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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鬼事》兄弟鬼事_分節閱讀_57
殷海討厭下雨,特別是晚上出去買宵夜的時候就更加討厭。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呆家裡睡不著,這麽晚了又不好打電話叫外賣,餓的實在受不了才出去買吃的。幸好,街口就有一家24小時超市,隨便買了泡麵香腸外加兩罐啤酒,打算回家通宵玩遊戲。

 穿過這條老街就是他所居租住的公寓,雖然不大,勝在五髒俱全。本來呢,沙丹陽是說留下來陪他的,結果沙家事多,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亂子一個電話把沙家二少爺找了回去。要不,殷海也不至於自己出來買東西。想著再有幾個小時蘇禦信就來了,心裡莫名的有些興奮。不知道經過兩年的時間,那小子變成什麽樣了。會不會還想以前那樣,整天嘴裡咬著香煙,一身的痞子味兒。

 想起舊時好友,殷海煩躁的心情好了很多,腳步也不像方才那般急切。抬起眼看著老街口一盞昏黃的路燈,竟有些迫不及待見到蘇禦信的焦急。那路燈似乎被雨打的走了型,映下來的光線像是癩皮狗身上的禿斑,疤疤癩癩。殷海縮了縮脖子,從衣領裡竄上來一股熱氣,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趕忙加快腳步往前走。斑駁的光影在距離他一米左右的地方忽然不規律的變化起來,隨著很這一點極容易被忽略的變化殷海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殷海的視線。眯著眼睛看向前方,忽然被憑空乍現的一個男人嚇的險些驚叫出來!看了看男人的身形,他略放了心,同時也有些惱火地說:“你嚇死我了!丹陽,你不是說今晚不來了麽?”

 對面的男人沒有回答,動也沒動。殷海朝他走過去:“你怎麽不先給我打個電話啊?這麽晚了你還來幹什麽?不是說好了明天早上去機場,對了,你開車來的嗎?真希望明天雨能停了。喂,幹嘛不說……”囉嗦這麽多,都快走到男人跟前,殷海才發現,對方並不是沙丹陽!他警覺地後退幾步,瞪大了眼睛看向對方。

 “你,你誰啊?”

 男人還是沒說話。殷海嚇壞了,轉身就跑,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起來,倉皇地朝著來路跑去。他不知道後面的男人有沒有追上來,疾跑中手裡的雨傘掉了,他瞬間被大雨淋濕,徹骨的寒意讓他更加驚恐。傘,就在腳下,他遲了一步彎腰去撿,扭頭一看,男人居然就在不足三米的地方!該死的,他想幹嘛?

 痛罵之余,殷海看到了一幕令他絕望的景象。男人根本沒有用腳走路,在積水上飄著,飄著朝自己移動過來!殷海的眼睛好像被死死地釘在男人的身上,隨著男人飄近,他聽見了微弱的聲音。像是情人低聲的呢喃,又像是風拂林葉的細語。如果換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一定會覺得很浪漫。但是現在,他隻想逃命。

 好像落水狗一樣奔出老街口,慌不擇路一路逃著。盡管沒有回頭看去,也知道男人飄在後面如影相隨。死亡的恐懼就像這陰霾的天籠罩在頭頂,無限的擴大開來。身後那不清晰的聲音也漸漸真切起來,很快就把整個空間塞得滿滿登登。殷海意識到自己逃不掉了,乞求著這時候能有個“同類”出現,救他一命。眼神慌張地四處打量,即便是深夜這條街也該有人的。但是,殷海再度被現實扼殺了可憐的乞求。放眼看去,凡是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是黑暗的,一棟棟、一個個商鋪和居民樓猶如死後被做成標本的怪狀屍體,靜靜地聳立在街道兩邊。路燈還是路燈,昏黃還是那片昏黃,傾盆的雨還是傾盆的雨,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整個世界都沒了聲音,包括他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

 天上墨汁般的黑暗,半點光亮沒有。浩瀚的夜空像是被天狗吞進了肚子裡,變成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洞。絕望,阻止了逃跑的腳步,殷海木然地回了頭,聽著已經飄到眼前的男人繼續發出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這一回,他聽清了。

 丁醜年、辛亥月、丙寅日、午時殷海。

 這是什麽意思?殷海在驚恐之余呆呆地看著沒有露出臉的男人,男人竟然沒有動他,似乎也同樣看著他。他們就這樣站在無聲的世界裡,一個散發著陰冷的陰仄的殺意,一個散發著白癡一樣的傻氣。忽然!大型貨車的喇叭聲刺耳地傳了過來,晃得人睜不開眼的白光讓殷海不得不閉上眼睛。在這一瞬間,雨聲、車聲、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都回到了他的耳朵裡。再睜開眼,眼前沒了男人的存在。

 逃過一劫嗎?殷海忽然脫力地坐在地上,看著漸漸遠去的車燈,覺得淋在身上的暴雨都是如此的美好。

 61、03

 重陽節這天的早上七點,飛機緩緩落在機場內。蘇禦安在飛機上幾乎沒睡,被早上的陽光刺了眼睛,頭也跟著疼了起來。蘇禦信有些擔心地拉住他的手:“再堅持堅持,到了地方你先睡一覺。”

