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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鬼事》兄弟鬼事_分節閱讀_142
  蘇禦安聳聳肩,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回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肯定你會在這裡。總覺得我那個強大的老爸並不僅僅是想要給我一隻鋼筆。說實在的,我也是來碰碰運氣。”說著,蘇禦安從懷裡拿出搐氣袋。未等他把搐氣袋遞過去,阿月單手抽了一塊布連同蘇禦安的手一並蓋在下面!阿月神色凝重地看著他,“收好。”

  “我已經封印了。”

  “那也不行!”阿月把搐氣袋包在布裡,一把塞進蘇禦安的懷中。連自己的攤子都不管,從後面跳出來緊緊拉著蘇禦安的手臂,“快走。”

  蘇禦安雖然知道搐氣袋很危險,可實在不明白阿月為何會緊張成這樣。他脫口問道:“到底因為什麽?我在烈日下整整曬了它七天。”

  “你做的對。”阿月繼續緊拉著蘇禦安朝著鬼市出口走,但是它的緊張並未消退,“但是時間太短。如果條件允許,你應該永遠把它放在烈日下。”

  等等!蘇禦安情急之下拉住了阿月,他以為阿月收爸爸所托一定有消滅鬼王意識的辦法,可聽阿月這意思,鬼王的意識似乎無法毀滅?阿月點點頭,低聲說:“沒有任何辦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放在烈日下暴曬,曬到它和搐氣袋一同化為灰燼。”

  “那得多少年?“

  “我怎麽知道。”阿月繼續前行。憂心忡忡地說,“當年,阿臣告訴我,今年今月來此等你,盡力幫你。可他沒說你還拿著這麽個燙手的山芋!你可知這裡是什麽地方?鬼市!對於你手裡的東西來說,這是最佳的療養之地。你,算了,你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易,剩下的我會幫你。”

  話音剛落,在前面探路的建軍忽然返了回來,緊貼在蘇禦安的身後低聲說:“禦安,這裡不對勁。我找不到出口了。”

  “冷靜點,沒事。”蘇禦安安撫建軍,轉而去看阿月的反應。阿月微微蹙著眉頭,打量幾眼身前身後。低聲念叨,“看來,這裡還有不少它的親信。我們想要出去怕是要費一番周折。”

  又要開打嗎?蘇禦安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胸口,不知道傷勢能不能撐到打出去。瓶子裡的其他鬼紛紛冒了出來,護在蘇禦安的身邊。阿月從袖子裡抽出一塊貌似錦帕似的東西,綁在蘇禦安的手腕上,低聲告訴他,“等一會不要顧慮其他,看到出口就走。我會想辦法再聯系你。”

  “不!”蘇禦安反手扣住阿月的手腕,“要走一起走!”

  阿月怔了怔,無奈扶額,這孩子跟他爸爸一個德行!既然如此,那就共進退吧。

  再抬頭,面前已經聚集了不少面色陰狠的鬼,同樣,也有一部分鬼站在了蘇禦安和阿月的身後。阿月告訴蘇禦安,這些站在他們身後的鬼並不是效忠他們,說的清楚些,其中有些鬼是效忠人家鬼帥的。趁著雙方還沒開打,阿月簡單說明現在的局面。現在D市的鬼道被分開四股力量。一是效忠鬼王的一些老親信;一是效忠鬼帥的親信;第三種是打定主意跟隨蘇禦安的新生力量;最後一種就是跟隨D市鬼道老大的舊部。蘇禦安沒覺得怎麽意外,首先說,因為黃天翔的原因,杜英輝肯定是自己這邊的。但是鬼道老大是誰?阿月笑了笑,指著自己的鼻子,“在下啊。”

  這似乎有點沒有料到。

  “那你跟杜英輝……”

  “老友。”阿月放開了蘇禦安,瞧著對面屬於鬼王的勢力無奈地歎息著。順便告訴蘇禦安,“英輝很合我口味,只可惜,我們是同類,誰都消受不起對方。”

