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轍在接劉至電話,告訴他薑昀祺現在不方便,可以晚點打來。
劉至說不是什麽要緊事,今天上午剛傳來的消息,首爾決賽主辦方臨時對賽製做出調整:“……雲神肯定知道了。明天他回來,我們再商量。”
裴轍想,雲神真不知道。
雲神鬧了一整晚,後半夜興致奇佳,要看雪,不給看就哼哼唧唧纏,這會人都不大清醒。
一上午完全睡過去,怎麽都叫不醒。
中午宋姨回來,帶了在裴玥家做的午飯,見薑昀祺早飯都沒起得來吃,立馬不高興,話裡話外意思是我們昀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正經飯居然沒吃幾口。
裴轍從頭至尾沒說話。
電話不長,裴轍進屋的時候,薑昀祺還維持鴕鳥姿勢裴哥裴哥叫。
裴轍擱下手機,傾身握住薑昀祺肩頭摩挲:“怎麽了?”
薑昀祺扭頭瞧他,眼睛紅紅的,要睜不睜:“酸。好像又抽筋了……”
裴轍笑,在床沿坐下,手伸進被窩去揉薑昀祺小腿腿肚:“餓不餓?”
薑昀祺沒說話,張嘴慢慢打哈欠,神思恍惚,往後挪了挪,挨近裴轍,看樣子還是困。
眼睛酸澀,薑昀祺閉上眼不作聲。額前幾縷發絲隨著動作小幅度晃蕩,和濃密纖長的眼睫勾繞在一起。
裴轍垂眸注視片刻,伸指挑開,拇指指腹擦了擦薑昀祺眼角。
好半晌,裴轍以為薑昀祺就要這麽睡著。
忽然,薑昀祺問:“誰的電話?”完整一句話說出來,嗓子啞得不成樣子。
裴轍:“你教練。決賽賽製改了。等你回去商量。”擦過潮濕眼角,裴轍掌心撫摸薑昀祺臉頰,往下描了描弧度美好的唇瓣。下唇過分紅了,裴轍吻過,但多數是薑昀祺自己咬的,受不了就咬,不讓哭也咬,撇嘴撇一半對上裴轍嚴厲眸光,下意識就咬住,一小瓣唇遭罪又可憐。
停頓幾秒,薑昀祺睜開眼,望進裴轍漆黑眼眸:“賽製?”說話的時候牙齒舌尖觸碰裴轍手指,薑昀祺伸出手握住裴轍堅實腕骨,眨了眨眼。
裴轍看他一眼,薑昀祺唇角彎起來,不知饜足的樣子鮮活靈動,往下小動作又有冒頭跡象。裴轍好笑,揉小腿肚的手往上拍了記,移開目光將手機遞給薑昀祺。
昨晚就開始的不依不饒,這會追著纏:“裴哥——”雙腿分開又要往裴轍身上坐。裴轍起身,彈了下仰面眼巴巴瞧他的薑昀祺額頭:“起來吃飯。宋姨說你回來沒吃幾頓正經飯。”
薑昀祺一邊低頭解鎖屏幕,一邊坦然道:“宋姨不知道,我正經飯昨晚剛吃飽。”光溜溜上身坐起來,臥室半明半昧,溫熱瘦削的脖頸肩胛細膩柔白,確實一副吃飽了的懶散模樣。
微信消息已經爆炸,幾個隊長群都在討論臨時定下的首爾賽製。就連雲浮天梯物業群也插播了好幾條實況。First群消息一上午功夫幾百條,薑昀祺點開博宇給他私發的鏈接,是一則標題黑體加粗的韓國主辦方通告。
官方還未做出正式確認聲明。
主辦方決定,今年洲際決賽啟用上中下三分之一賽製。
也就是說,原本一場定勝負的決賽,變相分成了三場。
其實關於洲際決賽改革的呼聲一直都有,一場定勝負,實力固然關鍵,但機遇往往會佔更大比重。
這也是為什麽世界賽決賽會嚴格分出三階段,每階段五場比賽,整整延續三周。這在最大程度避免了突發狀況對戰隊平均實力造成的影響,也最大程度保證了世賽第一實至名歸。
——P11此前所有輝煌,可以說大部分來自曾經獲得的世賽冠軍。
這份冠軍質量,是任何一屆洲際賽都無法比擬的。
但這次臨賽改製,雖然部分契合大眾態度,卻總讓人覺得不是那麽簡單。
聯想到韓國戰隊GONG常規賽排名掉到第十,三分之一賽製的出現某種程度上就像為GONG爭取的絕地反彈之機。
更何況,今年冬賽,GONG還是主場。
這下,事出突然,也有貓膩可說,網上討論便大都懷疑是不是GONG臨場對主辦方施壓,要求更改賽製。
只是目前官方態度尚不明朗,估計也在觀望各方意見。
群裡罵了一上午,薑昀祺進群的時候,楚子洛正在截圖網上罵戰,夏閔早已投入其中,換著幾個小號在官方微博下罵罵咧咧。
往上刷聊天記錄,劉至有一句說:“不論是不是和GONG有關,也不論GONG會不會從中僥幸得分,這件事本質上是可取的。我覺得也是必要的。可以視作一個開端,你們看官方遲遲不出來表態,或許就有這個意思。”
薛鳴淮跟在後面發了個“嗯”的表情包。
但之後大家被網上五花八門罵戰吸引,這句話就被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