 蘇禦安自認現在的身體不好,可也沒到讓蘇禦信這般擔心的地步吧?其實,小小的背包他還是可以自己拿的。

 到了機場外面,蘇禦信開始聯系殷海打電話,說好在門口等的,這會兒怎麽不見人?手機剛剛撥通,忽聽身邊的一個人的手機跟著想起來。蘇禦安無意識地扭頭一看,那人正在打量自己。男人很年輕,大約在二十三四歲左右,但是看上去會覺得他非常成熟穩重,是個文雋清雅的男子。男人看過來的眼神並不尋常,不等蘇禦安開口,他先禮貌地問道:“請問,您是蘇禦信先生嗎?”

 “不,我是蘇禦安,禦信的哥哥。”蘇禦安扯扯弟弟的袖子,讓他把注意力轉移過來。

 也許是同樣出色的外貌搞的鬼,男人在跟蘇禦信相互看到的時候,都微微一怔。蘇禦安知道自家弟弟很帥,帥的過眼前少見的清雅男人,但是這麽盯著看他家弟弟是不是不大禮貌?蘇禦安上前一步,遮擋了男人繼續盯視的視線:“您是哪位?”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男人微笑著說,“我是沙丹陽,殷海的朋友。他不大舒服,所以我過來接你們。”說完了這些話,沙丹陽走到蘇禦信面前,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兩個包,對蘇禦信微笑道,“蘇禦信,久仰大名。”

 相比沙丹陽成熟的性格來說,蘇禦信則是比較灑脫的。他隨口笑道:“殷海怕是沒說我什麽好處吧。別這麽生疏,叫我禦信就行。哦,對了,這是我哥。”蘇禦信一把摟過哥哥的肩膀,頗有些自豪地介紹。

 沙丹陽對蘇禦安很禮貌地點過頭,就說車子停在遠處,這時候怕是會堵車,他先去把車開過來,讓兄弟到路邊等。

 D市還有些潮濕的空氣讓蘇禦安呼吸不暢。他的腦袋很昏沉,走路也有些不穩了,蘇禦信索性停下腳步,低聲問他:“要不我抱你過去吧。”

 “你就沒看出我不是穿著蕾絲邊公主裙的少女而是個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的男人嗎?”

 蘇禦信噗嗤一聲笑:“哥,你哪來這麽多歪理?”

 “歪理?”蘇禦安含笑白了弟弟一眼,“生物學的角度上我是雄性,你說這是歪理?信不信生物專家會活埋了你?”

 某人眯眼壞笑,威脅自家哥哥:“再嘴貧,我真抱你了!”

 “哈!”蘇禦安毫無所謂地揚揚眉,加快腳步證明自己的體能走路是沒問題的。落在後面的蘇禦信還一個勁兒叫他,試圖顛覆這一事實。蘇禦安隨意地擺擺手,“快點跟上來,二墩兒。”

 誰誰誰家的弟弟又在磨牙,緊追上去跟自家哥哥打商量以後約法三章,在外面不能叫小名兒;誰誰誰家的哥哥心情好,很不厚道地指出可以相互叫小小名兒。蘇禦信心說:不是一個級別的好不好?見他這麽抑鬱,蘇禦安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讓弟弟選擇以後是叫“墩兒”還是叫“二”?

 “你才‘二’呢!”蘇禦信哭笑不得地回敬。

 沙丹陽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招呼他們哥倆上車。蘇禦信一打眼看見沙丹陽的座駕是奔馳,高帥富啊。蘇禦安對車沒什麽概念,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不過就是個代步的工具而已。發現蘇禦信閃閃亮亮的小眼神“饑渴”地看著沙丹陽的車,蘇禦安很正經地問他,到底有多愛奔馳?

 幫忙打開車門的沙丹陽看上去有些焦急,蘇禦安才想這人是不是有急事?那他們是可以自己過去找殷海的,不必麻煩沙丹陽特別跑一回。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沙丹陽轉回半個身子面色嚴正,“其實,是殷海。如果不是他運氣好,你們這趟來或許就是參加他的葬禮了。”

 聞言,兄弟倆都是一驚!特別是蘇禦信,情急之下抓住沙丹陽的肩膀,追問他殷海現在怎麽樣,昨晚發生了什麽?沙丹陽想了想,還是決定讓殷海本人跟他們講比較清楚。他現在的焦慮也是因為殷海,那小子似乎嚇著了,死活不願意繼續住在那個租賃的公寓裡。這不,剛才還打電話來催著沙丹陽幫忙找房源。

 蘇禦安本以為沙丹陽會帶著他們直接去看殷海,卻不料,在半路上沙丹陽提議先去看看李華亮的屍體。蘇禦安一想,他們來此的目的不就是這個麽,便跟蘇禦信一商量,決定先去看屍體。

