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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的越冬方法》丁香花的越冬方法_分節閱讀_142
潤生停了下來。鬱青剛松了口氣,就覺得腕上一痛。他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氣,握住了手腕。

黑暗裡,潤生直著身子跪在他對面,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他的淺色眼睛在暗處總是亮得嚇人,有那麽一瞬間,鬱青以為他要撲上來再咬自己一口。可潤生只是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看了半天,然後一聲不吭地回自己床上去了。

月光之下,鬱青看見他拎著自己的褲子蓋住了臉,把手大剌剌地伸了下去。

那動靜很輕,很壓抑,隔壁肯定是聽不見的。但落在鬱青耳朵裡,簡直就和飛機的發動機的轟鳴沒什麽分別了。

流氓。鬱青在渾身燥熱中憤憤地想著,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可當空氣歸於平靜,他又忍不住難過起來。手腕上的血淌了下來,他吮吸著那點腥鹹,隻覺得心口堵得厲害。

第80章

早上再醒來,潤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鬱青的手腕上被端端正正地貼了個創可貼,垃圾桶裡有用過的消毒棉簽。

鬱青倒沒生氣,只是有點兒無奈。潤生這個性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鬱青懷疑他可能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往後好幾天,潤生都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不高興。他照舊和鬱青錯開時間出門,甚至這個時間錯得比從前還要大。前些日子兩個人閑下來,晚上是呆在一起的,如今他下了班要直接去職工禮堂練琴——那邊最近不放電影了,宣傳隊忙著排練,把不少樂器都從倉庫裡拿了出來,其中就有一台鋼琴。

鬱青也從那邊借了把小提琴回來,晚間在宿舍外頭借著昏黃的光線練琴。他的小提琴水平就是能拉一些曲子,唬唬外行人,在內行面前是不太夠看的。偶爾練琴的間隙鬱青會忍不住想起鬱芬——姐姐的琴拉得才是真的好,可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聽過鬱芬拉小提琴了。

現實的引力也不見得如何沉重,甚至有時候會因為逐漸習慣而無法察覺。等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已經被困入其中,連逃離的心思都在不知不覺間熄滅了。

潤生的焦躁的來源或許就是這個。鬱青知道,從很久以前就是,潤生永遠比自己想得更多。因為什麽都會往前多想好幾步,所以理所當然會直面比鬱青更多的壓力。

鬱青極深地歎了口氣。早間的時候,他隨口感慨了一句,不知道今年什麽時候能一起去游泳,結果潤生就用很冷淡的口氣說:“還遊什麽遊?等著讓人捉奸?”說完了又拉過鬱青的手腕來看——牙印已經開始掉痂了。

他向來是那樣的,氣性綿長,比誰都記仇。鬱青一時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潤生用手指摩挲著他的傷痕,語氣又軟了下去:“我知道有些事沒辦法,不是咱倆之間的問題。”

確實,有些事本來就是無解的。往深裡想下去,只能是進入“社會”或者“人生”這樣的話題裡,甚至還會生出許多委屈來:明明兩個人好好的,也沒什麽原則上的矛盾,為什麽還是會有這麽多的心酸和無奈。

鬱青實在不願意想那麽多。對他來說,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很好,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會平安過去的。他也惆悵,也煩惱,也擔心,但終歸還是願意往好處想。

天氣一日暖過一日,鬱青的琴沒練幾天,聯誼會就來了。

因為是上級單位組織的活動,又趕在勞動節和青年節的時候,所以聯誼會辦得還挺隆重——地點定在了市文化宮,樓上樓下的座位全都坐滿了。

涉及到演出,鬱青他們那天下午就沒什麽心思上班了。文宣隊的職工要早早去文化宮候場,而拿到票的人也在興奮地討論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的演出消息。

廠裡雖然文娛活動也不算少,但來回終究就那麽幾樣。而且大家平日裡都很忙,也少有這樣能放松享受精神生活的機會。

場地能容納的人數有限,票也不是人人都發的,各部門按比例發放演出票,想去的人參與抽簽——反正搞得挺緊張。

演出從下午開始,到晚上結束,每場一個半小時,總共是四個場次。文化宮裡裡外外都是人。

開始文宣隊和鬱青說他可能需要在第四場的時候上台,後來又說演出時間不夠,節目太多,他不用上了。

鬱青在文化宮外頭從下午等到晚上,中間隻喝了點兒水。最後所有的演出總算是都結束了,但仍然有不少人興致勃勃地往裡走——平日裡從晚間到午夜,這裡本來就是青年舞廳。趕上聯誼會,就直接被系統裡的年輕職工們包場了。

說好要演出,結果演出的時候鬱青卻一直在外頭,最後連普通觀眾也沒有當成。文宣隊的同事過意不去,把鬱青拉到了後台去,說一起吃點兒東西再走。

後台沒有想象的那麽亂糟糟。著急回家的人這會兒都在卸妝換衣服,余下的仍然興致勃勃,準備吃完飯過去跳舞——都知道這種活動算是單位組織的相親會。

後勤送了麵包和飲料過來。鬱青卻沒什麽心思吃飯。他看見了潤生在後台被許多人圍著說話——是別的廠文宣隊的演員。

一群人有說有笑,年輕的姑娘們身上演出的裙子還沒換,遠遠看去,真有那麽幾分眾星捧月的架勢。

因為有演出,潤生今天穿了西裝,打了領結,甚至還被化妝師把頭髮重新拾掇了一下,打了亮晶晶的發膠。他站在那裡,就跟譯製片裡頭的男主角似的,看著特別貴氣。

鬱青想仔細多看他兩眼,又怕被人察覺什麽,到底還是默默把頭低下了。等他喝了幾口茶水再抬頭,潤生和那些姑娘們都已經不見了。

門外傳來音樂的聲音,同事很熱情地招呼鬱青一起出去跳個舞。鬱青推不過,便跟著大家一同出去了。

大廳一樓的長凳已經都被搬走了,現在那裡成了個舞池。工作人員把音響和燈光球之類的都掛了出來,不少人已經迫不及待地下場去跳舞了。

大廳太大了,人又實在太多,鬱青還沒等找見潤生在哪兒,卻意外地看見了正在場邊靠在一起看熱鬧的二胖和唐麗。二胖和鬱青目光對上,立刻笑嘻嘻地向他揮手。

大概是因為有活動,二胖今天穿得也很精神。白襯衫配喇叭褲,潮得很低調。唐麗穿著皮短裙和花邊襯衫,正親親密密地挽著他的胳膊。看見鬱青過來,她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大大方方,沒什麽不好意思。

鬱青便也笑了:“什麽時候領證辦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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