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活下去。
她不能害怕,因為害怕沒用,她也不能哭泣,她越哭,這些披著人皮的野獸就越興奮,她可不能讓他們得意。
戴麗直直的朝那個裝作若無其事翻閱書刊的跟蹤狂走去,她的運動服口袋裡藏著一把從那個男人家裡匆匆帶走的東西,老實說她並不會用。
但是她看那個男人挺寶貝的模樣,她以為這東西一定很厲害。
可她真拿出來,就後悔了,她根本不會用。
但是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其實很恐懼,很絕望,但又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歇斯底裡的瘋狂。
她的眼珠裡全都是紅血絲,她站在那個男人的面前。
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拿出來。
那個跟蹤狂連忙把手上的書扔了回去,高舉著手,一副投降的姿勢,顯然是不打算再繼續裝下去了。
戴麗死死的盯著他。
男人原本想要調笑的臉慢慢變為一個凝重的表情。
“抱歉,你看起來太可口了,我有些忍不住。”
戴麗用著略顯嘶啞的聲音:“滾。”
那個跟蹤狂臉上猶豫了一瞬,戴麗把手上的東西又抬了起來,這個黑乎乎像是燒火棍的東西,在上面一個類似按鈕的凸起,但是當拿到手上的時候,戴麗感覺自己是按不動的,所以這個玩意兒對她沒用。
但是此時,也許是恐懼和憤怒真的到了一個臨界值,她拇指按在那個凸起的地方上,感覺到了一股吸力。
接著她感覺那個按鈕有些微微的松動。
她直接對著跟蹤狂按了下去。
跟蹤狂原本猶豫的表情立刻定格在一個驚恐的神色上,顯然他認識她手中的是什麽東西,他原本還懷疑她不敢真的殺他,直到她按下後,他才相信這個看上去沒什麽威脅,與四周格格不入的女孩並不好惹。
這個燒火棍樣的玩意兒,其實並不普及,它是一種比較昂貴的武器,憑借殺意啟動。
會轉化為你殺意凝固後的武器,直到它徹底殺死那個人,才會變回原樣。
戴麗感覺到燒火棍在發燙,接著,它在她的手裡化作了一對流星錘。
戴麗握住那個流星錘,它在叫喧著,要殺了面前的男人。
而跟蹤狂已經意識到不妙,開始跑了。
戴麗沒有繼續追下去。
她握住流星錘,甚至能夠感應到那個男人逃跑的方向,好像無論他跑多遠,跑到哪裡,她都能夠追到他。
但是沒必要。
她並不是非殺了他不可。
那個擺地攤的老板,哪怕看了一幕即將殺起來的景象,也依舊是一副平常的模樣,目光在戴麗的流星錘上停留了一會兒,又收回了視線。
戴麗漸漸摸索出來了在罪惡都市活下去的生存法則。
在這裡,你不能不犯罪。
你不能軟弱,你也不能放你的獵物離開。
原本戴麗是那個跟蹤狂的獵物,但是現在反過來了,跟蹤狂成為了她的獵物。
戴麗有想過就放掉這個男人得了,但是很快她又改變了這個想法。
因為她在前進的路上,見識到了至少三起殺人的事件,還有一起獵物與獵人對調,反殺的事件。
而原本是展示廣告的燈箱突然變了畫面,成為了那個殺人者的頭像,他名字後面掛著的數字開始變動。
而被殺的那個人的頭像則灰了下去,名字後面的數字清零。
戴麗望著那燈箱,久久停駐,那個剛剛殺了人的家夥瞪了她一眼,在看到她手裡的流星錘後,意識到她並不好惹,而且自己剛剛經歷完一場艱難的戰鬥,急需要休息。所以沒有跟戴麗繼續糾纏下去,只是瞪了她一眼,就匆匆的離開,生怕戴麗追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