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提示:懷喪和懷桑(盞清)是不同人喔

「無歇，過來。」

距離聶無歇被懷桑收養已經過了一年半載，時間過得很快，但懷桑一直不太明白這個世界的歷史走向。在他兒時所待的世界最重要的大事紀都已經過去很久了，這個世界的東方竟然只有歷久不衰的貴族皇權與神殿、西方法師與商人，沒有所謂的世界大戰，他現在所在的華夏大陸更沒有鴉片戰爭或是其他歷史事件。

「未來」的高科技竟然是「謝氏」一手打造的天下，難怪他們極度富有，反過來說，促成五大家迂腐與陳舊退出歷史之外的也是謝氏集團，他們簡直是最強企業革新家，雖然現階段仍然沒沒無聞。

距離2024一百五十幾年前，這裡仍然是魔法的年代。原來其實雙生世界歷史走向並不相同。

「先生。」聶無歇依言乖乖靠過來，懷桑將小孩的長髮紮起，給他穿上黑衣，包裹得緊緊的，然後掛上書包。

「早點回來~」他揮揮手，「好好上課，跟同學好好相處。」

才沒多久，懷桑已經像個老母親般，對育兒瞭若指掌，而且找了一份薪水還算高的工作。

沒辦法，他高中學歷在這裡根本天才等級，考專業會計考試看見的選擇題全部都跟蘋果芭樂有關，二元一次是應用題，真是汙辱智商。

而聶無歇實在是太乖巧了，乖巧到令人心疼，懷桑打算等聶無歇再大一點，約莫十四十五歲，再帶他回家族爭權打架。

他打算收拾收拾便出門工作，晾衣服、洗碗，最後把門窗鎖緊，踏上街道。

「真冷。」他喃喃道。

眼前是無論怎麼看都不習慣的街景，城市已經算交通便利，有馬也有車。

但他總覺得跟這個世界無法相容，孤寂又憂愁。

「先生。」

懷桑的腳步頓了頓，回首。

身後是一名孩童，她的身上單薄的披著一件被單，腳趾凍裂，臉上還有血漬，看起來與乞丐無異。

「先生，請救救我媽媽。」孩子急迫的聲音穿過重重時光，回到懷桑耳畔，他覺得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在那裡聽過。

「我媽媽要死了，先生，請你一定要幫幫忙。」

他隨孩子來到貧民窟，疾病、貧窮、死亡渲染出一種使人窒息的味道，而在這些味道之中，卻有一種無法解釋的花香。

清新又微渺。

「你住在這裡嗎?」懷桑問道。那孩子搖搖頭，「我媽媽住在這裡。」

「那你住哪裡?」懷桑皺眉，看見蜷縮在角落的屍體以及嬰孩，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怒。

「住爸爸家裡。」孩子壓低聲音，「爸爸不允許我來看媽媽。」

懷桑立即明白，因為在這裡，有錢人家的男人常常買那些窮困潦倒又無路可走的女人，如果事後有孩子可以收入名下，但女人通常無法脫離困境，因為正妻不允許妾室這種存在。

但有錢人家會給孩子這種待遇嗎?衣不蔽體?

「先生，到了。」孩子有些期待地看著懷桑，又看向狹窄的門縫。

懷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準備面對一個狀況可能非常糟糕的女人，以及狀況可能極度糟糕的生存環境。

但裡面還算乾淨，只有一張床板和一張被單，以及半臥在床的美麗女人。

這個女人身上散發淡淡花香，而走進房中，撲面而來的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空靈、寂寥，似是神的界域。

懷桑倘大眼睛。

半神?

女人微笑，她極度虛弱，嘴唇微啟，卻沒有半點聲音。

然後她輕輕招手，在懷桑手上寫下幾個字。

『無法說話。』

已經不再是半神了，為了生存，她的嗓音在幾年前失去用途，神已經不再眷顧，富人亦然。

『女兒，洪家，庶出。』

『請照顧她。』

懷桑震驚地久久無法平復，但女人的雙眼已經無法聚焦，指尖潰散成花瓣，一點一滴消逝。

站在旁邊的那個「女孩」，並沒有流淚，只是緊緊握住母親的另一隻手，直到女人完全離開。

她似乎早就已經明白。

「妳叫什麼名字?」懷桑顫聲問。

「洪香離。」女孩答道，不過此時淚水已在眼眶打轉，「媽媽取的。」

她用雙手捧住女人化作的花瓣，最後一次深深埋進母親頸肩，然後嫣然、淒美地笑了。

「最喜歡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