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罷了……”
吃飽了,晝景窩到她掌心。
這當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憐舟一手托著一手護著挪到床榻,纖纖玉手為她撫平細軟毛發:“你今日一整日都會陪著我嗎?”
“自然,我舍不得離開舟舟。”晝景狐狸眼轉了轉,睡在她肚皮,隔著精致的衣料,許是佔了狐形的便宜,憐舟倒也縱著。
那麽一小團的狐狸,誰忍心拒絕?
她眼睛發亮,問:“阿景狐身也可以變大嗎?”
她已經在想象冬日枕在一人?大的大狐狸肚皮就寢,杏眸彎作一拱橋。
聰明狡猾的狐妖和少女心有靈犀,眯了眼:“以後那樣子哄舟舟睡,未嘗不可。”
憐舟抱著她含蓄害羞地親了她尖尖的小耳朵:“一言為定……”
指節繞著小尾巴卷了兩圈,少女天真爛漫,玩得不亦可乎。
能哄她開心,晝景做這一切也值了。
還是頭一回變得這麽小來討人歡心。她打了哈欠,被憐舟抱著睡。
怕不小心壓壞小狐,憐舟這一覺睡得格外小心。她睡相好,睡時如何,醒了也如何,倒是睡得昏天暗地的某人以她胸?房為枕。
憐舟又羞又笑,為晝景討歡的心意感到動容。
堂堂狐妖,尊貴的長燁聖君,為她一介凡人做到這份上。
素手小心地撫在小狐脊背,少女清潤水眸染了化不開的悵然,怔怔地望著頭頂的紗帳,歎天意弄人,要她因著一句「戲言」來到阿景身邊,又要讓她戀上來頭極大的蒼穹星主,一抹歎息順著唇畔流泄,心事在心尖添了霜。
晝景午睡醒來
聽到少女含混在喉嚨的細淺嘟囔:“阿景若在,會如何看待這一事呢?”
學堂內,沈端以極高的素養帶領學生進入浩瀚史書,耐心聽了一耳朵,晝景眼睛微眯,感歎沈端肚子裡有點能耐的同時,也慶幸她的舟舟有一位良師教導。
憐舟好似忘卻了袖內藏狐一事,專注到晝景謹慎地探出頭都不曉得。
李十七扭頭看去,隻覺看花了眼,那毛茸茸的小白團是——她走了神,被沈端逮住,等被為人師長的沈院長冷然望了眼,李十七委委屈屈坐回位子,再去看時,哪還有雪白的小團子?
定是看花眼了罷?
她散了疑竇,心底怨惱沈端翻臉無情,昨日還抱著她為她講解史書,這才過去多久,又對她冷冰冰的!雖則抱著她時也冷冰冰的,可是……
李十七腹誹:可是,那不一樣啊。抱著和故意罰她站哪能一樣?
翻臉無情沈端端。
早晚本公主要你好看。
她惡狠狠地瞪著書卷,好似要活生生將其啃了似的。是以根本沒注意站在高台的沈院長冷眸深處一閃而逝的無奈。
該拿你怎麽辦啊。
一日陪讀結束,金烏西沉,憐舟帶著小狐回家,坐在車廂上,晝景頑劣性子上來,一味往她廣袖鑽。
毛茸茸的小狐狸爪子盤著細瘦膚白的胳膊馬上要到腋下,被羞極了的少女不客氣地逮住:“不準胡來……”
又是不準。
她話音方落,手中被按住的小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得更小,拳頭大,可可愛愛地從衣袖探出頭,看得憐舟沒法和她置氣。
阿景化作狐狸時,難免比做人時多了一分自然縱性。
憐舟雙手捧穩她,一路提心吊膽,怕將其摔了,入府,進入內室,她無奈道:“你快變回來。”
白光閃過,拳頭大小的狐狸搖身一變化作錦繡衣衫的美郎君,長發及腰,白袍儒雅風流,晝景一笑:“舟舟,把我捧在掌心的感覺,如何?”
看她容顏美豔,一笑動人心魄,憐舟上前兩步克制不住地抱她腰肢:“踏實,又不踏實。怕把你摔了,也喜歡你被我保護。”
直白露骨的話她很少說,說了,臉頰通紅。
“好啊……”晝景埋在她頸窩:“以後舟舟要好好保護我,冬天冷了,我給你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