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隨轉頭:“性質怎麽可能一樣?!我對他是安慰!對小護士是喜歡!”
薑昀祺面無表情陳述:“你上次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不喜歡那個小護士。”
阿隨忽地語塞,磕巴:“那、那我現在反、反應過來了!不行?”
薑昀祺不想理他,也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一個擁抱能讓阿隨焦慮成這樣。
——就因為對象是霍醫生?
阿隨小心站起來,挪到薑昀祺面前盯著巧克力盒:“給我留點。萬一哪天他報復我,我好歹還有余糧。”
薑昀祺:“……”
說完,阿隨重新回到床邊,動作笨拙地躺了上去。
窗外豔陽高照,蟬鳴鼓噪。日光透過寬敞潔淨的窗玻璃大片大片曬進來,房間明媚敞亮。
沒人說話的幾分鍾,薑昀祺看阿隨實在無精打采,硬著頭皮繼續安慰:“你也說了,他手術失敗,你路過安慰下他,然後他就抱了你一下……是吧?我覺得你真的不要太放心上,抱一下真的不算——”
“他還親我了。”
冷不防,阿隨像是非常難為情,截斷薑昀祺自暴自棄說道。
周遭陡地空蕩,蟬鳴聲猝然消失。
薑昀祺:“…………”
阿隨說出的這幾個字,無異於消音炸彈,薑昀祺甚至找不到合適表情。
薑昀祺感到非常憋悶——敢情之前說那麽久,他都沒有獲取“關鍵信息”。
薑昀祺想打人。
薑昀祺怒吃剩下全部巧克力。
“那個時候,他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我感覺他很傷心、很難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可等我腦子裡想這些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阿隨聲音有種類似於過盡千帆的滄桑,也有種躺平任錘的無力。
薑昀祺忽然明白阿隨一直沒透露“關鍵信息”的原因,可能阿隨自己壓根接受不了,更何況親口說出來。
過了會,阿隨說:“他對我說人在他手裡死掉的,本來以為能搶救回來,但最後一刻就是失敗了……我不知道說什麽,我總不能說節哀,感覺怪怪的……我就坐在那,聽他說,聽他說完……然後,他看著我,問我在想什麽,我說我沒想什麽,他就笑了……”
薑昀祺沒說話,他起身坐到阿隨床邊,拍了拍阿隨肩膀,往阿隨嘴裡塞了顆巧克力。
阿隨望著天花板,含著巧克力:“我看著他笑,覺得他應該是緩過來了吧,就想走,但是我還沒站起來,他就伸手把我拽住,抱住我……”
薑昀祺:“親你了?”
阿隨沉默了幾秒,說:“嗯。”
薑昀祺認真思索:“我覺得霍醫生喜歡你。”
阿隨失魂落魄轉頭:“不。”
薑昀祺看著他。
阿隨斬釘截鐵:“他要掰彎我。”
薑昀祺:“………………”
在阿隨信誓旦旦的神情裡,薑昀祺再一次發覺,阿隨不僅對身邊的人遲鈍、拎不清,就是在自己的感情認知方面,也遲鈍得近乎頑石。
阿隨在意的點和薑昀祺揭示的事實,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
不知道過去多久,久到聞措進來給他們帶了兩瓶氣泡水,然後瀟灑離開,薑昀祺都沒緩過來。
“所以……”薑昀祺勉強將自己拉回阿隨的思維線條,措辭嚴謹:“你很直?”
阿隨頓時滿臉凝重,好像在說這是什麽白癡問題,盯著薑昀祺說:“難道我不直?”
薑昀祺無語。
他忽然想為霍醫生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