛上軒轅尺…愛上尺二哥的時候，每天都在假如…每天都在害怕著……儘管到了現在……

秦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可也沒有忘記一些應該要做的事情：“你父......他要你辦的事情，你辦好了嗎？”

聽到這個秦宇似乎有些難言的模樣，可也不想隱瞞爸爸，弱弱道：“還沒……”

秦言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便道：“時間拖愈久，愈不好辦吧。”大概知道當初軒轅尺給秦宇處理的事情，能夠讓秦宇幫上忙的，恐怕只有那件事情了。

“爸爸…我會盡量……”不是不好辦，而是不好說出口呀，看了那個詳細的文件之後，就不曉得該怎麼開口，況且一直都相處的那麼好，難怪…他會一直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跟爸爸的互動。

秦言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太亂來，不然只會產生不好的影響：“他還是我照顧吧，你可還是學生，別到處亂跑，乖乖聽祖父的話，或是大伯父的話。”

秦言看著秦宇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青澀的臉龐似乎有些的掙扎，不想就這樣離開，卻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變成這樣…全部都是自己的錯…

“宇…要是他清醒過來，你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語氣似乎有著懇求的意味，畢竟那是秦宇的親生父親呀，不能因為大人之間的事情，讓秦宇否決掉軒轅尺的一切呀。

秦宇微微的皺眉不忍的神情看著秦言，用那種懇求的聲音，怎麼可能在堅決的說不，爸爸…怎麼可以這樣……

秦言知道自家的兒子動搖了，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宇…答應爸爸，好不好。”語氣都十分的溫柔，這是…這是唯一能夠替軒轅尺做的事情，唯一可以讓自己好過一點，消除一點內心的罪惡與不安。

給二伯一個機會……給那個父親……機會嗎……？

我承認學父親，是因為孝父親真的愛上他。

秦宇的腦海似乎浮現了堂哥的話語，當初堂哥不反對多一個父親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因為在乎他爸爸真心的喜歡他另一個父親吧，也不想看到他爸爸那擔心痛苦的表情吧。

秦宇似乎猶豫了一會，有些吞吞吐吐的開口道：“爸爸…你……”

“嗯…？”

秦宇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最後閉上了雙眼，大聲道：“爸爸，你跟...二伯到底是怎麼喜歡對方的…”

難得的秦言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似乎沒有想過秦宇會想知道，應該說...不是在他還討厭軒轅尺的時候會問出的問題。

這個…是聽了誰的話來體貼自己的吧……莫景嗎？應該…不是吧.....

一秒，兩秒……

沒得到回應的秦宇不安的睜開了雙眼，用著很不解又擔憂的神情望著爸爸，而看到爸爸露出那種複雜又痛苦的神情，一瞬間幾乎都亂了手腳：“……不說…不說也可以的……”

怎麼喜歡...軒轅尺的嗎......

秦言望著病床上剛毅的男子，儘管是昏睡的模樣，還是感覺到那散發的冷漠，還是感覺到那莫名的壓力，就是這樣的他，才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呀，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秦言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牽著秦宇的手，走到了休息的椅子上：“你一向都不喜歡聽故事的。”話語有著勸說的感覺，這不只是一個故事，還是一個令人心酸痛心回首的過去。

秦宇知道爸爸內心有著許多煎熬的過去，卻也知道那些過去壓的爸爸喘不過氣來，之前可以當作沒看到，就是不想揭穿爸爸，就是不想讓爸爸覺得沒面子，如今…要是在默不作聲的話，爸爸…誰要來守護自己最愛的爸爸呢。

“爸爸…不管過去跟二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絕對絕對不會對爸爸有任何的改觀。”那可是生自己的爸爸，那可是辛苦照顧自己十五年的爸爸呀，自己怎麼可能因為過去，而責怪爸爸任何一絲一毫呢。

況且…過去傷爸爸最多的人，就是…二伯了吧，儘管爸爸可能也做出對不起二伯的事情，儘管…讓自己成為單親的小孩…儘管成長的過程中受盡鄙視汙辱，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一絲改觀的。

秦言點了頭知道秦宇想表達的意思，明白秦宇的用心與體貼，而過去嗎……

拿掉！

那聲殘酷冷漠無情的嗓音，此刻回想起來，心中仍是疼了許久，儘管已經過了十五年之久……二哥，你那時候不知道吧，不知道你的一句話，對我的傷害有多麼的大……

秦言似乎又往前回憶了許多，過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畫面，更往前的就是最為開始的回憶，也是最單純的兄弟情誼，最沒有任何負擔的時候，讓自己開心又恨癢癢的……尺二哥…

二哥…二哥…

二哥！

總是跟在散發冷漠氣息少年身後的自己，笑的純真，笑的可愛，笑的傻里傻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