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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30 外出
30 外出

儘管下了封口令,老King的死訊還是傳了出去,早先被鎮壓的各方勢力又再死灰復燃,捲土重來,興風作浪。

組織内部亦是人心不穩,不少野心勃勃的手下不服年輕的楚思,個個都想篡位,出現好些反叛作亂的情況。

局勢動盪,面對接踵而來的暗湧,楚思忙得分身乏術,有空陪伴秦夙的日子寥寥可數。

秦夙每日在莊園裏無所事事,那些水族館和賽車場都看膩了,她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枯燥乏味的圈養生活,感覺身體都生銹了,頭頂都長蘑菇了。

一逮到機會她就會祈求他大發慈悲,“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變成一灘爛泥了,你讓我出去走走吧,求求你了寶貝”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楚思終於作出讓步,允許她到附近的斯諾城逛逛。

醫生說過養病時心境很重要,他怕她真的悶出病來。

於是今天,秦夙戴着有定位功能的耳環,在保鏢暗中跟隨下,總算踏出了Glasshouse莊園。

她的興奮雀躍全寫在臉上,整個人活了起來。

斯諾城不太繁華,它只是一個近郊的邊陲市鎮,與五光十色的明珠市相差甚遠,不過秦夙一點都不介意,她暢快地呼吸自由的空氣,舒暢得毛孔都擴張開來。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準確來説,是强制性被楚思打扮了一番。

大大的墨鏡遮蓋了半張臉,鬆垮垮的連帽衛衣完全掩飾住婀娜多姿的身段,帽子蓋住長髮,褲子也是男裝的寬鬆長褲,乍眼一看就是一個街頭風的少年。

出門前她在視訊視窗前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圈,楚思蹙眉看了一個小時,最後才勉强點頭。

在楚思眼中,秦夙的魅力怎麽都擋不住,連露出脚踝那一小片肌膚都引人遐想,就算穿著個麻袋都是耀眼的,他是真的不想讓她出去,好像她一出去就有無數個人覬覦她,把她從他身邊偷走。

她雙手插袋,在城市裏悠閑漫步,每到轉角位都會特意放慢脚步,確保那些保鏢不會跟丟。

她走走停停,途中看見一些有趣的地方就暗自記下,打算某日跟楚思來個約會。

經過一家古玩店時她打算買個小玩意回去給他當紀念品。

店舖十分不起眼,甚至年久失修,踩上地板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小小的店舖裏塞滿林林總總的物品,銀器餐具放在陶瓷器皿裏,一大堆碗碟隨意擺放在木家具上,全部雜亂無章,如同流浪漢的窩。

門上的鈴鐺隨著秦夙推門的動作叮叮響,店裏唯一的店員抬頭微笑,“歡迎光臨,隨便看”

秦夙悠然自得地打量這裡,隨即訝異地發現這家凌亂的小商店居然臥虎藏龍。

雖然不到金睛火眼的地步,但做過不少走私文物勾當的她對這方面略有涉獵。

她好奇地張望,一顆寶石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顆小小的藍寶石,淺淺的藍色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其實這顏色的藍寶石不算罕見,不太名貴,但她看中的不是它的質量。

它的淡藍色跟楚思的眸子一模一樣,剔透無瑕,猶如裝載着星辰大海。

“老闆,這個怎麼賣?”

老闆看了看秦夙手裏的寶石,稱讚道,“好眼光,既然你跟它有緣,就給你打個折,十五萬”

秦夙爽快道,“做成戒指要加多少錢?”

“有什麼設計要求嗎?”

“簡單大氣,男式”

“哦,是婚戒嗎?”

秦夙頓住了。

她只是覺得那顏色很適合楚思,想送他一份禮物,從來沒往其他方面想過,但老闆的話提點了她。

她和楚思會結婚嗎?如果她求婚他會喜歡嗎?會答應嗎?

