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陳家駒。』宏彬老師握緊拳頭說。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激動。
『也許他們在樂器上的本質能力是很強,但是…… 帶管樂團靠得是經驗,這點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再說,我這幾年可不是白混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老謀深算,可是你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 出差錯了。』
『是嗎,那有沒有膽和他們“較量”呢?』
『較量?』
『沒錯!我相信我的學生,我甚至…… 可以用我的一切來做賭注。只要你贏了,我所有的東西你都可以接收,包括你最想要的…… 第二中學管樂團。』英吉擔心宏彬老師會因氣憤做出不利的決定,本想打斷宏彬老師的話,卻被有珍阻止。
『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將第二中學管樂團放在眼裡,只有你們這群人才會把它當成寶。我只想證明,就算不在第二中學,我還是能夠拿下全國管樂比賽的冠軍。』
『哦,那這麼說…… 你是答應囉!』
『你想怎麼樣呢?』
『我打算讓家駒先接手鳳陵國中的管樂團…… 』
『鳳陵國中,不會吧?你難道不知道,今年縣內的國中組冠軍是仁愛國中嗎?』
『距離比賽還有三個多月,我相信家駒的能力。』
『手下敗將,還敢大言不慚。好!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知道,兩隊之間的差距,不是短時間可以彌補的。』
『還有…… 明年的縣初賽,二中的管樂團將正式與你們對決。』
『什麼,我沒聽錯吧?第二中學現在的程度連國中團都不如,不到一年時間,就想贏過第一中學?』
『沒錯,我說過了,因為我相信家駒的能力。』
『簡直是癡人說夢!』
『只要家駒敗了其中的一場,那我從此退出管樂界…… 』
『哈哈!何必用自己的聲譽做賭注呢?好,這兩場對決我都答應了。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秘書長,原則上我同意增加比賽的隊伍。不過,我希望您為今天的事情做個公證,別說我欺負人。』說完,林森祐便轉身離去。
『老師,您真的要這樣做嗎?』英吉著急地問。
『嗯!我沒有別的選擇。這是最後的賭注。』
『可是…… 這對家駒來說…… 壓力太大了。』
『我知道。所以,回去後就跟家駒說,和林森祐之間的對決,從現在正式開始了。』
家駒在病房等了兩個多小時,宏彬老師還是沒回來。正當他準備出門時,聽到了走道上熟悉的聲音。
『家駒,你來啦!』英吉上前和家駒打了聲招呼。
『嗯!你們…… 』
在有珍的示意下,英吉將家駒帶出了醫院。宏彬老師則回到病床上休息。
『什麼,你們去找森祐老師?』聽到英吉的說辭,家駒顯得十分激動。
『對啊,我發現森祐老師變了很多,不再像是以前那位親切又客氣的森祐老師了。』
家駒低頭沉思了一會。
『宏彬老師還跟他定下了對決的日期。』
『老師有跟我提過這個想法,只是我沒想到這麼快…… 』
『該來的還是要來,你有什麼打算?』英吉說。
『我也不知道。』
『對了,今天幾月幾號?』家駒問。
『5月12日。』英吉想了一下後回答。
第三章 意外
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至少,對家駒來說是這樣的。因為,婕媛再過一個多鐘頭就會抵達台灣。
5月15日 ─
家駒風塵僕僕地從南部開車趕到了桃園的中正機場,為了就是希望早點見到婕媛。
飛機已經抵達,但不知什麼原因,只在空中盤旋,卻遲遲不肯降落。等待的家屬們,個個心急如焚,家駒也是其中之一。
『到底是怎麼搞的啊,在空中飛了快10分鐘了,還不趕快降落?』已經有等待的家屬發出抱怨的聲音了。
『對啊,萬一飛機沒油料了,那怎麼辦啊?』有人擔心地問。
就在家屬們議論紛紛的同時,飛機終於降落了。
家駒撥了通電話給婕媛,要她到正門去等。他去開車。
婕媛走出機場的正門,她一眼便看到了家駒。家駒正在跟她招手。
正當她要走到對面時,一部逆向而來的藍色保時捷將她撞倒在地。車子停了一下,但立刻又向前開去。
婕媛倒在地上,許多群眾圍上前。家駒看到這一幕,趕緊下車衝了過去。
『婕媛,婕媛,你醒醒啊!拜託,你們誰能行行好,幫我叫救護車好嗎?』家駒對著圍觀的群眾大喊。
『婕媛…… 』家駒抱著婕媛大喊。
救護車的蜂鳴器響著。家駒焦慮憂愁的心情全寫在臉上。他在救護車上緊握住婕媛的手,口中不斷地喊著她的名字。
『婕媛,婕媛…… 』
救護車來到了桃園最大的私立醫院。
醫院的走廊上擠滿了護士、醫師,一旁還備有急救的工具。跟著,救護車上的擔架床也移了下來。
『不要擋在走廊中間!』推著擔架床的醫師大喊。
『對不起,你不可以進來。』家駒被擋在手術房外。
手術房內忙成一團。
『面罩、擠壓袋…… 還有…… 推電擊器過來,準備腎上腺素注射!』林醫師大叫。
『電擊器設定在250焦耳,把導電軟膏給我…… 』
接著,病床旁的麻醉醫師把電擊器接在病人胸膛的兩側。
『所有的人員離開,把充電開關打開!』
『碰!』
『糟糕!病人沒有反應。』
『注射立多卡因。』
『準備實施心肺按摩。』
『再準備電擊器。』
『充電,碰!』
病人的胸部隨著電擊器震動了一下。
『病人的情況很危急,通知血庫再多準備幾個單位的血來。』
手術進行了有6個小時,可是病人尚未脫離危險期。
這一段時間,被擋在手術室外的家駒,坐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不停地禱告著。
走廊上傳來腳步的聲音。
『家駒,情況怎麼樣了?』婕媛的父母親接到消息,從南部搭飛機趕了過來。
『手術還在進行,還沒有脫離危險。』家駒低著頭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剛回到台灣就出事了呢?』問話的是婕媛的父親 ─ 江秦源。
家駒老老實實地將事情告知。不料,卻挨了一巴掌。
『混帳!我相信你,才要你來接機。結果,你居然把人…… 』江秦源一把抓住了家駒。
『好了啦!這個時候說這些幹嘛?』婕媛的母親阻止著。
二十分鐘後,英吉和有珍也趕來了。
肇事的藍色保時捷停在路旁。車裡面只有一個人,年紀大約是在18歲左右。仔細一看,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第一中學的學生指揮盧柏鈞。
在撞到人的那一剎那,他本想將車子停下來,但一想到自己是無照駕駛,便倉皇逃逸。現在的他,雙手在方向盤上顫抖。距離案發的時間已經超過9個鐘頭,他仍心有餘悸。
『怎麼辦…… “那個人”不曉得會不會有事,完了啦!被森祐老師知道,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盧柏鈞在車上猶豫了半天,不斷地自問自答著。始終下不了決定。
時間是晚上10點整,盧柏鈞下車走進了一間咖啡店。他向店家借了電話,打給正在家中的林森祐。
電話響了好幾聲,就在盧柏鈞要將電話掛掉時,有人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