 三個人到了警察局,沙丹陽先一個人進去打通關系。大約過了十來分鍾,跟著沙丹陽一起走出來一名四十多歲的老刑警。帶著他們從側門進了大樓內。一路上,沙丹陽和老刑警都沒說話,蘇禦安看得出,老刑警跟沙丹陽也不是直接關系,或許還有個中間人。真想不出沙丹陽到底是幹什麽的,關系網都滲透到警局裡了。

 幾分鍾後,他們來到了法醫室的門口,老刑警進去知會了幾句,就在裡面招招手讓他們進去。打開冷藏室內其中一個屍櫃。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蘇禦安卻格外納悶。以往遇到枉死的屍體他都會察覺到些什麽,但是面對這一具還被封存在屍袋裡的屍體,他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

 但是,一個人死後,屍體是不可能變成稻草人的!當屍袋被打開,他更加確信這一點。

 已經枯萎的草覆蓋了整個屍體。尤其面部的嘴巴眼睛,眼皮都被撐開,一叢雜草從眼眶裡擠出來,密密匝匝;嘴巴被最極限的成都撐開著,從枯萎的現狀來分析,這一嘴的草曾經是多麽茂盛。蘇禦安彎下腰,輕輕撩起一些雜草,終於看到了耳朵,情況就像嘴巴跟眼睛一樣。事實上,其他部位的情況也是如此,屍體如果不是還保持著人的形狀,蘇禦安敢說,不管在哪裡看到“這個”他都不會認為是人。

 “禦信,你怎麽看?”蘇禦安低聲問道,“我怎麽一點察覺不到什麽東西。”

 似乎被哥哥打斷了凝神沉思,蘇禦信恍惚了一下,趕忙笑道:“屍體嘛,還能感覺到什麽。”開玩笑。這要是當著老刑警的面拿出符篆來,馬上會被關進小黑屋吧。他才不要冒這個險。但是敷衍的態度顯然引起了哥哥的懷疑,看過來的視線像針尖似的扎在蘇禦信的心上,刺刺痛、刺刺痛……

 不要用這麽純潔的眼神看著我!

 站在最後面的沙丹陽不知道跟老刑警說了什麽,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走出了法醫室。蘇禦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好像整個法醫室只剩下他們兄弟倆人。轉回頭來,就見禦信閃亮亮的眼睛盯著自己:“哥,這個好玩啊。你說我能偷回去當個標本嗎?”

 蘇禦安保持著他溫柔的、和藹的、斯文的笑容告訴自家弟弟:“敢他媽的帶回去我跟你脫離兄弟關系。”

 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的蘇禦信拿出一張符篆,摘取了幾根枯草收好。一轉頭,咦?哥哥呢?他朝外探頭看了看,發現蘇禦安在法醫的工作台上取了一副手套和一把看上去就飛快的刀子!哥哥要幹嘛?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他不會真的把這玩意拿回家的。

 蘇禦安戴好了手套拿著手術刀回來,蘇禦信咽咽口水:“哥,你,你想幹什麽?”

 “看看屍體內髒。”

 果然還是很在意裡面嗎?蘇禦信一個閃身到門口把門關好:“你不是開玩笑吧?被人家知道了怎麽辦?”

 “手快點就不會被發現了,你給我把風。”說乾就幹才是蘇禦安的行事風格,也不管弟弟那邊多緊張,一刀下去劃開了屍體。然後……

 “哥,怎麽樣了?”負責把風望門的蘇禦安看不到屍體的情況,急切地追問,“你倒是說話啊。”

 “沒了。”蘇禦安冷靜地說。

 “什麽沒了?”

 “你自己過來看。”

 蘇禦信無語望天,都是該死的好奇心惹的禍!他走過去搭眼一瞧,趕忙捂住自家哥哥的眼睛:“別看髒東西。”

 “我比你先看到的吧。”蘇禦安哭笑不得地拉下弟弟的手,“第一眼看到這具屍體我就覺得奇怪。與其說屍體變成了稻草人,還不如說這些草是從他身體裡長出來的。所以,我才想看看裡面。”

 的確如蘇禦安所懷疑的那樣,屍體內部的內髒幾乎全部都被草穿透覆蓋,這個人或者說這具屍體,不是稻草人那麽簡單了,而是完完全全變成了植物。枯死的植物。蘇禦安歪著頭想了想:“禦信,你說說看,既然長了草,那就得有種子吧?”

 蘇禦信預感到可怕的事即將發生,看著哥哥自顧自地說:“沒種子怎麽長草呢?屍體裡面的草長的比表面上的嚴重,就是說種子應該在他的身體內部。”

 討厭,別說了!

 “這些草是活著的時候就開始長了,還是死了之後突然長出來的?”蘇禦安一邊說著,一邊扒拉著屍體內部的枯草觀察,“活著的時候長 ,會很疼吧?回頭問問沙丹陽,死者在臨死前的身體狀況怎麽樣。”

 蘇禦信站在一旁看著哥哥那臉都快塞進冰櫃裡,忍不住拉他一把:“哥,你不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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