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
在她承認她是「舟舟」後,晝景看她的神情越發寵溺,李十五沉醉在那滿目柔情,身子都酥了,披在肩上的薄紗被拂落,虛虛堆在腰間,她笑容嫵媚:“景哥哥,我沒力氣了。”
“景哥哥?”晝景淪?陷在「九霄醉」的藥效,隻記得這是在夢中,眼前人是她的心上人。
她訝異舟舟何不喊她「阿景景」,而是要喊她不喜歡的稱謂,這使她想起不好的人和不好的事,她攏了眉頭,手指擒了女子下頜,笑道:“喊錯了。要罰……”
素日清直冷傲的人到了床榻竟有如此魅?惑眾生的一面,李十五歎為觀止,又因她那句罰柔軟了骨頭。
細觀她的景哥哥衣衫齊整,滿了禁?欲撩人的意味,她呢,坦誠以對。她驀地起了羞澀:“景哥哥想怎麽罰?”
晝景眸色幽深:“你又喊我景哥哥?舟舟,你是存心氣我麽?”
「他」喊“舟舟”,李十五體內的熱情涼了一半,抬頭再看「他」,涼下去的又湧了上來。
她享受和愛慕多年的情郎調?情,左右九邪道人在房間裡設了結界,到時候景哥哥想怎麽鬧她都行。李茗衣軟了
嗓子:“求阿景罰我……”
擒在下頜的指節微微用力,她難耐地哼了聲,晝景眼裡湧動沸騰的星火,沒敢想舟舟也會有和她求……
她身子微僵,小聲道:“舟舟?”
“是我,景哥哥,不。阿景,是我,我是你愛的舟舟。求你罰我,阿景……”
「他」遲遲不動,李十五身子沒了力氣,軟綿綿的,僅僅看著貪慕已久的人,看著他深情滿溢的眸,早已不可自控。
歡?情?的氣味在空氣飄蕩,晝景鼻尖闔動,為她動容至此感到開心,又感到陌生,內心不停升起難言的怪異感。
在夢裡,她怎會如此想舟舟?還有這渾濁的氣息……
她紅了臉。舟舟的極為清冽乾淨,至清至潔,泛著花瓣深處的甜香,如水如茶亦如酒,她品過幾次,念念不忘。
李十五受不得他一動不動,眼看子時將至,她哀求道:“阿景,你看看我……”
晝景眨了眨眼,退開兩步,嘴裡碎碎念:“唐突,實在唐突!”她搖搖頭,打算用自己的方式逼自己醒來——怎麽能在夢裡這樣想她的舟舟?
舟舟定然會生氣的罷?
一想到她會生氣,晝景打了個寒顫:“不可不可。這是夢,是夢,快醒來,快醒來……”
李茗衣急得手心冒汗,咬破了舌尖恢復了一絲清明,不知哪來的力氣傾身上前作勢為晝景寬衣,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仔細辨別,將視線膠著在這人衣領內。
少女慌亂無措的哀泣一句句從靈玉內流出。
“阿景,阿景等我,不能……不能上李十五的當……”
“我愛阿景,阿景景是我的人,你答應了,你答應了的!你不能對不起我……求你了,不要碰她……”
四圍刀槍劍戟的聲音做了少女哭泣哀求的陪襯,混亂嘈雜,可那份心碎直直衝向晝景心窩,靈魂上的震顫讓她久久不能平複。
李十五臉色陰沉可怖,撐著不住發顫的腿兒取回桌上的「奪心散」,斂了怒容,裝作少女素日說話的溫聲和氣:“阿景,吃了它。”
“阿景……”
“我的阿景……阿景……”
通靈玉中,少女哀求聲聲入耳,晝景目色一厲:“這不是夢!”
意識到陷入旁人算計,她怒不可遏,自我意識與「九霄醉」霸道的藥效互相撕扯,掌心噌得冒出一團火:“滾開!”
李茗衣駭然倒地,「奪心散」的粉末灑在地上飄蕩半空,她暗道九邪道人不愧是修煉至邪道的存在,煉製的藥物僅僅散在空中都能被這些來歷不凡的大人物吸收。
晝景憤怒的神色漸漸變得茫然,她松了口氣:“景哥哥,你脖子上掛的那塊玉給我。”
來不及思考,思緒似是被冥冥之中的力道掌控,呆滯地將通靈玉從身上取下。
拿到這塊玉,李十五起了摔碎的心,轉念一想,不如就讓寧憐舟親耳聽著,徹底心碎。
玉被她放在一旁,她道:“景哥哥,抱我。”
憐舟腳下發軟踉蹌倒地,不等婦人將她攙扶起,摔得膝蓋流血的人爬起來繼續跑,被擋在一扇門後,門如何也推不開,平安以凌厲的刀法試圖劈開此門反被震傷。
婦人道:“設了結界,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