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隨睜大眼:“他敢?”
薑昀祺:“……”
臨近午飯點,康復醫學科的治療室裡人不是很多,心理醫學科就在樓上,薑昀祺有點想上去看看。
心裡惦記裴轍情況,薑昀祺有些沉默,但阿隨已經叭叭說起來了:“還記得我說的那個心動小護士嗎?我後來才知道,就是他把人家調走的……還安慰我說什麽離別的擁抱……我聽護士科的人說是臨時抽調……薑昀祺,你不覺得奇怪?”
薑昀祺看著阿隨,忽然笑了下。
阿隨扭頭:“你笑什麽?”
薑昀祺想了想:“你真的喜歡那個護士?”
阿隨有點愣,和薑昀祺對視,仔細考慮了下說:“我也不是喜歡那個護士。我就是……打抱不平?畢竟人家真的對我很好,我關心下也可以吧?你說人家做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被調走了呢?我就問了姓霍的,你知道姓霍的說什麽嗎?”
薑昀祺移開視線,不是很關心霍醫生說什麽。薑昀祺心裡想的是,這段時間自己狀況不好,會不會連帶影響了裴轍?回來這麽些天,裴轍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他工作怎麽辦?
兩人都低頭坐著,一個想心事,一個說不停。
“……他說我這麽念念不忘——念念不忘?”
阿隨重複一遍這四個字,使勁撓頭:“還說什麽小護士是自願走的,崗位待遇比這個還好,正常人都會走。我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我就覺得奇怪。”
“你呢,你覺得奇怪嗎?”
薑昀祺點頭,盡管聽得七零八落,也不得不歎服阿隨的神經遲鈍。幾個月前就顯而易見的事,阿隨現在才稍微摸出關竅,可還停留在“奇怪”階段。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這種遲鈍,才能讓他在經歷過遂滸後,有重新擁抱他人和關心奇奇怪怪事物的能力。
薑昀祺沒說話,阿隨也安靜不少,坐一旁慢慢抬腿踢腿。
忽然一聲門打開的聲響,兩人聞聲回頭。
李勳從一側單獨治療室走出來,撞見薑昀祺和阿隨有些驚訝,但很快平複。停頓幾秒,朝薑昀祺笑了下,和很久之前的見面一樣,略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他行走的動作比阿隨熟練穩健不少,幾乎可以說是正常。
薑昀祺望著李勳背影。
“我聽說他本來可以出院的,但好像因為家裡事,心理狀況一直不好。”
薑昀祺轉頭看阿隨。
阿隨視線跟著李勳往出口移動,聲音很低:“他最近在和他老婆打官司,拿兒子的撫養權……估計是拿不到了。但我聽聞措醫生說,他出院後安排的工作挺不錯的……”
薑昀祺低下頭,沒幾秒,阿隨用力推了下他,差點把心不在焉的薑昀祺推下椅子:“你哥來了!別蔫了!”
薑昀祺抬頭。
裴轍進來的時候和李勳遇上,兩人站門邊說了會話。
遠遠的,薑昀祺看著裴轍。
裴轍轉頭,朝薑昀祺淡淡一笑。
和阿隨一起吃了午飯,回去路上,薑昀祺問裴轍為什麽和祈見待了那麽長時間:“裴哥,你沒事吧?”
裴轍笑,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隻說要多了解下。
薑昀祺又說:“不用一直陪我的,我現在感覺還可以……”
那個時候快到家,車子停在最後一個紅綠燈前,裴轍轉頭對薑昀祺說:“可是裴哥離不開你。”
話音落下,薑昀祺張了張嘴,望著裴轍坦然無比的神情,好一會說不出話。
進家門的時候,薑昀祺才說:“裴哥,你都那麽大了……”
裴轍擱下車鑰匙,沒回頭:“嗯?”
薑昀祺對他說:“不要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