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雖說得硬氣,但呼吸已然粗重起來,眼中不悅也叫身下興起的情欲衝淡許多,握著謝仁的手也減了幾分力道。宣帝一手撐在桌沿處支著身子,頭已垂了下去,露出一片白皙頸項,隨著謝仁放肆的動作微微顫動。
謝仁捏著宣帝的下巴向上抬起,在他眼皮上輕吻了一下,自嘲般笑了笑:“陛下宮中有三千佳麗,其中敢如我這般冒犯聖軀者又有幾個?我也一直在軍中操練,不精於床第之術,如今陛下久疏此事,才能勉強允我親近,待回了宮自然要寵幸別人,如何還會想起我?我若不趁此機會親近陛下,這輩子就只剩後悔了。”
宣帝叫他說得臉色時紅時白,有心告訴他宮中那三個都敢如他一般冒犯,又實在張不開口,長歎一聲,卻是松開了手。
謝仁敏銳地感受到宣帝的默許,得寸進尺地將手探入他臀縫之中,隔著輕薄的細綢撫弄當中微微隆起的皺褶。他握著宣帝下巴的手也松了開來,五指順著線條分明的臉頰向後滑去,扣著宣帝的後腦,低頭深深吻了起來。
宣帝本來還想說有內侍在,後來想起方才該乾的也幹了不少,便展眼看向周圍,想趁著自己還沒被謝仁壓倒時斥退眾人。他在房中掃了兩遍,才發現屋內早已空無一人,只有他們二人親吻時發出的曖昧水聲,和兩人衣物摩擦的聲音不停響起,才讓他誤以為房中還有人在。
那些內侍也忒有眼色了些,怎麽謝仁一進來他們就知道避出?難不成……罷了,上回做得那麽肆無忌憚,怕是營中將士都聽到了,何況一直貼身服侍的內監們。
宣帝越想越覺臉上發熱,深深垂下頭,目光落至身上,才發現那層本就輕薄透光的素白羅衣已褪到了肩下,露出大片光裸肌膚,隻被腰間衣帶松松系在身上。他身上還有些淡淡紅痕未消,與新添上的痕跡交錯灑落在胸前,宣帝只看了一眼便閉上了眼,下意識去攏衣襟。
謝仁從他身上抬起頭來,舌尖自那隻手背上掠過,雙唇輕啟,含住了宣帝的指頭。他按住宣帝的手臂,一點點將那隻手指含進口中,用舌頭裹著來回品嘗,滿是汗水的額頭抵在宣帝胸腹間,溫熱的呼吸點點噴在他身上,令兩人之間更顯親昵。
而宣帝身下被細綢單褲束縛住之處也高高昂起頭來,洇濕了上小片。謝仁目光落在那處,看著透出白色綢布外的鮮潤顏色,心中悸動不已,放開口中指頭,低頭吻上了那顫動的蕈頭。
“啊……”宣帝驚叫一聲,身體猛然掙動,扶著扶手直起身來,急促地喘息了幾聲,低聲懇求道:“阿仁,別碰那兒……朕這麽坐著不舒服,咱們還是到……”
謝仁舌尖逗弄著那片濕潤之處,將其舔得更透明了幾分,而舌下那顫動之物也更顯漲大。他仰起臉來含笑望向宣帝,神色綺豔難當,滿含誘惑之意:“陛下若是真不高興這樣,就該叫我‘謝卿’了,如今既然是叫阿仁,就定然是喜歡我這樣弄。我平生少識風情,不比宮中貴人,難得有一回合陛下心意的,怎麽能不接著弄呢?”
宣帝眉間已皺出幾條豎紋,抬起腿護住要害,滿心都是無奈:“你聽朕的話。這是在軍中,朕允你已是不合規矩,豈能和平時一樣亂來。”
他想到的“平時”卻和謝仁想的不大一樣。聽了他的話,謝仁雙眸一亮,精神一下子便提了起來,緊抱住宣帝問道:“陛下說的是真的?等這一仗打完,便召我入宮,容我想怎樣便怎樣麽?若真如此,我這一年多來可真不是白等了。”
宣帝被他說得愣住了,一時忘了反駁。謝仁隻當他應下了,忽然起身抄住他的腿圍在自己腰間,雙手托著他的臀部,如抱嬰兒一般將宣帝抱了起來。
宣帝緊拉住他的衣襟,駭然叫道:“你發什麽瘋,放下朕!”謝仁步伐頓住,為難地看了看周圍,忽然松開一隻手,拉住桌布用力向下一扯,將桌上茶具扯得滿地都是,叮咣響了好一陣。宣帝頓時擔心起有人會闖進來,提起精神看向門口,高聲喝道:“朕不小心打翻茶盞,不必進來!”
