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胸前衣襟想道。
晝景有時惡劣了些,到底是疼她的。愛賴床的人
沒哪次這般痛快利落起身,長腿邁開,拐去客棧水房端來熱水供人沐浴。
半人高的浴桶水霧彌漫,熱氣騰騰,四肢百骸被溫熱的水流安撫,憐舟喟歎一聲,破天荒地有點發愁:真讓那人開了葷,她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不愧是狐妖,勾?引人、撩?撥人、戲弄人的法子比她想得還多。
甜蜜的苦惱。
半晌,她笑了笑,也唯有阿景能給她帶來這種苦惱了。
門外,晝景逗著睡醒了在她腳下溜達的貓兒,滿面春風。
宋染醒得早,沒防備在這會看到她,且看晝家主滿面紅光風流俊俏的模樣,再得知憐舟在房裡沐浴,她耳根子泛紅,暗道自己大意,有心上人睡在枕側,憐舟斷然不會像往日一般早早收拾好。
離近了,春風打趣人,不出意外地從這人身上聞到好友身上才有的香味,宋染一陣窘迫再無法逗留下去,匆匆說了兩句,疾步走開。
她走了沒一會,廂房的門從裡面打開,憐舟問道:“染姐姐怎麽來了又走了?”
晝景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可能是曉得我們太?恩愛了罷。”
憐舟歎了口氣:“你不要總欺負我了。”
嗓音柔柔軟軟,聽不出半點火氣。晝景看她兩眼,猝然把人抱起來,惹來對方一聲嬌呼。憐舟胳膊撐在她兩側的肩膀,唯恐她沒個規矩在院裡亂來,嗔瞪她:“放我下來!”
“不放,給不給欺負?”
她在門口耍賴,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晝家主一張俏臉,臉皮薄也好厚也好,都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憐舟小她一歲,膽子小她許多,急聲道:“阿景快放我下來,被殿下她們看到如何是好?”
晝景膽子大得沒了邊,昨夜嘗了甜頭,今早又逗得人動了情,這會無法無天甚為張狂,手托在少女嬌臀,得寸進尺:“說啊,給不給欺負?”
憐舟羞得眼淚要從眼眶滴落,氣她惱她,低頭咬在她肩膀,晝景照樣面色不變,愣是要看她服軟。
她沉溺在這刺激的小情趣裡無法自拔,苦了在這事上始終放不開的舟舟姑娘,細聲低求:“給欺負,你、你放了我……”
“給誰欺負?”晝景眼裡帶笑。
憐舟自暴自棄地抱緊她脖子,臉埋進她頸窩,小聲道:“給你欺負,給阿景景欺負……”
她羞得快暈過去,晝景心滿意足地抱她進房,門掩好,她道:“我方才留意了,除了染姐姐,院裡其他人還在睡,沒人看見的。”
雙腳落了地,憐舟眼眶紅紅,睫毛懸著淚,扭頭回了梳妝台補妝,音色微寒:“你太輕狂了!”
她聲音還帶著壓抑的哭腔,委屈極了。
晝景小意殷勤地挪到她身前:“我錯了,舟舟,你別哭。”
“你每次都這樣!”一想到梳妝打扮塗抹粉脂也是給這人看,她放下口脂:“你每次認錯比誰都快,偏偏屢教不改。”
她提到這事,晝景一個激靈,腦門的汗很快浮了細密一層,顯然想到上次在書舍胡鬧,惹得舟舟一個月沒怎麽理她。想到此事,方覺得怕了,認錯倍加誠心:“我只是太開心了舟舟。”
憐舟眼眶裡的淚終是沒忍住掉了下來,那雙杏眸被晝景吻了又吻。她化作巴掌大的小狐縮在少女膝蓋,可憐兮兮地吐露人語:“舟舟,阿景知道錯了……”
她搖晃尾巴,極盡賣弄來哄人,沒防備身子變得太小了,腳下不穩栽了個仰面朝天,憐舟破涕而笑,擔憂她真摔出個好歹,將人捧在掌心:“你真知道錯了才好,我在這事上確實比不過其他女子,你若嫌我沒情趣,木訥無聊……”
她越說心裡越酸澀,杏眸透著水潤:“你若嫌我不懂配合,不夠乖巧,放不開身段來討你歡心,那你……那你也只能受著了……”
晝景急得在她掌心亂跳,每跳一下都急得憐舟慌忙捧穩她:“我怎麽可能會嫌棄你?舟舟那麽好,做什麽要和其他女子比?是我不對,我以後不在外面亂來了,你就當我一時情切忘了分寸,打我也好罰我也好,千萬別說這剜我心的話!”
她氣不過又跳了一下,尾巴跟著上下搖晃,憐舟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可不敢再要她上躥下跳,牢牢將小狐護在胸前:“我只是說說罷了,你別跳了。我看著心驚肉跳眼還暈。”
晝景化作狐形時總免不了幾分自然率性,尤其化作巴掌大,甚至更小的小狐,心性難免受些影響。
這也是她為何一變作小狐,憐舟就沒法子和她置氣的因由。深諳此道的晝家主在這點上可算是拿捏地死死的,慣會軟化少女的心。
“那你不要氣了,可好?”她親吻憐舟掌心,狐狸眼滿了乞求。
憐舟本就心軟,被她一求二哄三耍賴,火氣消了大半,低頭看著她沒說話。
她保持沉默,晝景一時半會不敢變回人形,尾巴圈了她的手指,無聲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