畢竟她曾經那樣深深傷害過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得到他的原諒,她甚至不確定他現在還愛不愛她。

不過她從來不是畏首畏尾的人,既然有了想法那就付諸行動,至於結果嘛,到時候才算。

於是經過五秒鐘的思忖後她果斷點頭,“對,是婚戒”

老闆端來幾款戒指與她討論,拿出圖紙將意念化成實體。

最後定下一款維多利亞風的戒指,配合寶石的淡藍色以白銀打造的指環雕刻低調但細緻的蝴蝶圖騰,指環的内側印著一句拉丁語“Semper Fidelis”,always faithful。

“三個月後做好,記得來取”

“好,謝謝老闆”

買下訂婚戒指後秦夙興奮得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連脚步都變得輕盈,一離開店鋪她已經開始思考求婚的方法,在哪裡求婚好呢?要不要有些儀式感?

也許用腦過度,肚子開始有點餓,到了墨西哥當然少不了吃taco,她在路邊攤買了一份,不顧儀態地大口吃。

手指和嘴邊都沾到醬汁,她正要抹在衣袖上,驀然一張紙巾出現在視綫裏。

秦夙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生,“給你”

秦夙貪玩成性,嘴甜舌滑的習慣還改不過來,順口就說,“thanks honey”

事實證明楚思是對的,無論秦夙穿得多低調,她仍然能在不知不覺中吸引旁人眼球,而且不分性別。

她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她並沒注意到自己這張帥氣的中性臉孔對女生有多大的殺傷力,那女生瞬間被她的笑容弄得小鹿亂撞。

“姐姐,我約了朋友玩,你要不要一起來呀?” 女生期盼地睜著大眼睛。

秦夙沒有拒絕的理由,她正愁不知去哪兒玩呢,立刻欣然答應,“那還不走?”

她們到了當地較大規模的一家俱樂部,還沒入夜已經擠滿了人,門内仿佛另一個世界,全場沒有一扇窗戶,沒有一絲光綫能透進來,只有五顔六色的射燈照亮這個地方。

紛亂,放縱,人們在黑暗裏狂歡,醉生夢死,還有不少吸毒者。

秦夙悄悄瞧了眼後面,那些便衣保鏢也進來了,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搖滾音樂聲浪震天,女生跟她說了幾句話她都聽不清,他們走到舞池邊的大沙發,那裏已經有一群人在玩游戲。

她不想像智障一樣在陰暗的室内戴墨鏡,於是脫下來了。

那雙狹長銳利的眼眸一露出來,刹那間引起幾道吸氣聲,女士們目不轉睛,男士也被攝了魂。

秦夙擅長魅惑男人,不代表她不懂應付女人,她雌雄莫辨的艷麗五官令她在女生堆裏如魚得水,加上風趣幽默的個性,簡直是個完美的情人。

她笑得輕佻隨性,可是當她凝視你的眼睛又覺得她情真意切,讓人捉摸不透,正是這種神秘危險的氣息令她極緻地迷人,不論男女都會怦然心動。

幾個女生很快被她撩得花枝招展,不久連隔壁沙發的女生都被吸引過來,圍著她團團轉,有幾個想要給她喂酒,但她沒喝,這裏的酒質量差劣,她不想犧牲自己的胃。

這些女生一個比一個愛玩,一個比一個放蕩,如同發情的母狗往她身上靠,低胸的上衣幾乎什麽都遮不住,沒戴胸罩的乳房不斷晃來晃去。

保鏢們面面相覷,怎麽辦?King說看到男人接近秦小姐就弄死他,那女人呢?女人怎麽辦?要開槍嗎?不開嗎?可是她們都快要那什麽了!

看著那些女人越來越大膽的動作,保鏢們冷汗直流,握著槍但不敢開。

嚴格來説他們並沒有違背命令,但直覺告訴他們回去以後他們都會小命不保。

女生都被秦夙勾走了,自然有人不滿。

“小哥,很厲害嘛,半個場子的妞都貼過來了” 一個紅髮男人一手插袋,一手夾煙,朝她走過去,來到她面前吸了口煙,全噴在她臉上。

那劣質香烟的臭味令秦夙厭惡地蹙起眉,她眯起眼睛,“有何貴幹?”

聽見她低沉但女性化的聲音,鷄冠頭面露驚訝,“哎呀,原來是個女的”

接著就聼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那正好,你把我們的妞都泡走了,我們多寂寞啊,不如你來陪哥們玩玩?”

此話一出,附近幾個男子就扯開她身邊的那些女生,將她包圍起來。

雖然秦夙不矮,但在一群男人之間還是顯得有點瘦弱。

氣氛劍拔弩張,若真打起來勝負毫無懸念,一些女生不忍心這位帥氣的美人被打破相,求情道,“你們不是不打女人嗎?”