喊完才發覺,門外竟一絲聲音也不曾傳來,根本也沒人想要進來。他心裡略有些失落,連被人壓到桌上都沒什麽反應,直到長褲被人撕開,後廷處叫一根微濕的手指探入,也自暴自棄地忍了下來。
反正他從宮裡帶來的人都聽話懂事,就是在房中做什麽,外人也無法知道的。何況謝仁怎麽也比宮裡那三個單純得多,所做都在他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謝仁忽然在他龍莖上輕咬一口,那種刺激感令他全身一顫,竟就這麽泄了出來。回過神來時,謝仁已舔著唇上濃漿歎道:“陛下正當少壯,竟不能持久,待回宮之後可要找禦醫進補,免得虧損了元氣。”
他臉上還濺了斑斑點點濁液,卻連擦也不擦,將宣帝身子翻了過去,自己從背後欺上,將那隻威武昂然的塵柄貼在濕滑的股間細細摩擦著,伏在宣帝耳後說道:“陛下龍門已然洞開,我可要進去了。”
他的身體已嵌到宣帝微張的後廷處,微微用力壓著,那種撐開的感覺一絲絲鮮明起來。這種時候,他那句話比什麽淫詞穢語都更令宣帝臉紅心跳,身體卻不自覺地翕張起來。宣帝幾乎能感到自己那裡每動一下,就要將他再往裡納入一分,就如自己張口將他吃進腹中一般。
謝仁身上的淡淡甜香從後頭襲了上來,而貼在他背後的雙唇更像烙鐵一樣,直將烙熱的印記烙入宣帝骨肉中。宣帝隻覺著雙腿都有些打顫,十指緊緊攀著桌子邊緣,身下那處卻柔軟濕潤,毫無阻滯地容納著抵在他身後的那物什。
謝仁緊握著宣帝的腰身徐徐遞送,閉目享受著那種緊致包裹的感覺,輕歎一聲,滿含期待地說道:“這一回若能平定百越,國內便再無戰事,陛下也沒有借口能把我發到外省了。皇后雖是朱氏族人,我也絕不會將與朱煊的恩怨加於他身上,陛下隻管放心帶我入宮即可。”
他將宣帝拉了起來,攬過他的頸子,側身親吻上去。濡沫相接許久才放開手,著迷地看著宣帝滿面情欲的模樣,繼續幻想著兩人的將來:“就算入宮之後陛下喜歡旁人多過我也沒什麽,到時候陛下不召我,我就去尋陛下就是。反正每次也是我求你,你總不肯要我……”
“朕怎麽不要你……”宣帝一手撐在桌上,直起身急急分辯一句,說出話來卻又覺丟臉,便把下半句咽了回去。他正扭著身子與謝仁相對,這下子尷尬得不敢睜眼,貓兒一樣輕哼了兩聲,低低吩咐道:“把朕放下,這樣不舒服……”
謝仁輕笑了一聲,滿心歡喜地說道:“我早知道陛下嘴硬心軟。”他又在宣帝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順手抱著他坐到椅子裡,將他雙腿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托著已濡濕一片的臀瓣,從下方徐徐動作起來。
百越地氣和暖,也不怕行房後會著風受涼。在椅上弄過一回後,謝仁便扶著宣帝到屏風後清洗,自己也踏入桶中,就著還溫熱著的水效法了一回戲水鴛鴦。
宣帝長途跋涉至此,本已十分困倦,再這麽不知節製地弄了幾回,便掛在他臂間睡了過去。若在平日,到了晚上謝仁也就主動離開了。但方才宣帝才親口承認他的身份,他也就不再避嫌,躺到宣帝身旁,緊緊抱著那副溫熱的身軀,忍著百越的高溫睡了一宿。
轉天宣帝簡直悔恨無地,但木已成舟,謝仁在他寢室中過了一夜,有什麽沒什麽也瞞不得眾人了。他也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仍舊裝作無事一般出入,連對謝仁的示好和眾將充滿懷疑的目光也都視若無睹,遮住耳目過起日子來。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過不了多久。轉過兩三天來,徐文昭領的那支隊伍也有了消息,探子將徐文昭的親筆信交與宣帝,秉報道:“徐將軍再過五六日就能到番禺城下,若陛下能引得百越軍出城,他便可從東江沿水路而下,直破敵城。”
宣帝拿著那封信反覆看了幾回,又示意謝仁,問他的意見。謝仁沉吟了一陣便道:“北江江面最寬處不過五裡,細窄處不還不到兩裡,只是架橋難些。若是不架浮橋,而是以船身首尾相連,中間架設板子,再以鐵錨固定,就方便快捷的多。不知陛下與各位將軍以為如何?”