  “怎樣都無所謂。”蘇禦安拉開準備開戰的架勢,也順便告訴阿月,“過了今晚,我們可以一起喝杯酒,敘敘舊。”

  阿月已經蹲在地上畫了一個四方形,隨後起身一隻腳踩進去輕輕一跺,低喝:“畫地為牢。”

  那地面上的簡陋四方形忽然引起地面的一陣顫動,瞬時間,釋放出強大的吸力,硬生生把對面的一部分鬼吸了進去!蘇禦安覺得這東西就像是吸塵器,被吸進去的鬼一個擠著一個,比高峰期的地鐵還不舒服。

  剩下的另一半凶鬼毫無章法地撲上了上來,數量還是不容小覷。這邊的鬼開始迎戰,惡鬼VS惡鬼,一時間難分上下。阿月雙手順進袖子裡靜觀戰況,偶爾動動嘴,教授屬於自己的那股力量如何事半功倍。而效忠鬼王的親信絕對不是簡單角色,即便險象環生,卻始終沒有落敗的跡象。阿月看的有些不耐,把手從袖子裡抽出來準備親自上陣。一旁的蘇禦安拉住它,不想給它增加更多的麻煩。阿月也樂得享受一把,向後退了幾步,試看蘇禦安有什麽好辦法。

  說來也是有趣,蘇禦安從背包裡掏出一個破碗來,又將塑料袋裡的東西倒進去。阿月站在他身後摸著下巴細瞧,頻頻點頭稱讚,“不錯。有幾分阿辰的樣子了。不過,這百家碗你哪找的?”

  俗話有“百家飯”的說道,蘇禦安手裡的這個碗叫“百家碗”取的也就是個巧意,倒不是說這碗真的就在一百個人家裡走了一遍。這是飯店的一個破碗,用的人多了,時間久了,自然就養出一種特殊的靈氣。再加上今年新收的五谷,這東西就是最好的驅鬼利器!

  阿月拍拍手,揚聲道:“孩子們快回來。”

  一卷黑壓壓的陰風襲過,不少鬼拖拉著殘缺不全的身子躲在了阿月身後。鬼王的親信嘶吼著撲上來,蘇禦安冷靜沉穩把碗裡的東西往外一撒,只聽鬼哭慘嚎叫不絕於耳,有的鬼像是撒了氣的氣球一樣,在半空中打了幾個旋兒消弭於無形。蘇禦安動作奇快,繼續給碗裡填五谷,繼續潑灑。沒多一會兒,硬是開出一條出路來!阿月知道耽擱不得,使勁推了一把蘇禦安,“快走!”

  阿月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忽然一陣陰冷的勁風從後面吹來。蘇禦安下意識地回頭,愕然發現阿月的胸口多了一個猙獰的鬼爪。站在阿月身後的厲鬼獰笑著,似乎在為自己傷到D市鬼道老大而沾沾自喜。

  “阿月!”蘇禦安從沒想過鬼也會背叛自己的主人。看到傷了阿月的那個鬼已經被其他鬼壓在地上,被它們啃噬撕咬。這個鬼還在不斷地張著大嘴發出陰仄恐怖的狂笑聲,絲毫不在乎自己被同類蠶食。直到它的喉嚨被咬出一個大窟窿來,那令人膽寒的笑聲才戛然而止。蘇禦安緊張地看著被其他鬼攙扶著阿月,“你怎麽樣?”

  “沒大事。”阿月氣若遊絲地說,“一報還一報,因果罷了。放心,我還能撐下去。”

  因為阿月被傷,畫地為牢的法術也失去了效果。被困在裡面的眾鬼傾巢而出,局面再次變得嚴峻起來。蘇禦安知道手裡的百家碗和五谷不能做快速攻擊,現在能帶著阿月脫險的辦法是有一個了!就是利用鬼王的法力。

  “不可。”看出蘇禦安所想,阿月連忙製止他,“你身上有傷!”

