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明:“不知道……”他說完後,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我剛剛在想一個我根本解決不了的問題,並為此煩惱得睡不著覺,是不是很可笑?”
劉右人:“不可笑。”然後他又說:“什麽問題?”
圭明看了劉右人一會兒,到底沒有把心裡頭那句話說出口,他有那麽一瞬間,想著要是沒有闖關者就好了……
他問劉右人:“你還想繼續闖關嗎?”
劉右人也說:“不知道。”
兩人就又互相沉默了,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講話,卻又能清楚的理解對方不說話的原由是什麽。
然後圭明說:“我奶奶是神婆,你知道神婆是什麽嗎?”
劉右人:“知道,通神請靈,很神奇。”
圭明就說:“是的,這裡面有很多騙子,但我奶奶是有真本事的那一種。”
劉右人:“很厲害。”
圭明:“我也覺得很厲害,我奶奶從小就帶著我一起出門辦事,我去了很多個地方,遇到很多種,當下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有一陣子,我以為我會接我奶奶的衣缽。我很緊張,又很興奮,即擔心又有點隱隱的害怕。”
劉右人沒忍住笑了起來。
圭明也笑了笑,好像在笑自己的天真無知:“然後我奶奶說,我不行。”
劉右人沒有再笑了。
圭明:“我剛剛想,那些地方,也許是一個個副本,那些無法解釋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副本裡的BOSS。”
劉右人:“……”
圭明:“你知道我剛剛有一瞬間再想什麽嗎?”他看著手裡的鑰匙,有一瞬間想要捏碎它,他想要證實他的猜測,又有一種隱隱的期待,就好像又回到了曾經跟奶奶一起在外面奔波的時候,他們遊蕩在白日與黑夜的交界處,處理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是一個詭秘而又神奇的世界。
劉右人望了圭明一眼,然後起身拍了拍圭明的肩膀。
圭明抬起頭。
劉右人望著他,眼裡的情緒很複雜,他感覺到圭明內心裡藏著的,少年人對未知的好奇,對冒險的向往,又有對過去的追憶,他把那句“待在家人的羽翼下頭不好嗎”給咽了下去。
“你要走的時候記得帶上我。”
他說。
第二天一早,圭明給小鬼布置了新的作業,又帶著王大全和劉右人去村民那裡借了點瓦片,準備把這漏風漏雨的屋頂給重新修繕了一下。
栓子站在屋簷下頭,扶著梯子,有些無奈的道:“小先生,不用這麽麻煩。”
圭明在上頭乾活,匆匆忙忙丟下一句:“你怎麽住得下,你一個人就算了,小鬼還在長身體呢。”
栓子:“……”
旁邊村民拿東西過來,看到這一幕就笑道:“小先生過來就是不一樣了,我們早就看這懶貨不順眼了,有手有腳的,見著破了也不曉得去補一下。”
圭明:“三哥你從鎮上回來了?”
被稱作“三哥”的是個年輕人,他聞言笑了笑:“剛回來,錯過了你的全魚宴,我媽說你啊,那麽點小,一下子折騰出那麽多菜來,說著就罵我,我要是有你半點本事,也不會到現在媳婦還沒落著影子。”
圭明:“阿姨就指望你早點讓她抱上孫子。”
三哥在那歎氣:“難!讓她等下輩子吧。”
栓子就打岔:“別聊了,小先生你快下來,小心別摔著。”
“我差一點——”他把最後一片瓦擺放整齊,才順著梯子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王大全給他舀了點兒水洗了下手。
圭明:“三哥,晚上來我這兒吃飯吧。”
“不了不了,我這好不容易被我媽給逮著,等下還要回去給她做個雞棚,脫不開身。”
等那三哥走了以後,圭明看了看栓子的院子,就說:“我們這也得做一個。”
栓子聽不得這話:“做一個什麽?”
圭明:“雞棚啊!養幾隻雞,改良一下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