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自己創立公司,很大程度上只是為了打開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不能說完全拋開了心理上的包袱,最起碼,他能夠在個中有所取舍,真正的做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點什麽。
他並不熱衷於賺錢。
只是享受成功時的那份成就感。
不過,所有的成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對於石毅來說,這些成就感的附屬品就是平時他需要分出一些時間用來應酬一些他根本懶得搭理的人。吃頓飯如果是談判或者說正事的還好,純粹是聯絡感情這種,都會讓他自心底衍生出一股厭煩。
大部分時候,這些都是歐揚搞定。偶爾有歐揚實在應付不了的,就得他自己出面。
比如,跟所謂的政界打交道,歐揚就不夠看了。
“這次點名要你作陪,你就勉強應付一下吧……”
歐揚看著石毅滿臉的不爽笑了一下,從石大公子知道晚上要招待的是什麽人臉色就耷拉著,眼看時間都差不多了,還沒有答應的意思。
“吃飯就吃飯,還得看演出,你給訂的是什麽?”
“今天晚上壓根就沒什麽能看的,就一個私人劇場搞了個演唱會,那個樂隊不是太出名,我想反正這幾個也就是湊個熱鬧,不會管到底看的是什麽,就訂的那個場地。”
“樂隊?”
石毅皺了下眉:“不是金屬樂那種吧?”那種吵吵嚷嚷的音樂,光聽CD他都頭疼。
“那種你想聽還輕易訂不到呢,就是個自組樂隊。”
歐揚把票放在了石毅的桌面上:“你準備一下就過去吧,反正都要去。”
這幫人,都是跟石毅的父親有些淵源的。
公司剛起步的時候,接的多數都是政府的招標,好幾個單子都是這些人照顧了一下,說起來也算是公司的大客戶,怎麽都不好得罪。
歐揚雖然也是公司的董事,但是說到底,人家衝著的是石毅的面子,不是他的。
石毅掃了一眼桌上的票,風格是典型的非主流,就只有類似油漆潑灑的效果抹了點顏色在上頭,然後寫了時間和地點,樂隊的名字挺怪,叫六個句號。
“操!還六個句號,有沒有五個逗號?”
“反正票我給你了,你自己注意點時間,我晚上約了劉董吃飯,得走了。”簡單的打了個招呼,歐揚就不陪著在這裡糾結了。
他和石毅認識是在大學裡,當時兩個人一個宿舍但是不同專業,住的久了當然也就做了朋友,石毅這個人對朋友仗義為人也爽快,畢業之後問他要不要一起合作搞公司,考慮了一下他就答應了。
以石毅這樣的關系,想做什麽都不難的。
這個演出的時間在九點半,之前石毅安排在演出的劇場附近吃了頓飯。
接到人的時候才知道全是女人。
都是家屬,老婆小姨子女兒侄女什麽的,一路上都在談論之前出過旅行時候看到了什麽帥哥,石毅這趟完全就是出來做司機的,耳邊吵吵嚷嚷的讓他心裡一直在牢騷,面上還得端著笑臉。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他隨便派個經理來應付都足夠了。
不過,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非要看演出,這樣一群人,也確實找不到什麽更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了。
石毅把人送到了劇場裡面,安排坐下之後,有點想溜。
他發了條信息給歐揚,讓他找人過來替自己,然後準備在開場的時候,找個借口閃人。
在這兒陪幾個女人看樂隊在上面嘶喊,他還不如回家睡覺呢!
感覺一群非主流。
他正琢磨的時候,旁邊這位不知道是侄女還是外甥女的扯了他一下:“石先生,這個樂隊是什麽來頭呀,從來沒聽過!”
結果還沒等石毅開口,劇場的燈很適時的滅了,他指了一下舞台:“你們一會兒看了就知道了。”借機避開了這個問題。
話音剛落,震耳欲聾的架子鼓就響了起來。
石毅下意識的皺了下眉,看了一眼台上,不過沒有打光,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楚,隱約能看見大概是有些人在台上,但是只有人影和聲音。
這陣鼓打了很久。
激烈的鼓點越來越急促,一直到積累到一個□的時候,才伴著最後的收尾亮起了一束光。
打在主唱身上。
石毅這才發覺,這個主唱長的不錯。
白白淨淨的還有點娃娃臉,一開口嗓子卻是沙啞派,開頭的清唱沒有任何的伴奏,有些頹廢的調調效果出奇的不錯。
看來比他想象的好一些……
留了這麽個概念,本來已經準備開溜的石毅勉強的聽了兩首,整體感覺沒有那麽嘈雜,歌曲據說都是他們自己創作的,都是第一次聽,帶了那麽點文藝小資的強調,歌詞多數都是彷徨遺世的風格,但是也不乏有幾首帶了一點青春懷舊的范兒。
旁邊這幾個女的倒是聽的挺投入,唱到第五首的時候,很小聲的說了一句:“那個吉他手好帥啊……”
石毅下意識的在台上找了一下,掃了兩圈才認出來縮在角落最邊上抱著吉他的那個是所謂很帥的吉他手。
這連臉都看不見也能說好帥?
搖了下頭,石毅有點無聊的長出一口氣,特別的想抽煙。
“下面這首歌,是我們的吉他手寫的,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唱,希望大家能喜歡。”
主唱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燈光往吉他那邊掃了一下,電子吉他耍了一段花音,然後被介紹的人往前面站了一步。
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型石毅也認出來了,那是英鳴。
他意外的愣了一下,看著主唱把話筒放在英鳴面前,隨著前奏,很輕的哼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