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由家駒在罰球線上發球,他先將球傳給英吉。英吉一個單擋掩護,再做回傳的動作。一瞬間,家駒已經過了防守他的人,準備再次出手投籃。
『沒那麼簡單!』已經有人跳起來補防。
家駒一個Nice Pass,球到了戴眼鏡的學生手上。
『沒人防守你,快出手!』英吉大喊。
球從右邊中距離的地方,劃了一道很漂亮的弧線,應聲入網。
『嗯,好球!』家駒稱讚著。
『已經2:0了,你們再不認真打的話,比賽就要結束囉!』英吉用手指著場外的記分板。
雖然對方也擺出了最佳的防守態勢,但接下來的球賽裡,還是只有看家駒和英吉表現的份。
兩個人合作無間的默契,每一次進球都讓在場的學生鼓掌叫好。
『好…… 好厲害!』和英吉他們同一隊,戴眼鏡的學生不禁驚嘆著。
『只剩一球了…… 』籃球隊的三名球員開始顯露出慌張的表情。
在這同時,家駒從三分線外將球投出,球賽就在這球的入網聲中,劃下句點。
『不會吧?他距離三分線還有一大步耶!』圍觀的學生再度發出驚嘆聲。
『而且比數是6:0,學校的籃球隊一分都沒拿到,慘遭“完全比賽”嚕!』
『比賽結束了。』家駒對著籃球隊的隊員說。
在這場比賽中,家駒一個人就拿下了3分,英吉也有2分的進帳。戴眼鏡的學生靠著中距離的那個投射,也得到了1分。
『我們輸了…… 不過,你們到底是誰啊?球打得這麼好,不會是大專或甲組的選手吧?』高個頭的球員搔著頭說。
家駒和英吉都笑著搖搖頭。
『你們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終於嚐到苦頭了吧?』一個身材壯碩、皮膚黝黑的人走了過來。胸前還掛了一個哨子。
『完蛋了!是…… 教練。』
他就是第二中學籃球隊的教練林義信,也是學校的體育組長。是國內少數擁有國際級籃球裁判資格的體育老師。
『好久不見啊!陳家駒,還有…… 利英吉。』
『嗯!老師別來無恙吧?』家駒和英吉同時點了頭。
『日子還過得去啦!』林義信笑著說。
『多年不見,老師您還是跟以前一樣開朗。』
『開朗?沒被這些傢伙氣死,就不錯囉!一天到晚給我找麻煩。』他指著籃球隊的球員們。
林義信老師的一番話,讓在場的學生都笑了。也使得原本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其實,林義信和家駒算是舊識。他和家駒的父親陳國榮是同期的籃球國手,退休之後才到第二中學任教。至今,也有十多個年頭了。
當初,在家駒剛進入第二中學時,他就想延攬家駒進學校的籃球隊。可是,他還是尊重了家駒,讓家駒選擇了管樂。這一方面是因為宏彬老師也是他的好友,要賣點面子外,主要還是在於他不想漠視家駒在音樂上的才華。
『你的球技還是跟以前一樣出色,平常還有在打籃球嗎?』
『偶爾啦!最近比較忙,真的也該找個時間,像今天一樣,好好運動一下嚕。』
『你今天總算是給這些傢伙紮紮實實地上了一課,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沒啦!大家互相切磋球技嘛,沒那麼嚴重的。』
『喂!你們這些傢伙,看到畢業的學長回來,都不打招呼的啊?』義信老師指著在場的學生說。
『哇,原來他們是畢業的學長啊。』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學長好!』場邊傳來此起彼落的聲音。
家駒和英吉只好尷尬地笑著點了頭。
『教練!他們兩個以前是籃球隊的嗎?』其中一位球員好奇地問。
林義信看了家駒一眼,並示意要他回答。
『管樂社,我們是管樂社的。』家駒不疑有他,直接了當地回答。
『學校的管樂社可是拿過全國冠軍的,有東西作憑證。』林義信指向戴眼鏡學生手上的照片和獎狀,用肯定的語氣說著。
『你們…… 你們真的是管樂社的畢業學長?』戴眼鏡的學生高興地幾乎快要落淚。
『豈止是畢業學長,他們還是當年參加全國管樂比賽的成員之一呢!』
『那你們一定認識利英吉和陳家駒兩位學長囉?』戴眼鏡的學生顯得十分開心。
『喔,My God!小兄弟,搞了半天,你好像還沒進入狀況,他們就是你說的那兩位啦!』林義信拍著額頭說。
『對不起…… 我是…… 』
『我知道你是現任管樂社的社長。』家駒笑著說。
『對…… 對!我…… 我就是現在的社長。』戴眼鏡的學生竟結巴起來。
『喂,你別那麼緊張唄?』英吉也趕緊用較和緩的語氣說著。
家駒向義信老師表明了自己和英吉將要接手管樂團的事,也進一步地詢問了第二中學內部的人事狀況。
『原來如此!看來,學校的管樂社很快就能恢復到當年的程度了。』
學校的下課鐘聲已響起。英吉原本想找家駒一起回到社團去看看,卻遭家駒善意的拒絕。
『為什麼,回去看看不好嗎?』
『嗯!我還沒有做好回去的準備。』家駒搖搖頭表示。
『好吧!我想我能理解的。』
『那你呢,你打算一個人回社團嗎?』
『我是很想回去看看,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家駒先是遲疑了一下,後來便明白英吉所謂重要的事。
『你是要去找徐小姐,對吧?』
『這是老師交代的,我得盡快完成嚕!』
家駒也點點頭。兩個人在學校的中走廊聊完後,便各自離去。
洗了個熱水澡,家駒回到了臥房。他從櫃子中拿出了當年存放的總譜。一頁一頁,一本一本地翻著。譜上還殘留著許多用鉛筆註明的記號,過往的回憶又在家駒的腦中浮現。
『就是這個!』他將標籤上註明B譜本其中的一份抽了出來,譜上的曲名是Where Never Lark or Eagle Flew(鷹與雲雀永息之地)。這是當年他們拿下三連霸時,所演出的曲目。
家駒仔仔細細地看著這份譜。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當年宏彬老師為什麼要在全國比賽的前半個月換上這首曲子。
『Where Never Lark or Eagle Flew ─ 中文的意思不就是鷹與雲雀永息之地,這就是在指第二中學吧?那是我們最後一次的演出。』
『永息之地…… 不會的!所謂的永息,是指永遠不休息。我一定會讓社團重新站起來的。等著瞧吧!』
房內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家駒接起了電話。
『喂,是家駒嗎?我是婕媛。』
『嗯!』
『你怎麼了,怎麼聲音怪怪的?』
『喔!沒啦,我沒事。』
『那就好!我是要跟你說個好消息的。』
『好消息?』
『我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台灣囉!』
『過幾天,不是說要暑假嗎?』
『嗯!基本上,我已經修完所有的學分。本來,是還有一些相關事項要處理。不過…… 在學校的通融和幫助下,也都沒問題了。』
『原來是這樣。』家駒拿著無線電話走到浴室。他將繞在脖子上的浴巾放回晾乾架上。
『你在做什麼啊?』
『喔!我剛洗完澡。對了,我今天有到第二中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