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現在不準想!”
“哦……”她規規矩矩圈著少女那把楊柳細腰,倏爾挑眉,眉眼綻開無限撩人情致:“那舟舟想要我嗎?”
錚——
緊繃的弦,斷了。
憐舟呆然地看著她,一晃,晝景笑倒在她身上:“舟舟,怎麽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她笑得樂不可支,眼尾泛了淚意,憐舟在一片羞窘裡回過神來,索性由她去抱,慢慢的,竟也跟著笑了起來。
越來越喜歡我,那是好事啊。
我不介意的。
清晨,晝景給了她最火?熱真誠的情話,憐舟帶著滿耳朵情話進入書院,心是雀躍的。
一簇簇小火苗冉冉升起照亮她心腔,倒映出晝景的臉。
十七殿下今日沒來,據說當街打人扭傷了腰,真真假假,憐舟在沈院長和夫子抑揚頓挫的教學中度過。
身邊議論李十七的人不少,各種言論,有的有譜,有的沒譜,以至於見了來接她的晝景,有心想纏著她多說話,憐舟愛極了她侃侃而談的自信容顏。
“十七殿下啊。”晝景屈起纖細的指敲了敲腦殼,對上少女滿懷期待的眼,她不安分地撈過她的手,仿佛不握著那蔥白玉手不會說話。
礙於她情話說得過分誘?人漂亮,憐舟在惱她的時候,也格外遷就。
白皙的手指曖?昧交錯,晝景靠在軟枕慢悠悠道:“李十七和崔家的嫡公子打了一架,崔遠生得人高馬大,很不符合世家兒郎身形飄逸的標準,是以坊間傳言崔遠是外面撿來的。李十七嘴賤……”她笑了笑。
憐舟看著她映了笑意的美眸,暗暗吃味——她不喜歡阿景說起旁的女子笑得這般溫柔漂亮。
可阿景即便不笑也是漂亮的。
她陷入糾結。
醋吃了一半,糊裡糊塗不知該怎麽吃下去。
“李十七說:崔遠,你該不會是崔大人長得最醜的時候酒醉生出來的罷?”
又是最醜,又是酒醉。憐舟扶額,十七殿下招人討厭的本事簡直大周一絕。
“你可以想象崔遠聽了這話是何感想,平素人們議論起世家之事,說到他總會意味不明地發出一聲鄙夷的笑,李十一不一樣。李十七直接說:你生得太醜了,肯定是你爹最醜的時候一不留神留下的倒霉種……”
說到「倒霉種」,臉皮薄的少女羞嗔睨她一眼:“不要和李十七學壞。”
不要汙了甜美的唇舌。
晝景手指插?進她指縫:“舟舟,我發現……”她湊過來趴在少女肩膀,挨著她耳朵說道:“我發現你真愛管著我。”
憐舟「無情地」推開她:“我還沒聽夠,接下來呢?”
“嘖……”晝景閉了嘴:“沒了……”
看她一個人別別扭扭、想問忍著不問的樣子,晝景喜歡的不得了,勾了她小拇指,繼續道:“崔遠的心情是複雜的,一則有人肯承認他是他爹的種他很激動,二則嘛,李十七說話太氣人了。
一來二去,對上李十七不服輸愛挑事的性子,場面怎一個熱鬧?當朝崔大人嫡公子,當朝十七公主殿下,李十七鞭子揮起,勁使得大了,流年不利閃了腰……”
她又忍不住笑,笑得風流蔫壞:“那畫面,太有趣了!”
憐舟還在想阿景極喜歡逗弄她,她不願她說什麽她偏要說。神仙般的美人斯斯文文吐著不斯文的字眼,沒來由的人也變得壞了。壞得想離她遠點,免得再被逗弄了那顆經不得撩撥的少女心。
眼下她又道“有趣”,憐舟藏著心底的小情緒,眉眼溫婉:“怎麽知道的那般清楚?”
“我就在當場啊。瞥了一眼。”
一眼瞥到的事情真不少。
“難怪端姐姐下了學急匆匆離開,應是進宮探望殿下了罷。“身為白鶴書院女院院長、三位殿下的先生,沈端想進宮當然不會有人阻攔。
她挑開簾子看了眼天色:“不過再到半個時辰宮裡就要落鎖了,端姐姐呆不了多久,訓教的話說不了幾句,不然,十七殿下肯定要被她煩……”
回眸,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她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