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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遇到的是裴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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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昀祺去見薑正河那天,裴轍正好出差回來。
不過兩人錯開了。
裴轍到家的時候,宋姨在陽台心疼養的花,說昀祺出去訓練了,晚飯才回來。
裴轍看了眼時間,沒再說什麽,進書房處理連軸會議的文件。
遊況將這段時間於鋒跟蹤保護的郵件傳來的時候,裴轍結束和孫部的電話已經有一會了。
孫部在最後問起薑正河,章粵的事他也聽說了,“一開始應堯說要保護你,我覺得這樣保險,就授權了。誰知道又出了S市那樣的事,章粵怎麽可能輕易放過,況且又在他轄區內”。
裴轍擱了手頭文件,“我知道,錢老也是這麽和我說的”。
“錢老兒子就死在遂滸大爆炸。裴轍,這點你放心,他比你還要想抓到薑正河。他是不會允許章粵亂來的。”
裴轍頓了頓,幾秒後還是沒說什麽。
孫部卻在裴轍沉默裡看出端倪。
雖然他眼光和錢老一樣毒辣,為人卻更溫和,片刻放緩語氣道:“我知道你從沒往那孩子身上打主意。但他畢竟關系密切。你沒這想法,不代表別人沒有。尤其是章粵。”
“我知道。”
裴轍覺得這件事在他這裡沒有商量余地,“不過我不會讓昀祺牽涉進去”。
孫部歎了口氣,“怎麽說呢……錢老肯定沒和你打包票吧?裴轍,這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那萬一,那孩子自己也願意呢?你對他好,他肯定願意的”。
這個裴轍倒沒想過,孫部提醒了他。
過了會,裴轍道:“我跟昀祺說過,任何決定都要與我商量。”
孫部笑,“那你可小看人心了”。
“他被你盡心盡力養這麽大,日日在你身邊,學你樣子,五六分像總有吧?換成你,你會怎麽做?他怎麽做也不難猜。”
裴轍皺眉,眼前出現薑昀祺黏在身邊的乖巧樣子,“他很聽話”。
孫部還是笑。
“總之,順其自然吧。裴轍,你做什麽都妥當,不要在這一件事上鑽牛角尖。如果他要做,你就不要阻攔。我說這話當然有為案件考慮的成分,但我還是擔心你。總不能事事如意不是?”
裴轍沒說話。
他想起錢老的“事與願違”。
直到電話掛了,裴轍一個人又坐了很久。孫部的話始終說服不了他。
薑昀祺是他手心的玫瑰,即使曾遭遇烈火焚燒,一度千瘡百孔,也值得被用心呵護。
遊況發來的郵件和以往一樣,說明薑昀祺這段時間的行程去向,以及所有與薑正河有關的線索。
裴轍想起之前電話裡被薑昀祺支支吾吾過去的“中途缺席比賽”,直接將時間軸拉到那一天。
比賽前、比賽進行中以及比賽後,薑昀祺都曾孤身一人前往惠新街776號街口。
裴轍一行行看下去,臉色凝重下來。
於鋒在最後用了“可疑”二字。
“……下午五時二十七分,於惠新街776號街口超市購買一盒撲克牌……”
附帶照片顯示,薑昀祺在折疊那張黑桃A。
裴轍倏地站起!
撲克定位法。
前後三次進入遂滸,一開始軍方並不知道薑家是如何準確傳遞信息繼而交易軍火。直到第一次遇見薑昀祺,那幾名合眾欺負他的同伴最後被帶回了營地。審問之下,才有了撲克定位法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