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提醒:“還差五行。”
薑昀祺:“…………”
臨走宋姨去裴轍房間找了條圍巾,帶去S市的圍巾沒一條帶回來。薑昀祺總是這樣,收拾東西丟三落四,兩個窩重複的衣服物件有不少。
宋姨把人叫跟前:“要不是裴先生這裡還有幾條,我看你怎麽出門。當初買了那麽多,以為能戴幾年,這才多久,就東一條西一條沒影了。”
薑昀祺不喜歡穿高領毛衣,但江州冬季風大,不全副武裝,冷風幾秒就能從頭竄到尾。
宋姨給薑昀祺戴圍巾,囑咐:“阿隨不告訴你肯定有他原因,你去了別直接問,就說回來看看他。時間湊巧。我聽聞措說他好像找到住的地方了,你跟過去,不合適讓他回家裡來住,不要一個人在外面。”
薑昀祺點點頭,伸出手指輕輕劃拉宋姨燙得發卷。
宋姨給他戴好,抬手把爪子拍開,後退幾步瞧了瞧,不放心:“要不裡面再穿件薄羽絨?”說著伸手去摸薑昀祺羽絨外套袖口:“這個長,但是不貼,裡面還是要穿點——”
薑昀祺可不想再穿了,屋子裡本就熱,他這會簡直熱炸,隨口“嗯嗯”兩句敷衍,薑昀祺拎起玄關矮櫃上宋姨準備的保溫盒,轉身開門就要逃:“晚上我帶他回來吃飯!”
宋姨皺眉不說話,怎麽都想把人拉回來再套一件。
薑昀祺笑:“我走啦!”
宋姨歎了口氣,走近幾步同以前一樣習慣性問:“身上帶錢了嗎?”
薑昀祺拍拍口袋:“手機現金都有。就是沒鑰匙。”薑昀祺笑。
宋姨也笑:“晚上你裴玥姐姐也來,到時候別說雯雯也出去了。”
薑昀祺:“沒問題。”
樹葉掉得差不多,銀杏早就看不出原來樣子,光禿禿的枝椏,灰撲撲的枯葉。冷風一陣一陣,沒來得及清掃的落葉在腳邊打著旋,薑昀祺裹著身熱氣飛快跑到路口打車,前額被風吹得冷冰冰,張嘴呵出一口白霧。
到省人醫的時候,風正式大了起來。頭都要吹掉。
陰霾天空轉瞬被吹得澄澈明淨,氣溫一下降了三四度。
整面風撲到眼前的時候,薑昀祺覺得自己快要凍死,埋頭不管不顧,抱著保溫盒一路衝進住院部大樓,迎面差點撞到裴玥。
“昀祺。”裴玥把人扶好,定睛瞧他,好笑:“冷成這樣?不穿多點?怎麽不戴個帽子?”說著和宋姨一樣去摸袖口,當即眉心蹙起。
薑昀祺張嘴叫“裴玥姐姐”,喘了幾口氣,醫院裡暖氣正常,二十三四度樣子,薑昀祺緩了緩,笑著說:“我來找阿隨。他今天出院。”
裴玥知道他來幹嘛,轉身帶他上樓:“來得巧,這會估計在收拾——你先跟我去辦公室。”
薑昀祺愣住:“啊?”
裴玥瞥他,伸手按了按薑昀祺額頭,語氣微責:“冰成這樣。穿這麽少跑出來,換裴轍準要把你打一頓。”
薑昀祺覺得不至於,但想起昨晚疾言厲色打電話過來凶他的人,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薑昀祺不吭聲,乖乖跟裴玥走。
在辦公室被裴玥強製喝了一整杯糖薑水,額頭出了層小汗,薑昀祺才被放走。
阿隨見到人的時候,薑昀祺面頰紅潤,像剛跑完一百米。
保溫盒塞阿隨懷裡,薑昀祺往一旁坐,低頭忙著解圍巾,拉羽絨拉鏈。
阿隨原地愣了好一會,半晌,問:“你哪來的?”簡直百思不得其解。過分信任白衣天使的他完全沒想到天使們會串聯起來。
薑昀祺轉過臉盯阿隨看,因為剛剛發過汗,藍眸水亮。
阿隨被看得心慌:“乾、幹嘛?”
薑昀祺先發製敵:“你要幹嘛?”
阿隨下意識:“我幹嘛?我出——你幹嘛!”
薑昀祺冷哼:“你別瞞我。我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出院?”
——臨出門宋姨囑咐的全忘光。
阿隨不理他,保溫盒擱桌上,走去一邊繼續收拾衣服。
脖子掛著圍巾、羽絨敞開的薑昀祺立即跟上:“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