  “那怎麽辦?我們出不去了。”蘇禦安急著吼道。

  阿月勉強坐起來,看著圍在身邊的眾鬼,“你們護著大安先走,別再回來。等我消息。”

  “不,要走一起走。”說著,蘇禦安抓住阿月,強迫性地把它背起來。蘇禦安面對磨刀霍霍的一眾惡鬼,大聲叫道:“你們給聽清楚了!不管你們效忠的是誰,今天誰敢擋我的路,我就讓誰魂飛魄散。”

  氣勢猛地釋放出來,連同發自體內那濃濃的黑霧,就像黑色的劇毒沾了哪個鬼,哪個鬼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真的魂飛魄散。可這樣阿月受不了,它緊緊抓著蘇禦安的肩膀,“放,放我下來。”

  該死!蘇禦安的舊傷複發,硬生生眼下湧到喉間的一口血,屏息凝氣收起了黑霧。那些驚魂未定的惡鬼們發現蘇禦安不忍傷了阿月便有恃無恐,不少鬼叫罵著,挑釁著,一時間雙方陷入膠著狀態。

  搐氣袋裡的東西不能在鬼市逗留過久,阿月再次讓蘇禦安帶著東西先走。蘇禦安擔心阿月的安危,自己若真的走了,以阿月現在的能力絕對會被惡鬼生吞!乾脆,蘇禦安狠狠心把阿月交給了建軍,“你們帶著它跟在我身後。”

  “不行啊禦安。”建軍被黑霧波及,渾身發抖,“你還控制不好呢,別說跟著你,你要發飆這裡就沒有誰能平安無事啦。”

  “那怎麽辦?”蘇禦安大吼著。

  迫在眉睫的一刻,不知道從哪裡直射出來數道金燦燦的光芒,隨著鏗鏘有力的誦咒聲,堵在蘇禦安面前的眾鬼僅僅是一愣的功夫就被金光穿透了身體。幾乎眨眼間的一瞬,前面的路暢通無阻。蘇禦安驚訝地看著從陰暗處走出來的男人。他簡直難以相信這就是他日夜思念的弟弟—蘇禦信!

  蘇禦信也很狼狽。好像很久沒有休息,臉上青噓噓的胡茬兒讓他看上去成熟了好幾歲。他的身上裹著很大很大的一塊黑布,只露出一張臉定睛看著不遠處的蘇禦安。他對著心心念念的人,笑道:“哥,我找到你了。”

  面對弟弟燦爛的笑臉,蘇禦安很沒出息的濕了眼睛。

  終於殺出了鬼市。哥倆還沒得機會摟摟抱抱一了相思之苦,便急著給阿月療傷。阿月說它的傷蘇家兄弟是沒辦法的,當務之急只有鬼帥能救它。蘇禦信隻好準備叫車,送阿月去找杜英輝。但是阿月說它自己可以去。畢竟還有不少跟隨他的鬼。臨走之前,阿月拉著蘇禦安的手,告訴他:“我似乎懂了阿臣的用意,他安排我等著你並不是為了毀掉搐氣袋。搐氣袋是無法毀掉的,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但是阿臣還是告訴我,你會再來找我。”

  蘇禦安似懂非懂。阿月說:“那些鬼並不是搶回搐氣袋那麽簡單,它們要殺了我。殺了所有能幫助你的人。而已經開始活動起來的鬼王並沒有驅使其他信徒找你的麻煩,你可知為何?”

  蘇禦安點點頭,說:“我知道。我體內的鬼王無法跟它自己的意識相互聯系。我封印意識的那一晚就知道了。”

  “對。”阿月緊了緊握著蘇禦安的手,“所以,你才僥幸封印了它的意識。可鬼王還是知道外面的發展,它為什麽不阻止你,不乾預你?聽我說禦安,鬼王是無法鏟除的,至少在它完全重生之前不可能。讓它重生,禦安。”

  蘇禦信摟著哥哥的手臂頓時一緊,瞪著阿月,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哥去死?”

