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是你們片場的人說,石毅是你朋友啊。”
“是我朋友也不一定是來探我的班,他們不了解情況,誤會了。”
話題到此為止,英鳴也不準備多說了,他順手給自己倒了杯酒,很小的抿了一口:“話說你這次回來,是有新戲?”
大部分時候,王義齊是個在外地亂飛的主。
只要有一點空閑就要跑到外面的溜達一圈,不知道這到底算什麽癖好,總之不肯老老實實的呆幾天。
王義齊搶過英鳴的酒杯灌了一口,滿足的往後一靠:“恩,接了個新電影,看著還不錯,過兩天就要試造型了。”
“有點事給你做也省的你到處惹麻煩。”
“我說英鳴你最近這是怎麽了,怎麽說話越來越老氣橫秋了,就跟做了人家爹一樣,你不是被馴化了吧?”
惹麻煩,老實點什麽的,這壓根不是英鳴會用的詞。
他倆上次見面他就覺得這家夥有點奇怪。
也說不上來具體的變化,反正就是整個人的感覺都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王義齊無心的一句話,說的英鳴一愣。
主要是這話太熟了,他之前才剛說過別人。
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英鳴一聲不吭的又喝了兩口酒,表情有點若有所思。
看著他這種象突然之間短路了一樣的反應,王義齊猛的往前湊了一下:“英鳴,你最近是不是真的發生什麽事了?”
把湊到面前的那張臉推開,英鳴連眼皮都沒掀:“最近大姨媽來的不規律,導致心慌氣短腿抽筋,夜裡沒睡好。”
“我操!”
王義齊受不了的推了他一把:“你丫就不能正經的答句話啊!”
英鳴只是看了他一眼:“我的正經是分對象的,對著你有點浪費。”
下一秒王義齊忍不住伸腳踹人,被英鳴很乾脆的踹了回去。
“不會老實坐著就滾吧,我也要睡覺了。”
從下午跑來耗到現在了,話題越說越無聊,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是來幹嘛的。
王義齊的反應是哼了一聲:“你騙鬼呢,就你這種失眠症候群的嚴重患者,這個點你睡覺?你做白日夢還差不多。”
從他認識英鳴開始,這人就差不多過著夜貓子的生活。
半夜打電話永遠找的到人,偏偏白天也沒怎麽見他睡覺,不知道他是人體發電機還是永動機,都不需要休息的。
曾經也提醒過英鳴去看看醫生,但是這人似乎有偏執,死都不肯去。
“我說,你失眠的情況到底好點沒有?”
“開工的時候就好點。”
英鳴站起來又從小冰箱裡拿了點冰出來,放在酒杯裡:“反正我不睡也不犯困,沒影響。”
“胡扯吧你!”王義齊皺了下眉:“你這種跟空耗壽命沒什麽不同,一般人根本禁不起你這麽折騰,英鳴,不是我說你,你再這麽下去,遲早得完蛋。”
沒見過有誰可以不睡覺的。
何況英鳴抽煙喝酒都夠凶的,說白了就是慢性自殺。
英鳴端著酒杯皺起眉:“你就是專門來咒我的吧?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
“我說好聽的也是分對象的,對著你,浪費!”
王義齊剛說完英鳴手邊的遙控器就砸過去了,後者姿勢很狼狽的避開,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我靠,你真的大姨媽來訪了?脾氣這麽暴躁?”
“趕緊滾吧,我得看劇本了。”
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酒喝完,英鳴靠在櫃子旁邊看著王義齊。
“好好好,我不妨礙你繼續享受大姨媽了,有空給我電話,叫上扣子和耗子他們。”
英鳴兩次送客王義齊當然不會繼續賴著了,他隨手拿過自己的外套,臨走捏了兩塊英鳴放在茶幾上的餅乾,然後擺了擺手就閃人了。
屋子裡總算清淨下來了,英鳴一個人慢悠悠的晃到沙發上坐下,視線轉到落地窗外的都市夜景,有點出神。
英鳴開始演戲的時候,其實還不懂到底什麽叫演戲。
反正就是有人拿了台詞給他,讓他照著那種感覺去說話,去做表情,最初覺得有點怪,畢竟那種耍猴戲給人看的感覺並不舒服,但是等漸漸習慣了,真正融入進去,又覺得挺過癮的。
因為可以肆無忌憚,那是別人的人生,與他無關。
做演員這麽多年,演過的角色已經多到自己記不住了,總結起來,到底是怎麽喜歡上演戲的,他自己也有點糊塗。
最通俗的說法,大概是在沒辦法隨心所欲去演的時候吧……
才覺得以前的生活才是自己最喜歡的。
所謂失去的都是好的,英鳴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是因為過去了格外放不開,還是真的已經陷進去了。
他成年是在少年的時候,得天獨厚,一夜登頂。
那時候,所有的殊榮都是加諸在他身上的,媒體誇的很假也很惡心,但是看的多了,漸漸自己也有了一股自信。
他一直覺得演戲是件挺容易的事。
畢竟別人可能糾結了很多年的獎,他輕輕松松的就拿到了,甚至那時候他還不了解這獎到底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