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向書態度說不上好,薑昀祺還見過他特別凶狠的臉色。等人走後,阿隨告訴他,幾年前救自己一命的人就是霍向書。
那會薑昀祺還很篤定地同阿隨說,人家喜歡你。
可從剛才樓道情形看,似乎並不是那麽簡單。這一個多月又發生了什麽。
薑昀祺想了想,問:“你不喜歡他我知道。那你後來拒絕他了?”
阿隨下意識點頭,點到一半嘟囔:“能怎麽辦……我又不喜歡男的……再大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能跟一個男的以身相許啊……”說到最後,神色糾結,阿隨垂下眉眼,無精打采。
薑昀祺歎氣,上前拍了拍阿隨肩,剛想說什麽安慰或者開解幾句,就見阿隨抬手用力抓了把頭髮,拉起行李箱朝主臥走哐啷哐啷走。
薑昀祺愣了幾秒,跟過去幫他收拾。
主臥很大,連著浴室,對面有一個很寬闊的飄窗,上面擱著又厚又軟的墊子。窗簾是冷灰色,床罩也偏灰。素白牆紙帶著點粗糙,入目柔和,光線落上面,不是很刺眼。衣櫃靠門這邊,同色系,但以暗金包邊,第一眼覺得低調內斂,但待久了,存在感遞升。
薑昀祺環視一圈,說:“房東是男的吧?”
阿隨點點頭:“估計是。”
薑昀祺:“肯定是。”
阿隨:“你說是就是吧。”
薑昀祺:“……”
兩人一起拆了床罩,薑昀祺抱去陽台洗衣機洗。
忽然,薑昀祺發現,洗衣機也是新的。
這個房東簡直大方得不正常。
等機器運轉的時候,薑昀祺又去客廳轉悠了圈,沙發溫暖舒適,坐了會視線便移向靠近玄關的次臥,薑昀祺起身過去開門。
同主臥的窗明幾淨相反,次臥光照就顯得有些不足,但也不至於黯淡。這間房被用來收納,床上同樣鋪了隔灰的床罩,視野裡能看到角落擺放的一桌一椅,一旁還有個一人高的書櫃。書櫃很寬,這間房相比主臥顯得逼仄的原因就是因為書櫃佔據了太多剩余空間。
薑昀祺走到書櫃前,發現裡面一本書也沒有。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到書臨時從書架撤下時留下的印子,雖然後面用抹布擦過,但細細的書脊邊線還是能看出一點的。
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外人入住,財務什麽的都要收納好。
“——薑昀祺,你午飯想吃什麽?宋姨給的早點要不我熱熱?你會做飯嗎?”阿隨在主臥叫他。
薑昀祺關了燈朝外走:“我不會。那就熱熱吃吧。”
於是,兩人找了個大碟子,將宋姨做的早點全擱進微波爐,轉了一分半,拿出來搬到客廳小桌台上吃。
“你把廚房用紙拿過來墊墊。”阿隨捏著碟子吩咐。
薑昀祺:“不是有桌墊嗎?我都擺好桌墊了。”
阿隨:“沒看見底下滴水?要是流到毯子上怎麽辦?快點。磨磨唧唧。”
薑昀祺:“……”
薑昀祺覺得出院的阿隨越來越橫了。無語。
兩人早飯當中飯吃,吃完沒人想去洗碟子,一左一右歪沙發上玩手機。
午後太陽暖融融的,從陽台一路傾斜進客廳,落在電視櫃下方。
薑昀祺起身去開電視,阿隨瞥見:“你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嗎?”
薑昀祺正在下面櫃子找遙控器:“午間新聞。裴哥開的會這幾天一直在播。可辛苦了。”
沙發一頭沒了薑昀祺,阿隨索性翻身直直躺上,聞言“嘖”聲:“膩膩歪歪。”
薑昀祺瞪他,繼續找遙控器:“沙發上有嗎?”
阿隨空出隻手來回劃拉兩下:“沒。你手機上看唄,現在誰還看電視。醫院那會是沒辦法,天天就那幾個台,看得我都要吐了。我這輩子是再也不想看電視了。”
阿隨對著空氣說了好一陣,薑昀祺沒理他。
薑昀祺埋頭繼續找,忽然在一疊報紙下面找到張省人醫發放的生日賀卡。很普通的生日蛋糕封面,因為時間久遠,畫質格外粗糙,邊角都泛黃發毛了。打開來,賀紙上寫著“祝金美蘭主任生日快樂”,下面印著科室和日期,心血管內科,六月十七號。
雖然沒有年份,但從賀卡模樣來看,這位金主任年紀應該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