男人笑吟吟說,“是啊,我們不打女人,女人是用來疼的對不對?”

説著,他就把手伸向秦夙的臀部。

在暗處留意著情況的保鏢早已將手槍上膛,準備在俱樂部裏綻開一朵紅花。

然而男人的手還沒碰到任何東西就感覺一陣錐心的痛,手腕咔擦地折成九十度。

“啊!” 他發出宰豬一樣的嚎叫,不過叫聲很快被劇痛打斷,秦夙充滿爆發力的長腿直直踹中他的胸口,强大的衝擊力使肋骨喀拉喀拉地斷裂,他登時噴出一口血沫。

她旋即拽住他的頭髮,狠狠撞向地面,繼而拎起滿面是血的男人,用她磁性的嗓音在他耳邊說道,“來啊,不是要疼我嗎?”

秦夙乾脆利落的動作讓人看呆了眼,其他人大概沒想到她真的敢反抗,一時沒反應過來。

客人們看見這邊開打不但不害怕,還紛紛凑過來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地叫囂吶喊。

“揍他!揍他!”

秦夙從容地松了松筋骨,然後扯出一抹極其漂亮而充滿野性的笑,猶如一隻從鐵籠解放出來的獵豹。

她揚起下巴,輕蔑地環視一圈,挑釁地勾勾指頭,“還不上?不會是怕了吧?”

老大被揍,小弟們不可坐視不理,頃刻蜂擁而上。

她囂張得不可一世,不過她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人群之中,單槍匹馬的秦夙如一把出鞘的利刃,銳不可當,那些人連她如何出手都看不清,發出一道道痛呼接連倒下,看熱鬧的群衆直叫痛快,歡呼聲不絕於耳。

她抄起啤酒瓶砸在不知誰的頭上,玻璃砰然碎裂,然後一個回身,破裂的半個瓶子被捅進另一人的嘴巴,鋒利的邊沿立即將皮膚割得鮮血淋漓。

“啤酒好喝嗎?” 她笑靨如花,美艷動人。

保鏢們忙不迭地推開人群冲過來,唯恐她掉一根頭髮,不過還沒趕到打鬥已經結束。

這場打鬥結果令人大跌眼鏡,誰能想到一個女人會取得壓倒性勝利?

地上東歪西倒地躺著幾具抽搐的軀體,卷縮在地上呻吟,而秦夙毫髮無傷,她伸展一下手臂肌肉,嘲諷地笑,“玩女人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呀,弱鷄”

嘴上如此説道,但其實剛才發力過猛的小腿有點痛,身體各處亦拉扯到一些舊傷。

不過對付這群烏合之眾也是綽綽有餘。

秦夙感覺今天有點玩脫了,如果讓楚思知道肯定又要教訓她一番,她心虛地吐吐舌,盤算著該是時候回去了。

至於一地狼藉,她自然不會收拾,瀟灑地轉身就走,保鏢也跟著她離開。

那個把秦夙帶來的女生小跑上前,緊張兮兮地扯了扯她的衣角,“那個鷄冠頭是這片地區的黑幫頭目的兒子,那些兄弟不會放過你的!你快離開這個城市,不要再回來!”

“他爸叫什麽名字?” 秦夙問,打算回去叫楚思滅掉他的小幫派。

“雷刀”

秦夙噗地爆出一聲笑,這是什麽傻逼中二病名字。

在昏暗的環境下,沒人注意到那個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雞冠頭悄悄把手伸進外套内袋。

秦夙頓覺頭皮一麻,敏銳的第六感使她猝然側身,同一瞬間槍聲響起,正好與震耳欲聾的搖滾樂鼓聲重叠。

她感覺手臂一陣灼熱,隨即升起痛楚,鮮血蜿蜒而下。

開槍的鷄冠頭立即被保鏢一槍爆頭,旁邊的人被糊了一臉腦漿,人們發出驚慌的尖叫聲。

秦夙沒理會四周的混亂,她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子彈切開了肌肉,隱約露出白骨。

痛倒是不怎麽痛,只是腦裏冒出楚思暴怒的畫面,她疲憊地閉上眼睛,心如死灰地嘆息道,“fuck”

看來她又要被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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