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撿搖了搖頭。“他們大人在幹嘛呢?”
“不知道。”張藝心裡隻想著玩兒,“那是大人的事,我們管不了的。”
張靈坐過來的時候,就聽弟弟一直在說玩兒的事。她很無奈,弟弟都十四歲了,還像個小孩兒。“你趕緊學看天氣吧,再不學,以後就晚了。”
“我在學啊。”張藝趕緊和宋撿說,生怕自己被小看,“我長大,一定是咱們營地的領頭人!”
張靈才不信,也不希望弟弟當領頭人,太辛苦,整個營地的事都要管。她又看了看那個少年,臉紅了,實在沒有勇氣過去說話。突然旁邊多了個人,她一回頭,是宋撿在偷偷聞自己的頭髮。
鼻翼一動一動,眼睛又大又黑,眼尾有點往下垂。
“你真的好香啊。”宋撿還在聞,沒人告訴他偷聞姑娘的頭髮很沒禮貌,他已經不是小孩兒,是即將成年的男孩子,這種行為在營地裡就是耍流氓,但他太缺少社交,根本不懂,“我哥也有香味,是辣的,你不辣,你比我哥香。”
張靈一下笑了,可能因為宋撿看不見,很難去計較他的言語不當。“你會編辮子嗎?”
“會,我可會了。”宋撿點頭。
“那幫我編辮子吧。”張靈甩了一下頭髮,背過去。宋撿抓起來聞了聞,才用手指挑出幾縷來,認真地編。
帳篷裡另一邊,氣氛變得很沉重。哨兵拒絕透露姓名,吃過飯之後,反而變得很疲憊。
“附近是不是有基地?”張牧希望問出準確的方向,“你們在開戰?”
哨兵的反應很奇怪,明明躺在軟鋪上,卻不停變換姿勢。“還有沒有……再軟一點的……床?”
“你很疼?”少年問,他看得出來,哨兵很不舒服。
“嗯,疼。”哨兵指了指軟鋪,“太……太硬了。”
少年警覺起來:“張牧,他的身上沒有外傷,我檢查過。如果他一直喊疼,可能是身體裡的傷,我的狼曾經也受過這種傷,表面看不出來。”
張牧聽了覺得有道理,讓妻子去拿藥箱。
“不是,我沒內傷。”哨兵的不適像是躺在石頭上,“我是哨兵,A級哨兵,行動之前我打過強化針。”
“什麽針?”少年問。他只知道抗毒血清和狂犬病的針。
“強化針。”哨兵挽起袖口,動作很輕,好像皮膚非常脆弱,碰一下就疼。他的右肘內窩上,有幾個針眼。
“出任務前,哨兵都會打強化針。”哨兵看著周圍這圈普通人,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可憐他們,“我們的五感,視覺、味覺、觸覺、聽覺和嗅覺,還有肌肉強度和體力,已經比你們強許多倍,可是仍舊會靠針來強化。我現在,可以聽到整個帳篷裡的呼吸聲,說話聲,我還能聞出很多種氣味,包括香料,食物,還有一股很辣的花香。觸覺很敏感,這張軟鋪在我躺來,簡直就是硬的。如果在荒漠裡,我可以看到你們看不到的遠處……剛才你們給我的食物,味道很重,我的味覺受不了,但我太餓了,必須進食。但你們害怕我是對的,隨著覺醒,哨兵都很殘暴好鬥,我們脾氣不好。”
少年一愣,他第一次見識到哨兵的敏感。
其他人也愣住。
“那你有精神體嗎?”少年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宋撿總是問關於精神體的問題,他也好奇。
哨兵躺著,滿身汗水。“有,只要是覺醒過的人,都有……抱歉,帳篷裡的燈太亮了,能不能滅掉幾盞?”
“你的精神體……”少年往前一步,“在哪兒呢?”
哨兵突然看向他左側。“就在你身後左邊,是一頭花豹。你們看不見,只有覺醒過的哨兵向導才能看到精神體,它們是覺醒的產物。但就在昨天,我的花豹咬死了兩個敵人。它們陪同作戰,只能傷害覺醒過的人,對你們普通人,沒用。你們……看不見。”
少年猛地回過頭,很難想象身後就有一頭花豹。他有狼群,在荒漠裡也遇到過豹子,知道這種大貓的速度和咬合力,但看不見的動物還是第一次見。
可突然間,身後左側晃了個影兒,少年仿佛看到了花豹的斑紋,長長的尾巴。他趕緊眨眼想看清楚,影兒又沒了。
他是不是在騙自己?少年還想再問問,哨兵卻痙攣起來,勾著手指,拚命看向放在旁邊的黑色補給袋。
“給我……拿一下!快!”哨兵的狀態很不對勁,當著所有人的面,瞳孔開始散開,整個眼白都要變成黑色,“拿我的向導素!”
少年又一震。
這個哨兵,已經比普通人強悍許多倍了。可是為什麽他這麽需要向導素?仿佛沒了向導素,他就要死掉。
向導素又是什麽?
少年又升起一陣警惕感,和他小時候第一次見到沙蚺、沙蚊同樣。這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這些東西,會不會傷害他的狼和宋撿?
作者有話要說:成年前後會覺醒,狼允這是處於覺醒期了。
哨兵:我的花豹,你看不到。
狼允:想不到吧,我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