  “不。”阿月否定這一說法的時候,拉著蘇禦信的手敷在蘇禦安的手背上,“鬼王只有在重生那一刻最脆弱。只要你們兄弟齊心,一定可以徹底搞死它。記住我的話,禦安!帶著搐氣袋去找鬼王被封印起來的肉身,讓他重生。”

  可是具體要怎麽做?當鬼王重生那一刻又要用什麽方法殺了它?蘇禦信急著詢問阿月,但是阿月已經昏了過去。它身邊的親信再也等不下去,帶著阿月去找杜英輝。偌大的空地上隻留下蘇家兄弟倆,弟弟看著哥哥,哥哥打量著弟弟。

  “哥……”蘇禦信無法控制自己,抱上去死死勒著哥哥的身子。蘇禦安趕緊推著他,“別抱我,我髒。”

  “胡說。”蘇禦信埋頭在哥哥的肩膀上,“你一點不髒。”

  蘇禦安無奈地歎息一聲,放縱了自己的理智。抬起手摸摸禦信的臉頰,摸摸禦信的手背……

  想他,真的太想他!

  “哥,下次離家出走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禦信的口氣像個被拋棄的孩子委屈又可憐,蘇禦安心裡酸酸的,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只是重重地“嗯”了一聲。

  “哥,你別擔心我。杜英輝幫我把毒壓住了,暫時不會有事的。咱倆說好,你現在不能勾引我哦。”

  “白癡。誰要勾引你。”

  “是啊,你沒勾引我,你拋棄我。”

  蘇禦安頓時就囧了。二十好幾的大男人居然再跟他撒嬌耍賴,他居然還被吃的死死的,心疼又心酸!媽的,丟臉就丟臉的,反正弟弟比什麽都重要。於是,在偏僻的夜路上,一個乞丐抱著一個流浪漢,畫面頗為喜感。

  蘇禦信也被他哥的行為嚇了一跳!他哥從來沒有這麽溫柔過!當時蘇禦信就飄飄然了。蘇禦安把人摟進懷裡,甜膩膩地在弟弟耳邊嘀咕:“是哥不好,以後不會了好不好?別生哥的氣,等會回家哥給你洗澡刮胡子,哥給你按摩,哥給你煲湯喝。你看看你怎麽搞的,這才幾天就瘦了!叔叔沒好好照顧你,怎麽白頡也不管你呢?別墅那邊誰做飯呢?太不靠譜了。”

  “不是,哥,你等會兒。”蘇禦信被寵的心裡沒底,“咱先說說你這十來天都幹什麽了,還有鬼王的事,剛才那個鬼是誰?怎麽跟爸認識?”

  蘇禦安不理會弟弟的追問,雙手捧著弟弟的臉,“咱倆快半個月沒見了,你說那些遭恨的事幹嘛?先讓我好好看看你。”

  “哥,你別勾引我。不對,你回答我的問題。”

  “乖,別動。讓哥好好看看。”

  “我操,哥,你別勾引我啊。我現在不,唔~”突然被哥哥吻了,蘇禦信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樂。他哥給力的不是時候啊。

  吻清淺地在唇上擦過,舌尖舔舔禦信的嘴角,順著臉頰一路吻到了耳朵上。蘇禦信半個身子都麻了,氣息不勻地說:“別這樣哥,我現在,不行。”

  “我知道。”蘇禦安繼續吻著弟弟的耳朵,眼睛裡沉澱了一些愧疚和疼惜。在懷裡的人已經把他摟緊的時候,他的手狠狠地打在禦信的脖子上。禦信悶哼了一聲,軟倒在他的懷裡。蘇禦安咬著牙,抱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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