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有一對長而有力的細腿,膝蓋從容不迫地擠進去,少女雙腿無法合攏,嗔惱看她,杏眸氣得起了一層水霧。
而伏在身上的人,眉眼漸漸有了細致清晰的變化,凜然大氣的鳳眸呼吸間染了無上妖媚,狹長幽深的狐狸眼波光流泄。
少女心神全然被她吸引。
這還不止,兩?胸相?抵之處竟也有了難以言喻的微妙形容。媚?眼神情,容貌身段,比之憐舟「無意」見過的那次還使人血液翻騰。
妖冶、奪魂、俗言不可訴。
“我是狐妖,舟舟。白狸是我,我是白狸,我體內並無妖靈,是妖,不像妖,有妖與生俱來的天性,會的也僅是一些變化小道。”
憐舟被她亮出的真身蠱?惑至失魂,晝景大著膽子膝蓋於那處輕輕研?磨,如精心侍?弄一朵嬌花,且待揉碎了釀出鮮妍豐沛的汁。
她繼續道:“那日你入了夢魘,我化作白狸陪你,起初憐你、慰你、逗你,後來便想陪你,一刻都不願分開。”
杏眸迷離,少女渾然不知自己面臨如何「險境」,晝景克制著力道輕撞,與之撞上來的還有她附在耳邊的溫言軟語,她道:“舟舟,阿景喜歡你。”
一道出於本能的哼聲輕柔緩慢地拉長,散在唇畔。
憐舟自美色中驚醒,羞惱欲死,喉嚨隱隱上湧哭腔,剛要斥責,書舍木門頃刻被推開。
說時遲那時快,晝景扯了錦被罩下,被衾中白光閃過,大狐狸乖乖巧巧歇在少女懷抱。
憐舟滿腔的羞恥、怒火、驚慌、委屈,在李十七目光投來時瞬息收斂,身上蓋著錦被,唯獨眼眶泛紅,像哭過一般。
若李十七眼睛再毒辣些,許能想到眼尾浸出的點點殘淚是與心上人廝?磨不堪歡?愉的嬌態。
化作狐狸,晝景大氣不敢喘,暗道李十七和她命裡犯衝。
最初在客棧門前為護舟舟被她誤打誤撞揮了一鞭子,前幾日又多了檔子給白狸找「配偶」的荒唐事。眼看今日就能借著情.事迷得舟舟五迷三道——左右少女身骨嬌弱,折騰累了自然沒閑暇精力同她置氣。
一切全被李十七毀了。
“這般早就睡下了?”李十七沉浸在被沈端抱了的喜悅,沒留意她的舍友有何不妥。
待她再要看時,憐舟側身背對她,聲音比往日多了抹說不出的韻味,怪好聽的。
“累了。”
冷淡裡勾了一絲水?媚。
李十七聽完沒說什麽,原本還想和她分享女子與女子之間的「趣事」。
總歸不好學而好沈院長的十七殿下,打定主意要帶著沈端的得意門生學壞。那麽正經有甚意思?
聽著心上人水媚繚繞的嗓,晝景無比懊惱一時情?迷忘了設下結界。
也幸虧李十七來了,否則在舟舟引以為斯文端正的書舍做下那
檔子事,事後她怕是要被舟舟……
頭腦清醒過來她蜷縮毛茸茸的身子一動不動。
不知過去多久,尾巴被一隻手牢牢握住,從種種複雜感受裡緩過來的少女側身懷抱狐狸,對著狐狸尖尖的耳朵,啟唇:“登、徒、浪、子。”
細軟的音,裹著滔天克制的惱。
涼涼的……
比寒冬臘月的雪冷。
不再理她,少女掀被下榻,抱著衣裙拐進浴室。
她面上還是溫溫柔柔,笑意卻不達眼底,詭異的,李十七不敢看她的眼,總覺得裡面要冒出碎散的冰。
憐舟生晝景的氣,也氣自己定力不足給了她可趁之機。
發軟的雙腿邁入熱氣蒸騰的浴桶,腿?心的酸使她不由咬緊了牙。面色潮?紅,她煩悶捂臉,任憑水流洗淨那不可與外人道的感知。
且不說阿景在榻上對她做這種事,阿景是白狸,白狸是狐妖,真相足夠她用長時間的冷靜來消化了。
白狸是阿景,那麽阿景故意打碎書房珍藏是為了留下她,又或者是為了訛她、逗她?
怪不得如此放肆,她既是白狸,定曉得自己對她的情,憐舟氣狠了,恨不能將那隻狐狸拖出來暴打一頓解了心頭無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