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瘋子,你不要我,然後我就瘋了。”
她又哭又笑,看著君臣二人轉而念叨起如何毒害先帝,面目猙獰,心思縝密狠毒。
新帝痛心疾首:“為了見喜歡的人一面,你就要害了父皇,為了光明正大回一趟潯陽,你就要害了這世上最疼你愛你的人?李茗衣,你還是人嗎?”
“是啊,我怎麽不是,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可憐人,擁有所有,得不到最想要的,父皇疼我?愛我?那他為何不將景哥哥送給我?
他疼我,為何還要聽李十七的收回那道賜婚聖旨?他愛我,為何要我就藩離景哥哥千裡遠,他明知我喜歡景哥哥,喜歡的要瘋了!
他疼愛的人太多。疼你,疼十一,疼十七,他想做所有人眼裡的慈父,可笑!他——”
長劍刺穿她身體,李乘偲握著劍柄的手不停發抖:“你太、你太可怕了,李茗衣,你太可怕了……”
天家骨肉相殘,一幕幕鬧劇上演。晝景冷眼旁觀,喟歎
著邁出寢殿。
此刻,她隻想穿過星夜,穿過晚風,回到她心愛的姑娘身邊。
少女提著一盞燈籠守在宮門外,她面色蒼白,笑容甚為歡喜:“阿景,我們回家罷。”
第102章說愛
上界。
一身華裳面容甚美的女子冷眼望著星盤上的兩道本源星核。
水玉星核異動,竟有一縷本源之力瘋狂飛向下界。看在她要救長燁的份上,道姮並未阻攔。
只是,水玉如水的性子也有被逼到這一天的份上,她實難想象兩人在下界結合是如何如膠似漆。
姻緣石上仍舊刻著「長燁」的名,那便意味著,長燁才是她命定的道侶。
道姮長歎一聲。
指腹溫柔撫過石面上的」長燁「二字:“我該怎麽做,你才會回心轉意呢?你傷我至深,在我道心殿點了一把不滅火,我看到這把火就會想起你當初的憤怒,水玉隕落,你是該憤怒的。
但你棄了星河,摔了星河令,放棄了獨屬於你的尊榮,以至於下界隨便一邪道也能欺到你頭上來,長燁,你要我怎麽辦?
這裡還是太淒清了。沒有你巡視星河,與我飲酒作伴,這界主當著甚是無聊。”
她低聲絮語,習慣了強勢,卻又被突然的脆弱擊中。
姻緣石攤放在掌心,她歎:“你我結合,方為正理,才算符合天道安排。你去找其他女人,可在意過我會怎麽想?”
當日她確實氣得失了理智逼死水玉,可她不悔。再來一次,她還會如此。
長燁是她的人。她順應天道而生,也該順應天道尋找道侶。可她不肯。不肯,就要受罰。
她不忍罰長燁,只能選擇逼死水玉。
誰料,卻把在意的人逼走。
“長燁……”
下界,大周,潯陽城。
新帝登基儀式剛過,“襄王殿下受邪道「引誘」暗害先帝,事發,自知罪孽深重,自裁而亡”的消息傳遍茶樓酒肆。
僅僅睡了一覺,醒來,臣民被皇室給出的「真相」炸得頭暈腦脹不知如何反應。
士子樓鴉雀無聲。
眾人腦海齊齊冒著一個念頭——先帝竟然死於十五殿下之手?
皇家事端真真假假永遠教人猝不及防,然人已經死了,再去深究也無用。
李十七得知真相氣得半夜不睡將未下葬的李十五挫骨揚灰,骨灰飛揚,她木訥地坐在夜空下,心道:果然天家無情。十五害了父皇,我撒了她的骨灰,九泉之下,不知父皇做何想?
新帝一身喪服安靜地站在已經凋謝的桃樹下,腦海中的想法與李十七不謀而合,暗道:我殺了十五,十七將其挫骨揚灰,父皇英靈未散,若看到這一幕該是何等痛心疾首,憤怒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