殷正答道:“我等在西北多年,不習水戰,士兵也多是從中原來,沒有幾個會水的。我只怕船浮在水上不穩,若有風起來,船身一晃,便不知要有多少士兵沉下去了。”
宣帝也不懂水戰,隻得去看謝仁。謝仁眉頭微皺,卻也痛快地應了下來:“我早有架橋之的打算,鐵鎖與木板都是早備下的。既然徐將軍那邊有信催促,就請陛下下旨,我與部將這就渡河造橋,好讓大軍早日東進。”
他領了旨,便去城中調集軍士,將木板運上船,又在岸邊釘下橋樁,以船拖著鐵鎖,橫跨過江,將一道道鐵鏈拴成橋型。對岸早有百越軍馬屯駐,因大船不能靠岸,小船又禁不住箭雨,水軍在河上漂流了一日,只靠著弩箭射殺敵軍,還要防備百越小船偷襲,一天也未能登上江東土地。
如此反覆五六日,百越守軍終於無以為繼。謝仁在大船上指揮戰鬥,打翻了數條百越小船,又叫士兵乘小舟向河岸駛去,終於登上對岸。那些士兵與敵人短兵相接,撲殺了不少百越守軍,令得夏軍有了登陸安全地界。
大船上的士兵慢慢都乘小舟渡到對岸,連鐵鎖、木板之類也被分批運送上去。謝仁也棄了大船乘上小舟,準備到對面監督眾人建浮橋。
宣帝在岸這邊登高而望,也為江上這一場勝利高興。然而未及他高興多久,水中不知興起了什麽問題,那些小船似乎都搖搖晃晃,向下沉去。船上眾人皆驚惶失措,有跳水逃生的,緊抱著小舟的,江水中漸漸有血水漫了上來。
宣帝正擔心得幾乎要跳下水去,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陣震動大地的馬蹄聲,一叢兵馬不知從何處躍出,為首的一個約三十余歲,神色張揚,身披黃袍,耀武揚威地對著宣帝喊道:“夏朝人聽者,孤是百越王趙延。夏朝皇帝,你中了我的計了!你夏國如今怕已換了皇帝了,你今日定然逃不出我百越大軍的包圍。你若知趣,乾脆也別再想回國的事,就留在我百越當個違命侯。我朝是禮儀之邦,朕定會好生看待你的!”
宣帝連看也不看趙延,隻盯著河中的謝仁,身子極力往前搶,高聲叫道:“阿仁,快回來!”
殷正和副將緊抓著宣帝,急切地勸他到後方避險。宣帝卻什麽都聽不見,眼中只能看到謝仁所在的小船越晃越厲害,謝仁原本緊粘在船上的雙足也有些不穩,身形踉蹌,猛然被甩進了水中。
而他落下之後,水面翻騰起一片浪花,漸漸歸於平靜,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片鮮紅血色。
83、第 83 章
宣帝怔怔地看著那片泛紅的水面,滿心隻想著:早知有今日,還不如不再見他,不叫他隨軍!
他喉中堵得厲害,氣都透不出來了,掉了魂兒一樣一步步朝著江邊走去。殷正急得額上青筋暴露,橫拖倒拽,親手將宣帝拖離岸邊,高聲在他耳邊吼道:“陛下將百萬兵而入孤絕之地,如今要為一人之死不顧安危,將這些將士與萬裡河山都拋於腦後麽?”
宣帝木然立在那裡,似聽到他勸,又似沒聽到他勸,目光越過士兵仍舊落在江中。直到那片血跡被過往船隻翻起的浪花淹沒,宣帝才終於回過頭來,神色已平靜如常,只是眼中密布著細細的紅色血絲。
他張了張口,啞聲道:“派人支援戰艦,多帶些弩箭,不要中了賊人計策,離岸太近,令大船擱淺。此外,派人去尋阿仁……”他看著河上激烈戰況,咬著嘴唇沉默了一陣,搖頭道:“罷了,這還到哪兒去找……我心已亂了,戰事由你安排就是,不必叫人去白白送死。”
殷正聽他連“朕”都不用了,果然是心緒大亂的模樣。他身為臣下,也不好多勸什麽,看著江邊輕歎了一聲,叫人帶了宣帝回輦中休息,自己安排軍士到江中接應。
百越王大軍在江右不時騷擾,卻也不渡過江來,似乎是故意在吸引他們注意一般。這一仗起起落落,直到夜晚兩軍各自收兵,殷正才回去見宣帝。
從謝仁出事到現在不過半天,宣帝雙目已深深摳了進去,毫無神彩,面色也憔悴灰敗,似乎全身精神都隨著河水流走了。他盤坐在竹席上,抬起眼看著殷正,目中卻是一片荒涼,照不出任何東西:“阿仁待朕這樣癡心,朕卻連他的屍身都不能叫人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