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雨似乎就在等薛鳴淮。
他是P11現任隊長,P11在信戰之前出去,照理這會人早就走光了。
晏雨長得不是很高,一米七左右。薛鳴淮是與生俱來b王氣質,晏雨是第一眼很能給人信任,但這種信任不同於黎坤的四平八穩,而是一種親近感帶來的信任。尤其當他微微笑著看人的時候。
薑昀祺知道肯定會遇見晏雨,也一直留意薛鳴淮動靜,但進場後的薛鳴淮隻輕飄飄溜了眼P11方向,看起來無動於衷。
誰知剛沒了隔著的桌子,面對來路不明但肯定不懷好意的晏雨,薛鳴淮想都沒想,直接朝人走去。
信戰其他人不明所以,回頭在晏雨與薛鳴淮之間來回看。
薑昀祺皺眉,幾步上前將人拽住,低喝:“你要幹什麽!”
薛鳴淮被拉得一個踉蹌,騰騰直冒的火氣好像也被絆了一跤,神色愈漸陰冷,瞪著幾步遠滿臉如沐春風的晏雨,咬牙:“艸。他媽老子想把他那張臉打爛!”
薑昀祺莫名好笑,想了想,建議道:“比完賽再打。”
薛鳴淮愣住,幾秒回過神道:“……好主意。”
夏閔猛地瞪大眼,隔著一隊的距離悄悄湊上前:“???隊長,我聽見了……”
薑昀祺吩咐:“說自己沒聽見。”
夏閔:“哦。”
路星嵐老實:“隊長,我們什麽都沒聽見。”
薛鳴淮:“……”
黎坤走過來問薑昀祺:“怎麽了?”
“沒事——”
晏雨正等著信戰隊長黎坤發問,這時打斷薑昀祺,笑容更親和:“各位好啊,我想和P11的老隊員說幾句話,不知道方不方——”
“不方便。”
沒等晏雨笑著說完,薑昀祺不客氣道:“大家都是競爭對手,賽前沒必要私下接觸。”
夏閔路星嵐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了“隊長好厲害好霸氣”的星星。
除了薑昀祺和薛鳴淮,信戰其余人都雲裡霧裡。宋紹疑惑瞧了會晏雨,落下幾步,後來還是Eric叫了一聲才跟上。
之後統一的安排是大家先回房間收拾行李,晚上一起去觀景台吃飯。不過各個戰隊安排不一樣,有些剛離開中央會議廳就進了半環形賽訓場,調試設備,聯系教練。
黎坤說明天一早在他的房間集合,接下來時間就給大家自由安排,可以提前去賽訓位熟悉,也可以放松放松。
“我建議大家還是好好睡一覺,倒下時差。”
一場會下來,夏閔和路星嵐是最困的,先前打的雞血這會嚴重透支,靠在去往五十三樓的電梯後面,哈欠一個連一個。
薑昀祺惦記婚禮,大家互道再見後轉身就坐電梯下了一層,直奔拱形門後的花園。
進去才發現婚禮早就結束。
四周綠植繁茂,像是森林入口。腳下是粉玫瑰花瓣做成的路引,視線盡頭粉紫橘和綠薔薇點綴的鮮花拱門熱鬧依舊,只不過這時只剩下隨風拂動的白色薄紗。距離近的幾處椅背花都掉在地上,椅子擺放得也雜亂,想象得出那會現場有多熱鬧。
薑昀祺撿起地上一隻椅背花,同色系的小蒼蘭和芍藥,外加一支裸粉玫瑰,捏在手裡精致典雅。
薑昀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手機看著自己與裴轍的對話界面,那句“裴哥你現在在哪裡”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薑昀祺仰頭望著已近日暮的灰藍天際,空氣中殘留香檳與香水的氣息。
距離七月那場匆忙見面已經過去五個月。期間電話一直都有,視頻也有過幾次。但自從離開江州,裴轍就好像一直停留在了記憶某處,像是裝進琥珀的蝴蝶,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靜止在腦海,看起來很近,但就是很遠。
坐在異國他鄉空無一人的婚禮現場,薑昀祺第一次在想起裴轍的時候感受到一絲陌生。
裴哥,真的好久沒見了。薑昀祺閉眼歎了口氣。
晚風漸起,手裡捏著的小束花一齊晃了晃腦袋。
不知道怎麽睡過去,再醒來,外套拉鏈不知為何被拉到下巴,身上傳來些微分量,好像是蓋著什麽。
照理仰靠椅背睡不了多久,但薑昀祺模糊睜開眼看到滿天星的時候,下意識覺得是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