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厲害嗎?”醒過神來,少女揚眉笑開。
其實她想問,白鶴書院竟然也有女學嗎?可這樣的疑惑,在對上某人絢爛的笑容後,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相信便是。
炎炎夏日,往常活力四射的學子們紛紛無精打采,下課鍾聲響起,紛紛蔫頭耷腦地趴在書桌,這樣的天氣,不睡著已經是對授課夫子的莫大敬重。
此起彼伏的淺眠聲中,一道渾厚的聲響在學堂炸響,惹來一群世家子接連皺眉。
“瘋了不成!還不快閉嘴?”
被斥責的那人接過書童遞來的小碗酸梅湯,湯水入喉,眼睛都明亮三分。
面對同窗的怒瞪,他依舊吊兒郎當:“猜猜我方才隔窗看到誰了?你們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
有人在身邊怎怎呼呼,覺根本沒法睡,周躍乃甲等世家嫡長子,眾人不好明面上將他得罪,遂溫聲同他搭話。
胃口吊得狠了,周躍不知從哪拿來一把折扇,竹扇徐徐展開,他煞有介事道:“我問你們,現如今排在九州第一美男榜的榜首是何人?”
這話潯陽城六歲小孩都知道。
短暫的沉默,下一刻學堂炸開鍋——
“是晝家主!他來書院了?!”
晝景破天荒來書院一趟,險些被堵在書院門口無法抽身。
直等到世家主的車駕走遠了,熱情的學子們止不住扼腕歎息,這次又沒有求得家主做書院的授課夫子,下次想將人逮到,不知又要等多久了。
“家主自創的那手「明妍體」,我心折已久……”
“我更想向晝家主請教「雲纖舞」,「雲纖舞」跳得好,與世家女議婚都要順利許多。”
周躍「啪」地合上扇子:“我就不一樣了,得見家主一面,中飯我能多吃兩碗!”
眾人接連表達了一番歎惋,午課的第一堂課結束,學子們頭湊頭猜想家主來書院所為何事。
院長室……
冰鑒內冒著充足冷氣,驅散得了眼前的燥?熱,驅不了心頭的苦惱。
三十多年無人報名的女學,今日罕見的迎來第一位,老者顫顫巍巍的將薄薄的帖子放在諸位夫子面前:“這是晝家主為其夫人送來的,你等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能如何?
諸人面面相覷,報名帖都親手送了來,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他們有膽子攔著世家主夫人踏進書院一步?
“只是……”
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猶豫道:“女學多年來形同虛設,自開辟,從無世家女入院……”
女院那邊的書舍、學堂都年久失修了,住普通人都不方便,何況要晝夫人入內?
“是了……”老者頂著一頭銀白霜發:“這就是諸位接下來要忙碌的了。”
踏著一路蟬鳴高歌,晝景心情雀躍地回府。
聽到響動,憐舟提著裙角小跑著來迎,站在庭院仰頭羞怯地看著來人,眸子映著細碎柔光。
晝景莞爾:“成了……”
夢寐以求的事就這樣輕而易舉達成,少女臉頰紅潤,呼吸急促,猝然被盛大的喜悅擊中,看著眼前人竟不知該如何言謝。
“我……阿景,我……”
“謝就不必了。”
她身子前傾,指著光潔的額頭道:“出汗了……”
話音方落,少女踮起腳尖,捏著香帕虔誠細致地為她擦拭浮在玉白肌膚的細小汗珠。
兩人挨得極近,呼吸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