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呼吸很淡,幾不可聞。
薑昀祺卻漸漸察覺裴轍起伏的情緒。
電話那端稍顯沉默的無聲,讓薑昀祺想起在遂滸的好幾個晚上。裴轍很少會直接告訴薑昀祺他的心疼擔憂,多數時候少言寡語,只有在被擁抱與親吻的時候,薑昀祺才感受到裴轍沉沉的心跳。
“裴哥”薑昀祺睜開眼,日光落在頭頂,伸出手就能接住一片明亮。
“我沒事。那個人沒有影響我。”薑昀祺笑:“真的。”
裴轍想起視頻裡的薑昀祺,一舉一動,確實處理得很好:“昀祺很厲害。”
薑昀祺翻了個身,無比依賴:“裴哥更厲害!”
裴轍被他信誓旦旦的語氣弄得一笑,沒說什麽。
停頓幾秒,薑昀祺也學裴轍歎了口氣,拉長的語調,假模假樣,一點都不乖。
裴轍無奈笑,叫他名字:“昀祺。”
薑昀祺輕輕笑:“我明天會好好比賽的。決賽你要來看,我拿冠軍給你看。”
裴轍:“好。”
一頓電話打來打去,門外幾個人吃完各自回去,薑昀祺還沒打完。
可其實也沒有多久。主要裴轍太忙了,臨近年終,大小峰會連番,談判桌上的事情多且雜,更不用說每年度需要更新的條款細則,忙起來簡直無邊無際。
薑昀祺看了眼時間,快掛的時候問裴轍:“那你還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從沒變過的語調,親近乖順。
裴轍沒有說話。
就在薑昀祺以為裴轍會預祝他比賽順利,或者告訴他要注意身體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裴轍聲音。
裴轍低聲:“很想昀祺。”
第234章電競之魂
聲線低緩落在耳邊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薑昀祺捏緊手機,想起裴轍來基地帶他回家的那天。
市入夏前最後一波梅雨,潮濕滯悶鋪天蓋地的雨永遠都下不完,就連天色都像要發霉。
裴轍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他生病的。不是通過薑昀祺是自己的察覺和祈見的證實。
只是過去這麽久,裴轍也沒問過薑昀祺起初為什麽要向他隱瞞。
這會由夏入冬薑昀祺坐在一片冬日暖陽裡眼眶微微發脹他低下頭看著床單另一隻手在上面撫了撫,好久開口小聲:“裴哥我是你的寶寶。”頓了頓,很認真地補了三個字:“對不對?”像是又要撒嬌可仔細聽還有些微乎其微的難過意味。
裴轍笑,寵溺地叫了聲“昀祺”。
薑昀祺不吭聲,半晌抽抽鼻子,沒鼻涕就是覺得有些不通氣,也許是低頭久了薑昀祺猛地抬起頭,轉臉望向明媚窗外,一字一句賭誓一樣:“裴哥我會很聽話的。”
“很聽話很聽話。永遠都聽裴哥的話。”
薑昀祺忽然明白他無法體會裴轍那時的感受。或者說裴轍不會讓他知曉。
從祈見那驟然得知一切的裴轍,千裡迢迢趕來帶他回家的裴轍。
可某些時候,他好像又能體會到。就像現在。
想要裴轍安心。即使很難,薑昀祺也想最大限度地保證。
裴轍給過他死生不變的承諾,以愛意押注,拉他回來。
薑昀祺一路往前,心心念念的也只在裴轍。從始至終沒變過。
打完電話,薑昀祺趴床上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合照,困意不像先前那麽明顯。他打開和裴轍的聊天框,還想纏著再說幾句,主要心裡莫名有種沒說完的感覺。
後來薑昀祺才知道,不是沒說完,是話說得太滿慣於使小聰明的狐狸耳朵風聲先覺,知道眼下立起的lag終有倒的一天於是不免惴惴。