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張膽地耍流氓,偏生一副絕美長相,饒是做登徒浪子都美得人心神搖曳,憐舟又羞又惱,心道:她定是看出我垂涎她美色了。
“你不要太過分。”她虎著臉道。
晝景當著她的面笑得樂不可支,著實惡劣,氣得人牙根癢,笑夠了,眼尾浸著一層細淺水光。
憐舟咬著唇,羞惱看她,不知怎的想起了深山老林修煉了千百年的狐狸精。
豔色囂張,人也囂張。說親就親,說抱就抱,憐舟想給她一巴掌,此時也遲了。
年輕的家主早有防備,倒退兩步,退到確保安全的距離,她單手後撐著梳妝台桌沿,腰細腿長,身段纖美。
她是見過她長袍褪去玲瓏傲人的嬌美,心臟悸動地微微生疼。
美色惑人,當真難以招架。
她低了頭,隻覺滿身都是那人清新曖昧的香草味。
耳尖竄了一簇火。
“舟舟,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上挑的「呀」字出賣了她此時的肆意頑劣,憐舟紅著臉,細弱著嗓子倔強狡辯:“我、我才沒有,你不要自作多情!”
“哦,自作多情啊……”晝景咂咂嘴,笑得嫵媚風流:“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左等右等沒等來設想中的話,好長時間,憐舟大著膽子抬眸,卻見某人細長漂亮的手指拎著一壺酒,右手執杯,饒有興致地自斟自飲。
憐舟直接氣笑了。
很好……
直到用完晚膳,沐浴結束,從浴室扭著腰肢走出來,都沒再理會性情惡劣肆意撩撥的某人。
晝景盯著那段軟腰,眼神藏火,哪怕不用刻意留意,憐舟也曉得她此刻目光定然流連在自己身上,想不察覺都難。
狐妖掠奪的天性被激發,無時無刻不想著佔有心尖上認定的另一半,身心上的完全侵佔,才符合狐妖自私、狡猾的本性。晝景的所作所為便是如此。
她不僅喜歡看舟舟含羞帶怯的稚嫩風情,也喜歡靈魂血肉裡,情意、欲?念,一絲絲地滲透。
直到情愛入骨,再難抽離。
這人才算真正烙印了她的印記。
放下手裡沒看完的書卷,她歪著腦袋,撐著下巴,欣賞少女嬌羞嗔惱的神態。
憐舟心慌意亂,下意識攥緊衣領,又慢慢松開。阿景膽大妄為,品性卻是毋庸置疑,她松了一口氣,半晌生出一分小小的怨懟。
都怪晝景,嚇到她了。
“舟舟,你這身衣裳真好看。”晝景坐在窗前閑來無事專心逗弄她的姑娘。
得不到回應,晝家主傻乎乎樂在其中地自言自語。
“舟舟人也好看。字也好看……”
憐舟忍笑,這什麽人呀,她的字後來是她手把手教的,誇她字寫得好看,到頭來還是在誇耀自己。
“頭髮直長,烏黑柔軟,人也妙曼。”
知她胡言,憐舟心底竟也生出隱秘的歡喜,頭髮擦拭乾淨,她起身整理放在地上的枕被,錦被掀開一角,人躺進去,側身而對:“睡罷……”
一不小心把人逗過火了,晝景乖乖認慫,油燈被熄滅,內室陷入短暫昏暗,漸漸適應了,月光傾灑進來,她躺在床榻看著幾步外保持沉默的少女,指腹貼於唇瓣,反覆回味。
曖昧是迂回的喜歡,糾纏。
憐舟心裡不太平。
她敏銳地發現,阿景對待情?事遠沒有她想象的嚴謹、鄭重。如同脫口而出的那句「喜歡」,隨意、散漫,身隨心動,百無禁忌。
窗外星月璀璨,天地浩大,不知過去多久,星月隱退,夜幕沉如濃墨,內室飄蕩好聞的熏香,憐舟輾轉不成眠。
她小心翻動身子,面對床榻的方向,昏暗裡望不見阿景豔絕的面容,腦海徐徐浮現令人呼吸一滯的美人卷。
她們這樣,算怎麽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