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看了看這小姑娘，再次把盤子裏的甜點推給她，她客氣的搖搖手，初進來時膽小的身手微抖，現在一下子就調整好。


「不喜歡？」
她嗯了一長聲害羞的笑笑：「這個房裏有老鼠，你可別真的吃。」

陸大人看她此刻神情還有點油滑，覺察到自已一向令人懼怕的威儀，並沒有占上風。
通常他不笑又嚴肅看人時，那泠眼連家裏處慣的女婢都怕，若已是嚴厲再帶笑——，當然眼下自是不必對這個天真姑娘如此。



也許是竟湊巧兩人前番遇過兩次，所以她不怕自已，或是自已的眼神不對。

他不曾向女人套話，正想著，這女子卻開始發問：「大人沒來過我們這兒一來就只查大王柳的事，要幫他翻案嗎？」


(如果是師爺問他一定是不假辭色泠著回「這是你能問的嗎？」)
「好奇而已。」他乾脆的答。


「大人認識這個大王柳？」她睜著大眼張著嘴很小聲要與他一樣保持機密。

(如果是師爺大概會被回句「與你何干？」)
但是這Y頭就只是跟他府裏那些Y嬛一樣八卦的表情，所以他也沒動怒，
只是眼睛回望她思索著她膽子怎麼，片刻間大了起來。


「大王柳有冤情！」她直接推論到底，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是師爺，這時估計他聽了要拍桌了。)
但他只瞪眼輕斥道「說什麼。」


「大人是右寺丞，你手上有案子跟大王柳有關係，才到我們這小衙門來查案，為得是公家的事。公家的事，若不是公家人，平頭小百姓可不敢亂說。」

她說到公事時還特別眼神用力看了這位右寺丞一眼，又搖頭補充:「我還不能真的算公家人。」



陸右寺丞思索了好一下。他可不想居於下風，坐直身子問她：「這裏在找女捕快？」她抬眼看了陸大人一眼，他可能碰巧注意到今日在選校。



「你會少林小擒拿手？」陸大人蹺起二郎腿，「我有個師父是少林俗家弟子，要不你比劃兩下？」
她沒想到他聽到這一段，心下發惱，停了一會又自動把話題拉回去。「大人，剛才不是在說大王柳嗎？」
「說啊！」陸大人的得意有點小小的流露出來。



袁招燁故意拖拖拉拉的開口：「他丟出來的稻草我撿了兩根，我心裏想每隔一小段丟一根好像是故意的，
這個稻草沒什麼，上面只是用指甲壓出痕跡，一樣都是上下有間距壓了幾痕。
現在我長點見識，才知道原來那是個卦啊。其它的那麼多年，我其實有點忘記了。」



她沾水把卦相畫給他看，將細節講得詳細，又推說後面忘記了，明顯還在頑抗。


陸大人考慮了一會，本來想嚇嚇她，告訴她在牢裏是如何讓犯人吐實的，但是這個女子看起來很單純，心思也很容易滿足。
他站起身打開門出力大喚：「師爺。」



招燁嚇著了，著急轉臉仔細察看他是否生氣，恰迎他回臉時略彎了眼角的笑，似在因捉弄而幾分得意或是因決定順手拉扶一把而快意，袁招燁仰望的小臉，好像也被他的光彩偏射而發亮。


師爺急急過來拱手垂聽，陸大人囑師爺將女捕快名簿取來，
「啊？」
「趕緊填妥了，我過幾日回京順便幫你們交到京衙去。」


陸大人說得如此順理成章，袁招燁聞言期待的張著嘴，仰頭看著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