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早就沒了先前在影面前的隨意,或者說,他很怕焰。
影和焰,本質上來說是同一個人——的不同人格。
方凌焰和方凌影。
雖然用著同一具身體,頂著同一張臉,但焰和影是截然不同的個性。
焰和影曾經賭過葉黎會不會分不出他倆,但結果賭局沒成,他們兩個都想賭葉黎會看出來,確實也正如他們的猜想。
這兩人光是眼神就差很多了,何況是說話習慣之類的,更不用說。
「哥哥,來一起洗。」方凌焰站在浴室門口,壞笑著看向葉黎,眼底深沉,藏著星點欲望。
葉黎怕焰,更怕被焰發現他的害怕。
他只能盡力掩飾。
「浴室這麼小一間,太擠了吧。」
雖說要掩飾,但葉黎卻絲毫不敢像對待影那樣對待焰。
「過來。」方凌焰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不容拒絕,很明顯,他並不是在跟葉黎商量。
「行吧行吧。」葉黎面上還是一貫的不羈,背脊卻冒出了絲絲冷汗,他懼怕焰已經成了本能。
葉黎說的也不算錯,兩個大男人在浴室裡擠,真的有些太過了。
不過一坪大的空間,還放了各種雜物,連移動都成困難。
方凌焰毫不避諱的開始脫衣服,露出少年人精壯的上身。
他的身材不會過於壯碩、也不顯瘦弱,而是恰到好處,但一道疤痕破壞了這和諧的美感,猙獰的橫在他的小腹上。
葉黎見到那處傷痕,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起來,腦中充斥的盡是恐怖的記憶。
偏在這時,方凌焰還回過頭來,微笑著問了一句:
「哥哥,你還記得這道疤嗎?」
配合著浴室不算明亮的光線,焰的側臉半明半暗,壓抑的令人窒息。
「是,你送給我的喔。」
方凌焰沒動,反倒是葉黎動了,他哆嗦著倒退,但根本退不了幾步,背後就抵上了牆壁。
葉黎抖的跟篩糠一樣,他本能想逃,但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逃,就算逃了也沒有用,反而會激怒焰。
方凌焰看他怕成這樣,嘆了口氣,走近了葉黎的身邊,抬手撫上他的面龐。
此舉卻引的葉黎畏懼更甚,臉色白的像張紙。
「乖,哥哥別怕。」他湊近葉黎的耳邊呢喃,宛如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我沒生氣呢,況且你看看......」
焰說著,就開始摸索起葉黎的衣擺,輕輕一撩,寬鬆的衣服輕而易舉的就被帶起,露出衣服下白皙的腹部,上面赫然豎著,和焰一模一樣的傷疤。
「一樣的,我和哥哥是一樣的喔。」
這個疤痕,更是勾起了葉黎午夜夢迴,最深的恐懼。
......
「哥哥,你看看,這邊要轉個彎。」
方凌焰搭著葉黎的手,將他整個人攬在懷裡,姿勢親密無間,手下卻坐著最為殘忍的事。
他比照著自己腹上的傷口,一點點的劃開葉黎的腹部。
先是表皮、真皮、皮下組織,再來就是底下的血管、肌肉,腹部還有許多脆弱的臟器,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死。
葉黎的口被方凌焰用布條塞住,喊不出聲來,焰可沒有記得給他打麻醉,此時的他痛到極致,渾身痙攣不止。
偏偏金屬材質的刀刃,觸碰皮膚的感覺依然十分清晰,冰涼的觸感在皮膚上遊走,刺激著葉黎的每根神經,隨時可能落下的刀尖,讓人恐懼到了極致。
方凌焰看著葉黎驚懼的神情,竟似是享受般嘻嘻一笑:
「哥哥,你別怕......沒有想像中的疼……」語罷,又是一刀。
他劃的極輕極慢,猶如在對待什麼珍奇的寶貝,但正是這樣的動作,延長了葉黎的痛苦。
葉黎被堵住的嘴,順著布條,不受控制的流下涎水,眼眶中已經蓄滿了生理淚水,或許還有因恐懼而產生的淚水。
難以想象的劇痛,在緩慢的折磨中被無限放大,在那一刻,葉黎真的覺得自己會死。
方凌焰的手很穩,不亞於專業的外科醫生。
而葉黎也因為被注射了特殊藥劑,手腳發軟,無力掙扎,只剩不可抗拒的劇痛,一遍遍凌遲著他。
「唔!」痛呼被堵在了嘴裏,他只得瞪大著眼睛,看著方凌焰用手指,撫摸著他腹部開出的口子。
如同好奇的孩子一般,他看著那道傷口,以及其下的內臟,眼裡是止不住的驚嘆。
葉黎覺得,他大概是想把自己的腸子都扯出來研究看看。
方凌焰唇角勾起愉悅的笑容,湊近了葉黎的耳邊,親吻他的耳垂,說:
「哥哥,其實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
「只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
感情自己這次是給了這個變態一個好機會來解剖自己!?
葉黎又驚又怒,還有就是,多的令人麻木的恐懼。
“這家伙絕對是有種活剮了他。”
對此,葉黎深信不疑。
……
「哥哥?你還好嗎?」
方凌焰伸手在葉黎眼前晃了晃。
葉黎剛剛直到洗完澡,都一直是恍惚的狀態,看來那次是真的嚇狠了啊。
方凌焰不是很有說服力的自我反省。
大概就是,對不起我錯了,下次還敢。
但是葉黎實在太可愛了,他每次都忍不住想欺負。
關鍵是,他一想到就會去做。
除了某些時候受限......嘖。
不過看來,葉黎還不知道自己和影的記憶其實是共享的。
在影面前的葉黎,也很可愛呢。
可以正常開玩笑、而且很放鬆的樣子。
方凌焰越想,越忍不住去嫉妒。
看在葉黎眼裡,就是方凌焰又要發瘋的徵兆。
這廝每次出來,沒個三四天可回不去,每次這段時間,他都得被這變態折磨好久。
唉……想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